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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久就发现,金奈德的詹姆斯布鲁斯多少算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他出身于顽固的长老会派占主导的斯特灵苏格兰中部的一个郡译者注家族,属于小贵族,继承了足够的遗产,用于毕生在海外旅行。
我起初以为,正是这种”旅行癖”诱使他去了埃塞俄比亚高原腹地。但是,当我开始阅读他关于法拉沙人的著作之后,便逐渐认识到:他对法拉沙人的兴趣实在是太强烈、太持久了,因此无法仅仅用一位聪明旅行家通常的好奇心来解释。他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巨细靡遗地考察了阿比西尼亚的这些黑种犹太人的信仰、习俗和历史起源。在这个过程中,他记录了许多古代传说,其中交织着不少长者和宗教人物如果不是他,这些传统大多都会消失在历史中。
其中的一个传说讲到,阿克苏姆的艾扎那国王第一次被介绍给那位年轻的叙利亚人弗路门提乌斯时,正在阅读”大卫的赞美诗”,后者后来使这位国王皈依了基督教。不仅如此,布鲁斯还相当清楚地记载说,这位国王很熟悉旧约里的这首赞美诗,因为当时即公元4世纪早期的埃塞俄比亚十分流行犹太教。
我现在已经了解了法拉沙人的习俗,因此很乐于为这个论断提供证据。我认为这个论断实际上是额外地支持了我那个迅速展开的假设,那就是:至少在弗路门提乌斯到埃塞俄比亚传播基督福音之前1000年,埃塞俄比亚的犹太人就有了一种结合了古代血祭传统的信仰形式。
不久,我又在一部珍贵的埃塞俄比亚古代手稿里找到了进一步的证据。那部手稿被保存在提格雷人的马格达拉要塞里。19世纪时,内皮尔元帅罗伯特科内利斯内皮尔,18101890,英国陆军元帅,又名”马格达拉的内皮尔一世男爵”译者注率领的英军曾攻占并洗劫了该要塞。这部手稿的标题是古代国王的历史及谱系,其中的一段写道:
基督诞生后的331年,基督教被阿布纳萨拉玛引入阿比西尼亚,此人原名”弗路门托斯”或”弗路门提乌斯”。
当时,埃塞俄比亚的国王们统治着阿克苏姆。基督教出现在埃塞俄比亚之前,那里的半数居民均为犹太人,遵守着法律,另外半数居民则崇拜神龙桑多。
这里提到了”神龙”或许是一切原始动物神的统称的崇拜者,这的确很有意思。它表明,犹太教曾一度成为埃塞俄比亚惟一的国教,并且,在前基督教时代,法拉沙人也曾像各地的犹太人一样,容忍许多异教信仰。
但我认为,随着武装传教的单一神教教徒例如基督教徒的到来,法拉沙人必定对异教有所警惕,并且曾试图放弃他们传统的宽容,因为他们很有理由把这些人看作对自己显要地位和信仰的威胁。在这样的背景下,阿克苏姆国王皈依基督教可以被视为厄兆,从此,犹太人与基督教徒之间很可能不知不觉地产生了永无休止的残酷斗争。
布鲁斯记载下来的传说里,有许多都能证实以上的分析。例如,这位苏格兰探险家强调说,法拉沙人在皈依基督教时或者用术语说是”叛教”时,仍然非常强大。当时,他们宣布确立一位犹太部族的王子作为他们的国王,”他属于所罗门和门涅利克的种族这位王子拒绝放弃其先辈的信仰。”
布鲁斯还说,这种事态必定要导致冲突,因为基督教徒们也宣布自己的国王属于所罗门的世系。这场冲突一爆发,就陷入了纯粹世俗的种种计较当中:
宗教信仰的不同虽然导致流血冲突,但各个宗教还是各有自己同样自负的国王,由此引发了出于野心及对抗君主力量等动机的战斗。
对这些”战斗”,布鲁斯没有提供任何细节。同样,史书也对此讳莫如深,而只提到:公元6世纪,阿克苏姆国王卡列布聚集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并率领它渡过红海,去和也门的一位犹太人国王作战。我现在想知道,阿拉伯半岛上的这场战役,会不会就是埃塞俄比亚的犹太人和基督徒之间战斗的扩大呢
在国王的光荣里可以找到证据,表明以上情况确实就是历史的真相。在这部伟大史诗的末尾,我看到了一章,它具体地提到了卡列布国王满怀反犹太的激情。在这一章里,没有任何明显原因,埃塞俄比亚的犹太人突然被描写成了”上帝之敌”。不仅如此,其中还宣扬应当把他们”碎尸万段”,应当”把他们的国土变成一片废墟”。
这些都出现在卡列布国王的两位王子所说的话中。其中一位王子叫”以色列”,另一位叫”杰伯拉马斯卡尔”其埃塞俄比亚语的意思是”十字架的奴隶”。此处,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冲突的象征极为鲜明,不容忽视,因为”杰伯拉马斯卡尔”显然代表冲突的基督教一派,而”以色列”则代表犹太教一派。我想到了一个情况:法拉沙人从不自称”法拉沙人”,而总是自称”贝塔以色列”,即”以色列之屋”;因此,这就使以上的分析更令人信服了。
因此,这里传达的基本信息已经很清楚了。不过,整个段落却被繁复而晦涩的诸多形象复杂化了。例如,段落中有时会突然冒出”沙利奥特”chariot和”锡安”zion这两个字。我几乎不知道、或者完全不知道前者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后者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锡安”是国王的光荣里频繁用来指代约柜的几个别称之一。
我读到”以色列”和”杰伯拉马斯卡尔”注定要交战时,一切都变得清楚了。文中继续写道:
那场战斗之后,上帝会对杰伯拉马斯卡尔说:”在沙利奥特与锡安中,吾选择汝。”而上帝将帮杰伯拉马斯卡尔拿到锡安,他将公开坐在其父的宝座上开始统治。上帝会使以色列选择沙利奥特,以色列将行秘密的统治,他将不再能被看见。
国王的光荣以这种方式做出了结论:
犹太人之王国将被结束,基督之王国将会形成上帝如此使埃塞俄比亚王比世上其他所有国王都更加荣耀、美好和尊贵,因为他有伟大锡安,即上帝律法之柜。
我认为,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里描述的是埃塞俄比亚的犹太人和基督教徒之间的冲突,尽管使用了神秘的象征性语言在这场争锋之战中,新宗教的追随者取得了胜利,而旧信仰的信徒则被征服,因而从此只得在一些秘密的地方销声匿迹地生活。同样清楚的是:约柜即文中的”锡安”是这场权力之战的核心,而基督教徒设法以某种方式从犹太人那里夺取了它,而后者从此不得不满足于拥有”沙利奥特”,换句话说,就是拥有次等的好东西。
然而,我的继续研究却表明,法拉沙人显然没有乖乖地屈从于销声匿迹的生活,没有屈从二等阶级的社会地位,那是基督教徒设法强加给他们的。相反,我发现有相当多的证据表明,法拉沙人曾进行过反击不仅如此,他们还曾以巨大的果敢进行过相当长期的反击。
阿比西尼亚的犹太人与基督教徒之间持续不断的战事,其最初的一则引人入胜的暗示,见于公元9世纪一位旅行家的记述。那位旅行家名叫艾尔达德哈达尼他的另一个名字更有名,叫”丹”族的艾尔达德,因为他自称属于失踪的以色列”丹族”dan。
我们根本不清楚此人是谁,来自哪里。不过,他曾在公元833年写过一封书信,被广泛传播,其中宣称:丹部族的人以及其他三支”消失的”犹太人部族居住在埃塞俄比亚,在那里,他们被永久地封闭在了该国基督教统治者的敌意中”他们在那里转变埃塞俄比亚人的信仰,直至今天,他们还在极力转变埃塞俄比亚王国儿童的信仰”。
通过进一步考察,我发现有一些学者认为艾尔达德是个吹牛者,而他那封书信则纯属虚构。不过,另外一些学者却认为他的话大部分都有事实根据。
我毫不犹豫地就让自己站在了后者一边这完全是因为,艾尔达德关于阿比西尼亚犹太人的说法,与法拉沙人的真实处境太接近了,因此不大可能是纯粹的杜撰。例如他提到,这些人是在”第一所罗门圣殿”时期从耶路撒冷移民埃塞俄比亚的,那是在犹太王国和以色列王国分离后不久即在公元前931年前后。他说,因此,他们就不过那个日期之后才确定的宗教节日,如普林节和灵光节等等。他们也没有拉比,”因为那是第二圣殿时期的产物,而他们没有等到有拉比就离开了圣地耶路撒冷。”
我已经十分了解法拉沙人并不过那些后来确定的犹太教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