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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众人听得入神,郑宇又趁热打铁说道:“国战在即,国用不足,朕还在考虑,准备出售一部分皇室产业的份额,筹集资金。”
众人当时就红了眼。
美国,夏威夷,瓦胡岛。
一个眉目清秀,分头梳得整整齐齐,戴着一副大眼睛的青年,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对面,目光微垂。
办公桌后面,华夏民主革命党总裁曾飞脸色变幻,半晌之后缓缓问道:“展堂,为什么?”
胡汉民沉默片刻,抬起头,脸色平静:“总裁,我觉得有必要回国看一看,想一想。离开家乡投身革命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有些模糊了。现在这个国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未来要怎么走,总要看一看才好下结论。”
曾飞有些木然地看着对面这位党内新生代,自己信任有加一再提携的亲信助手,声音艰涩:“党的事业正处在黎明前的黑暗,展堂,你居然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胡汉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好半天之后,他深深地一鞠躬,良久。再起身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总裁,我知道我对不起同志们,对不起党。但国战在即,国家现在又是多事之秋,我,毕竟是个中国人。”胡汉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无论这帝制政fu是权宜之计也罢,是真的受了触动也罢,至少他们是真的开始在为国民做一些事情,给民意机关放权,放宽舆论监督,清查**,保护工商,这些措施,我也想实地去看一看。更何况现在民族危亡,我实在不能袖手旁观。”
曾飞看着他,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展堂,没想到连你都会被迷惑。什么对国民放权?他们那个参政院,只有三分之一的民选代表,而且选民资格用服兵役,纳税额和受教育程度做线,算什么民意机关?还不是他们变相的二政fu!放宽舆论?用金钱为诱惑,把地方舆论玩弄在皇帝的鼓掌之中,算盘打得倒精!清查**,不过是做做样子,两三年之后还不是贪官遍地!朱元璋当年杀的贪官少了?又如何?保护工商,无非是养fei了再杀!展堂,别人看不清我不怪,可你怎么也会这等天真!”
“那个皇帝,他想干什么,又怎么瞒得过我?”曾飞霍然而起,背着手来到胡汉民身前,微微低下头,“展堂,你难道真的看不出?他这么心急地站出来,高调地宣讲政策,无非是投民众所好,强占一个道德制高点,迅树立权威!看他如此破釜沉舟,也跑不了‘投机’二字。从他平定兵变,到掀起这场风潮,十足是个赌博成瘾的政治暴户!这样一个人成为国家领袖,你居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胡汉民沉默良久,抬起头,与曾飞平静地对视:“总裁,我们可以随便怎么说他们,但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现在真正能建设国家,改变国家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现在他们想做事,不管出于什么动机,我想如果跳出党派的局限,从国民的角度去审视一下,可能更有意义。真也好,假也罢,去真正地看一看就知道了。”
曾飞呆呆地看着这位青年,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从骨髓的深处慢慢渗渗出,身子忍不住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华夏十年,西元一九o五年月二十日,中华帝国各大报纸刊登了中央政fu和财经各界的联合声明,宣布将联合着手制定对工商业劳动者的保障体系,务使老有所养,病有所治。
举国欢腾。
原本还对那位青年皇帝抱有狐疑,认为这些漂亮的高调不过是为了煽动民意加强权力的某些知识分子,乃至政fu内部的悲观派,随着一系列立法的快颁布,中枢和地方雷厉风行的举措,本来已经开始了动摇,现在再看到财阀们也空前一致地站出来支持政fu,不惜自损来配合建立社会保障体制,终于也受到了触动。
这一次,世道看来是真的要变了。
淳朴的民众,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震动。
他们已经切身感受到了身边风潮的变化。从宣传队,从上学的孩子那里,从茶馆酒肆,从街头巷尾房前屋后,他们都得知了这个国家中枢出的声音,他们也亲眼目睹了地方上开始生一些变化。
这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他们从未想过的事情:一个中枢政fu,主动限制政fu权力,提倡民众监督,并且破天荒地要建立一个千古未有的体制:由政fu出面,企业配合,为一切工商业劳动者提供社会保障。
在这一刻,这片土地上四亿五千万国民,终于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国家拥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这确实是一个关心民众的政fu,确实是一个以民为本的政fu。人们的呼吸和心跳,开始汇成了一个共同的节奏:打赢国战,复兴华夏,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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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沸腾岁月
第一百二十九章沸腾岁月
这是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沸腾岁月。。点
从新皇帝登基演说,到法ting讲话,到之后雷厉风行如火如荼的反腐肃贪,再到四月二十日声明,一项项振聋聩的理念,措施,建议被提出,政fu和国会又以前所未有的度把他们变成法令。
一队队肩负着使命的青年官员从中枢奔赴各地,汇合各地的调查组和各个组织,强力机关,放手施为。一项项政策得到落实,所有的社会组织都开始了强有力的运作,在中枢调查组的统一协调之下剑指贪腐官僚,指向这么多年因循积累下来的灰色地带!
原本还指望着这位新皇帝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做姿态,面临国战威胁马上就会没有下文的一些官员,终于绝望地意识到这一位是真的有些混不吝。他来真的!不少官员议员早晚求神拜佛,只求这位爷爷赶紧纳几房皇妃,早点该干嘛干嘛去您哪。再折腾下去,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神州官场已经是人心惶惶,原本很多经历过大风大1ang,根基也是极深的极品巨贪,现在眼看着一群饿狼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早没了之前气定神闲的气度。
自千年以降,何等有过此等斯文扫地之事!堂堂父母官,居然开始要真的受穷酸和泥腿子的监管,岂有此理,天道何存!
不少人想过对抗,想过让中枢看看自己的力量。可他们却惊讶地现,自己居然没什么能做的。
地方的财权,郑宇一声令下由地方参政院和中央的财政部联合监督。原本就是在皇室和国有的银行里边的专户,现在一下子就无法随意动用了。地方参政院那些议员,不少人已经光顾着自和检举,剩下的人满心都是要响应中枢号召大干一场,抓住这个扩大参政院权力的机会,在地方上做起了大范围的宣传鼓动,把中枢的这些政策和思想开始了大普及。
对于一直对参政院的地位有些不满的复兴党议员来说,年轻的渴望获得更大的空间,年老的也不甘于寂寞,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而在野党议员的反响要热烈得多。
新皇陛下话里话外已经透出了意思,复兴党要退出些空间,那谁能抢到大头,可就看现在的表现了!至于说趁此机会动摇复兴党的领导?面对调查组的铁腕,禁卫军和警备部队,宪兵队的刺刀,情报局冷冷的目光,还是省省先。靠拢皇帝,既能争取到民心,还能获得上面的青睐,也没什么风险,不过是痛打落水狗就能得到好处,又何必去冒那个大不违?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滑稽的场面:在野党对于这一次的官场整肃,不但没有趁机掀起反对执政党的风chao,反而积极主动地向中枢靠拢,兴高采烈地投入了进去。
地方的警政部已经脱离了地方财政体系。原本出了齐齐哈尔的事情之后,赵秉钧就对地方警政系统进行了大整肃,加强了中枢控制,现在新换上来的一批人正是摩拳擦掌要立功的时候,又是中央拨款,赶上这么个大好时机,简直是如同饿虎一般就奔着地方政fu的贪腐官僚下了刀子。联络他们?还嫌死得不够快?
地方的国防动员组织,秉承国防部和6总的命令,一向是军令如山。地方警备部队早在郑鹰肃贪的时候就已经被调查组掌握,某些地方政fu高官想利用穆铁兵变的机会伸手,随即就被调查组顺藤摸瓜扣上了兵变同谋的帽子直接抓捕送京。现在想利用乡土观念煽动点事情,在郑宇一连串为民请命澄清国家的措施和宣讲之下变成了彻底的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