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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没有哭,她只是木然地站着。雪花飘落在她的肩上,却仿佛连她的血液也一点一点冷透。
她无法想象没有扶瑶的日子。
从六岁到十三岁,她七年的人生都是在清濛山度过,其中就少不了扶瑶的陪伴。
初见时的友好和热情,相处时的自然和亲切,久别重逢后的欣喜和温情。
扶瑶的离去,就好像在她、连池、青衣、清铭乃至更多更多的弟子们身上生生挖出一块肉,心痛之余,只剩下一片荒芜。从此岁月泛了黄,那个巧笑倩兮、开朗热情的扶瑶,再也不在了。
连池从放置了扶瑶遗物以后,就一幅肃然模样无限之爱萌。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在保持镇定,只有近身的扶渠才知道,连池已经悲伤到难以自持。
扶渠摇摇头,最终还是接替了连池接下来的行动,首先在手中掐了法诀,一道白光直冲天际。
不约而同的,哭泣的声音渐渐减少,只剩下一些啜泣还环绕在众人耳边。不管是元婴期还是炼气期弟子,他们都默默地、满怀诚心地,同时掐了一道与扶渠一样的法诀。
白色的光芒在空中汇聚,最后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白色光团。
光团在上空慢慢转动,最后牵动一道神光将来,光团渐渐散去。
清澜仰头看着,木然地扯了扯嘴角,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
那神光是昆仑天光,启元星一位大能为陨落的好友所发明的最后的告别。
传说,凡是陨落的魂魄受过昆仑天光的接引,来生必将平安喜乐,幸福无忧。
青衣在五灵学宫为来客准备的客房之中,望着问道峰上的昆仑天光,神情哀戚。
扶瑶原是巫族族人青瑶一事,在五灵学宫本就是秘密,是以她为了避嫌没有出席葬礼。
“青瑶……”青衣恍然站起身,恭敬地朝着西方六道轮回之所跪下,口中吟唱出复杂难懂的句子。若是清澜在此,便会清楚这语言的发音与当日熹微所吟唱的极为相似。
这是巫族族人为死去的亲人所进行的一系列祭祀,祈祷来生有缘再聚。
但是青衣明白,转世之后的青瑶,已经不是她的妹妹了。
与问道峰隔着飘渺峰和通天阁的太康山上,熹微站在当日与清澜交谈的悬崖边,重复着与青衣无二的动作。
她怅然叹息:“我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葬礼结束,人群即将散去,毕竟之后还要迎接几位掌门到来。扶月黯然地低下头,扶瑶的去世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眼角却从一旁的山巅瞥到一个白衣人影,再定睛一看,又消失无踪。
白衣人正是季清铭。
他没有出席葬礼,而是站在问道山的侧峰之上,远远看着。
扶瑶去后,一夜之间,早生华发。
周身四处是飞起的雪花,一袭白衣白发的清铭几乎与这雪天雪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动,脊梁挺直,眉目清冷。
耳边又回响起一位佛修长辈的话,当年观他面相,那位长辈曾叹息着留下一句佛谒——“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清铭,你好自为之!”
他忽然低低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何处,惹尘埃?原来这就是天意。”
昆仑天光还未散去,他最后看了一眼,倏然转身离去。
从今以后,他的人生只有道。
也只剩下道。
长生大道,踽踽独行。
作者有话要说:小叔前天晚上出了车祸,到今天中午为止一直陪着爷爷奶奶守在医院
明天绝对是我们家过得最惨淡的一个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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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到来
扶瑶葬礼之后;便是迎接道贺的各派掌门与各家家主代表。众弟子哭过一场;虽然还是有些伤感;但还是打起了精神。毕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尤其是修士的一生,更是漫长不知尽头。
九华山东北部的山脉均是宗门结丹期以上弟子的洞府;除了不能出家门的清溪与病倒的清源以外,清瑜等人终于在大比前夕随着传送阵返回了五灵学宫。
扶渠陪在连池身边迎接各派掌门,特地吩咐了扶月和清澜一同在传送阵前等待归宗弟子――这也是为了给清澜找一些事情做;让她没有闲余来悲伤扶瑶之事。说来也怪;扶瑶还在的时候,清澜与扶月最多是点头之交。但扶瑶一去;时时感怀着她的两人反而因为同一个人的原因导致关系近了不少。
清瑜一眼就看到清澜和扶月;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清维一出传送阵就立刻左顾右盼,还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随即道:“好些年没回来啦,宗门还是没怎么变嘛!”
清容和清松本就是寡言之人,淡淡看了清维一眼,没有说什么。
倒是清瑜笑道:“五弟怎么这般老气横秋……”她话音未落,突然看见远处山巅尚未完全散去的昆仑天光,神情一变,看向清澜和扶月,“是哪位同门陨落了?”
听到她的话,清松三人也将目光投向问道峰峰顶。
扶月看了神情黯然的清澜一眼,上前几步道:“……是、扶瑶师姐。”
扶瑶生前,扶月曾就两人谁是尊长与先后拜师的顺序争吵过无数回,如今扶瑶去世,扶月反而心甘情愿地喊对方师姐。但在清澜听来,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什么?!”不仅是清瑜,就连清松和清松也是一脸惊讶。按理说扶瑶乃掌门连池首徒,修为臻至元婴期,本身又是双灵根的好资质,怎会轻易陨落……
四人从清澜和扶月处得知前因后果以后,清瑜不禁看着问道峰的方向,有些感伤道:“没想到扶瑶师姐就这么去了……”
向来吊儿郎当的清维也难得肃了脸色,连道自己等人回来晚了。
清澜怔怔看着传送阵四周种植的让人心神安定的花圃,花瓣在黄昏的风中微微摇曳,在暖黄色的光泽照耀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勃勃生机。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清澜心底悲观地想着,不管绽放的那一刻有多么美丽,这些花瓣终究会不为人知的慢慢死去……
清瑜见清澜神情不对,心中暗自警惕,劝慰道:“清澜,扶瑶之死虽你我所愿,你且不可因她之事影响道心!”
清澜收回视线,弯了弯嘴角道:“多谢二姐提醒,清澜会注意的。”
清容冷眼看着清澜消极的神情,并不发话。
清松则看不惯清澜勉强微笑的样子,也皱着眉道:“修仙重在修心,你的心不静,须得提防日后根基不稳!”
这话直直刺入清澜的心底,她恍然一怔,末了才向清瑜与清松深深行了一礼:“二姐和四哥肺腑之言,清澜铭记于心一切从葫芦娃开始!”
清瑜欣慰道:“你若能看开便好,扶瑶之事我与你感同身受,想必她也不愿见你整日郁郁寡欢,远离修道正途。须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等修道士追求大道虽不必断情绝爱,但也不能过度沉溺于七情六欲,导致羁绊过深!”
“……道法自然,不外如是!”
清澜静思片刻,抬头慎重道:“二姐宽慰之语,清澜虽有许多不解之处,但还是明白少许。”
见场面缓和,清维也上前打圆场道:“既然如此,不若我等就去问道峰为扶瑶师姐送最后一段行程吧,”言罢他又夸张地指着身后的传送阵道,“我们这么些年怵在这里,后面的这个传送阵都不能用了!”
不仅是清澜等人,便是守在一边开启传送阵的弟子们也是一笑。
季清维天生就有这样的一种活力,站在他身边,仿佛觉得一切都是欢心与洒脱的。便是遇到再困难的处境,也会情不自禁地以微笑面对。
扶月领着清维三人走在前面,清瑜却特特拉着清澜落在了后面,更是布下了隔音阵。
“二姐?”
清瑜低声道:“清澜,之前清容他们在,我知你并不方便言明,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老实告诉我……”她凝神盯着清澜,“扶瑶陨落的时候,大哥可在她的身边?”
清澜一惊,看向清瑜,“二姐!”
清瑜从清澜的反应中,已经知晓答案,不由一叹道:“若说清字辈中,还有谁知道扶瑶与大哥之事,便只有除了大哥以外最先拜入宗门的我了。”
清澜紧咬下唇:“二姐……都知道?”
清瑜苦笑道:“如何不知。当年我拜入宗门时,大哥和扶瑶即将结丹,他们总是结伴外出历练,眉眼间都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