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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辈在阶下的小动作被索格全看在眼里,他心中不由一喜:“阿凯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呢。”继而心又是一沉,他望着自酌自饮着的北歆:“可是,歆儿她的心里还可以装得下其他的人吗?”
北歆为自己续了满满一壶酒,她迫切的需要麻醉自己,她不可以放纵自己的情感,她不能因为,她的情感中已经嵌入一段不愿意忘怀的记忆了。慕凯可爱也罢,笨拙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
风还是冷得令人瑟缩。
慕凯抱着一个酒坛靠在清莲池边发呆。这段日子,他不敢再紧随北歆身后,深怕被她反感,可是见不到北歆,心中又百般牵挂。于是闲暇日子里,对影独酌的时候平白多了许多。
慕凯拎起酒坛,一阵豪饮,酒水溅了他一身尤不自觉。
这时,他感到有人来到了身边。不过,他并未在意,仍是闷头喝酒。
慕秋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也坐过来:“二哥。”
慕凯抬头扫了他一眼:“是你。陪我喝一坛。”
他很潇洒的向慕秋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秋亦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接过酒坛,饮了一大口道:“我知道你和大小姐闹翻了。”
“嗯?”
“你平时总是跟着她左右的……”慕秋又喝了一口酒道:“最近却完全变成偷偷摸摸的跟着了。你们之间没什么吧?”
慕凯一愣:“你什么意思?”
“那天,你们不是在一张……呃,在一起过夜的吗?”慕秋的脸涨红:“你不肯负责任吗?我都看到了的你太过分了”
慕凯总算弄清了他的想法,笑了起来:“我和大小姐什么也没做过。啊老四,你在喝干醋。”他笑声中带着些许苦涩:“她一定讨厌死我了。”
“大小姐才不讨厌你呢”慕秋呶着嘴报怨:“她今天不是在偷偷的看你吗?你和她,怎么会进展的这么快?可恶她从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
慕秋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得到她的心”
慕凯闻言一怔:“小秋?”他看出四弟眼里的妒火。这个还不足二十岁的小弟,看来心里也藏着一团火呢。
也难怪,似乎,大小姐一直就比较在意小弟。
这样想着,慕凯苦笑:“小秋,我和你一样没能得到她的心。她的心在很遥远的地方。据说,她从前有一个很要好的小情人,那盆花就是他送给大小姐的……”
“那么,那个人呢?为什么从来没听人提到过?”慕秋惊望慕凯:“二哥,这些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你怎么知道大小姐的事?”
慕凯笑了一下,表情苦涩:“我也很喜欢她啊听说那个人是大小姐的初恋情人,可惜他后来染了重病,最后不治而亡了。大小姐很爱他,为他一夜白头……说大小姐忘记不了他也是实事。”
“哼”慕秋不以为然的道:“那种短命鬼,有大小姐惦着他,他该是感恩不尽才对。那么,二哥,你见过大小姐黑发的样子了?”
慕凯道:“见过啊,不过那时还好小呢。你啊,你还是那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咱们家大小姐那么挑剔而又自负的个性,能让她为之一夜白头的人一定在她心里占了很重很重的份量。听说那人容貌十分的出众,和大小姐青梅竹马的,也算一对璧人。大小姐十岁之后在外面生活的那些年泰半时间是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可惜的是上天终究要收回这段缘分。”
“在海因斯坦域还有比我们更出色的男人吗?”慕秋诧异的道。
慕凯“呵呵”一笑:“小秋,我们并不天生就比别人来得高贵。我们只是比那些人幸运一些罢了,有幸成为了师傅的义子。其实真正的出身高贵……老三他,他那个笨蛋……他也真够笨的,笨到胆敢在那样的情况下顶撞义父。”
“二哥?”慕秋挠了挠头,话题一转:“不管怎么样,你不许偷偷对大小姐出手”
慕凯举起脚边另一坛向上一迎:“是,是,四少。”
慕秋眨眨眼睛,笑了。
冰冷的水晶棺,径若寒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里面,他的表情安祥平和中略带着些许苦涩,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索格盯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已找不到丝毫与他姐姐径若雅相似的轮廓了。
“若寒,你煞费苦心想要保护的那两个人现在都在按着我定下的人生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你的宝贝外甥海澈想要毫发无伤的活下来,可那机率小的可怜,就算他真的能战胜我和倪尊寿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他仍是注定要死的。至于叶宇,我会让他的死变得很有价值。我不会轻易要他的性命。他的人生我早就给他写好了剧本……纵然海澈可以从剧本中挣脱,叶宇却绝不可能叶旋和海明岫从前欠了我的,我要加倍还在他们心爱的儿子的身上。你在地下,就睁大眼睛看清楚好了”他拂袖而去,只留下空寂。
径若寒的脸上始终是那难于捉摸而苦涩的表情,安宁中带着深深的遗憾,到死为止,付出了那么高昂的代价,他竟仍是不能保护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亲人。
索格刚刚离去,北程就带着一阵风飞了进来。她看见径若寒苍白的神情:“小叔叔。”便哽咽起来。
径若寒被囚风魔城十五个春秋,北程眼看着他容貌改变,看着他生不如死,可是却很希望他可以努力的活下去。但,径若寒的极限到底还是到了。就在慕言死后不久,他也终于离开。
北程轻轻抚着棺顶,凝视着那张仍然俊秀的脸孔:“对不起。我明知道你很关心慕羽,却仍是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夫妻被逐。可是,游域也终非他安身立命之所。你在地下多看顾些他们,保佑他们可以逢凶化吉。也请你在阿言面前为我求情,请他原谅我。因为,因为我想我也许爱上了别人……”
白震的心中一震,随即明白北程所指的别人绝不会是自己。不过,他还是乐意一如即往的紧随在北程的身后,陪着她一起迎风冒雨的。尽管他知道自己对北程的这份情谊终是会成为永远的孤寂。
这样的宁静是一种情感的沉淀,正如最平凡的恋情一样,是平和而安稳的。只是在这样的一个没有回应的恋情里,不要有绝望的声音才好,否则就如一首曲调和谐的歌突然奏出了奇异之音,不但将这一切的美感破坏了,恋情也随之破灭。任其静静的发展吧,一切终会回归宁静,不管得到了抑或是永远失去了,总是在平静中解决了一切。所以,有些人很易满足,比如白震,只要守着心爱的女孩儿就好。
北程在径若寒的棺木前出了一会儿神,转过身来。发现了白震的气息。她实在太熟悉白震了,熟悉的就好像是她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也难怪会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北程略一迟疑,还是唤道:“阿震,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白震脸一红,站了出来:“程程。”他疾步走到北程的身边,说道:“你怎么想起来看他了?快走吧,被御主看到就不好了。”
北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叔叔哪里有闲暇来责备我。”继而脸颊泛红,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白震一怔,当下摇头道:“我刚一站定,你就叫我了。”他可不敢让北程知道自己已偷听到了她的心事。
北程眼角带笑道:“你勿骗我。”
白震镇重的道:“我骗过你吗?”说这话时却是心头隐隐作痛。
北程掩口轻笑:“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她拉拉白震的衣角:“我们走吧。被叔叔看到就惨了。”
白震看见她俏丽又可人的笑颜,心想:“哪怕她心里没有我,只要每天都可以看见她的笑也就足够了。”
他轻轻一笑:“你,呵,你总算从那些个恶梦里走出来了。”
北程微笑:“是你说的,所谓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阿震,谢谢你。”
清莲池边。
慕凯坐在池沿上,出神的盯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心中有千百个结难解。
突然,池水中映出另一个人的倒影
他吃了一惊,迅速跳下来,垂首而立:“义父。”
索格拍拍他的肩:“你这小子躲到这里来了。还好没有喝醉。”
他的眼底蕴藏着对其他义子所没有的关爱与痛惜。这是他最重要的义子。比任何一个与慕凯同等地位的孩子不同,只有慕凯是最特别的,哪怕他一样疼爱着懂事又善解人意的慕言,对慕凯终是不同的。
慕凯向来对义父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