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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起了风。初夏的夜,风亦是暖的。但舒娥还是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一个手托着酒瓶子,一个手却不由得拉了拉衣襟,转身对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永安堂的诸人,幽幽地说道:“好冷……”
丁香又是关心,又是害怕,但还是赶紧走过去拉住了舒娥。
“丁香姐姐……小英子是不是……回来了?”舒娥幽幽地说道。她一只手拉着丁香,拿着瓶子的手向前一挥,仿佛在指着什么一样,厉声说道:“你看……你看……”
果然菊豆手里捧着的一只白烛应声而灭。
菊豆吓得“啊”了一声,手里的蜡烛也掉在了地上,却终于不敢再捡起来了。
华芙已经回房去拿了一件衣服,给舒娥披在身上,一面对着全福说道:“夫人今日受了惊吓,已经累了,就请公公差人送小英子回家吧,好不好?”最后一句却是在问舒娥。
舒娥并不转身,只是点了点头。全福对着舒娥行了一礼,带着侍卫将尸首抬走。林公公送了出去,脸上的神情不胜悲切。
舒娥不再说话,任由华芙和丁香将她送到了内室。舒娥也不让两人留下服侍,只一个人呆呆坐着。
她的心里还有太多解不开的疑窦,但是她真的无力再去追想。
不是不害怕的,第一次见到死去的人,而且是在自己的面前,那样惨烈的死去,被害而死去。
自己喝下的瀛玉酒,被动过手脚是真,然而并不是那样猛烈地可以致人死命的毒。
是谁害了自己,又是谁害了小英子?
走出耀阳馆前那一瞬间,舒娥的心里还满是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的执着,然而,现在,她却似乎已经看到了,水落石出之后,河床上的淤泥里,深陷的累累白骨,在将真相诉说。
回来的路上,被伤心和义愤激动了心神的舒娥走得又快又急,一不小心绊到了石头,轻轻顿了一下。流泉和华芙、丁香赶紧跟上来扶住了她。
舒娥缩回了胳膊,倔强地不肯让扶,只是冲口问道:“苏嬷嬷,小英子喝那瓶酒时,你为何要拉住我?”
流泉的手伸出在半空,顿了一下,方才缩了回去。只是用她在这宫里服侍了二十年后所特有的那种精明练达、洞穿一切的声音缓缓说道:“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舒娥霍地转身,眼神因为难以置信和愤怒而变得异常明亮,“太后……太后让你看着她杀害了小英子,而无动于衷吗?还是太后要让你借着她的手,杀了小英子?”
话没有说完,华芙和丁香都吓得不停阻止。她们捂住了她的嘴,慌张地四下张望,又拉着她的手,让她快点回去。
华芙倒还罢了,丁香听着这话,明是在说琴美人害死了小英子。可是那怎么会?但是此时容不得她去细细分辨,她只能握着舒娥的手,让她不要声张。
舒娥走得慢了一些,流泉依旧不徐不疾地跟着,还是那样的语气,缓缓地说:“息事宁人。”
舒娥听到这四个字,似乎一头困兽在黑暗的牢笼中看见了亮光,终于等到了希望的时候却会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这皇宫里的事情,可以有蹊跷,但不可以没有交代。永安夫人饮下毒酒,送酒下毒的人畏罪自杀。这也许不是真相,然而却是牵连最少的结局。夫人当然可以查明真相,但到彼时无辜身死的,恐怕便不止这一个。这便是太后的意思。”
流泉的声音似乎一直就在耳边回荡。她说的很对,舒娥无力辩驳。即便小英子在舒娥的酒里做了什么手脚,然而小英子并没有要害她的意思,若要害她,那晕去几个时辰,实在是太轻了。况且舒娥深深相信了小英子临死前的话,那样诚恳,他说,夫人,小英子没有对不起您。
他跟了自己不过短短几个月,自己什么好处也没有给过他。现在,他却因为自己,不明不白的死了。
只是,如果小英子确没有在酒中做手脚,那么……
舒娥一个激灵,是了,好高明的手段!
恐怕事实就是,自己喝下的那瓶瀛玉酒,本身就有问题!
……
舒娥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也许这就是忍耐要付出的代价,打落牙齿和血吞,伤心只在无人处。
所以她只是趴在桌子上,任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紧紧地咬着牙,不让心里的挣扎和呻吟,被别人听到。
忽然觉得左手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垫着,舒娥记起是全福交给自己的东西,“趋吉避凶”。舒娥本不惧怕所谓的鬼神,然而见到这一方暗黄色的锦帕,想到此物是为了避凶,却不由得有些怕了。
世上的事本就是这样,看到了驱鬼避凶的符咒,才会时时提醒自己此处有过什么样的凶事;而吉祥物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提醒人们还有所谓的“不吉”。
虽然明白这些道理,然而如果真的有物事能够趋吉避凶,倒是聊胜于无的。
舒娥打开锦帕,一块碧绿通透的玉扣,垂着殷虹如血的丝绦。天气暑热,这块玉却是触手生凉。那样温默柔润的光泽,将舒娥心中的火,一点点抚平。
这样的翠色,仿佛是那茵茵生润的竹,在为自己报着平安。
“呀……”舒娥忽然低声叫了出来。这帕子,这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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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 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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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日,华东阳没有来。
四月十九日,华东阳没有来。
四月二十日,华东阳仍是没有来。
过去的事情固然可以当做已经过去了,然而未来的事情却一直没有来到。
不仅是舒娥有些惊讶和着急,连丁香都跟着急坏了,每天只是坐在门口,拿着针线却不知道要缝什么。
谁也不在舒娥面前提起小英子,似乎永安堂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林公公脸上,时时带着些伤痛之情。舒娥走到林公公跟前,刚要开口,林公公便摇头止住了她,温和而又伤感地说:“孙娘子都跟我说了,这也怪不得夫人。”
就是这样的永安堂,人人都欲言又止,没有流言蜚语,却不是真的平和安静。
连最关心舒娥最爱多打听事情的丁香,也一直忍着一肚子的疑团没有发问。小英子的死她固然是哀伤的,对于当日舒娥质问流泉嬷嬷时所说的小英子的死因,她也是好奇的。但丁香虽然多话,却也不是不明事理。既然知道此刻再说这些,舒娥定然不愿,所以就一直不问。然而她最想知道的,却还是舒娥和华芙口中所说的,永安堂的细作。
但是这些,丁香全没有问出来。只是在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无限的担心和忧急。
所以舒娥急切盼着华东阳的到来。即便自己对他没有多少好感,甚至还有这几分抗拒之情,然而他的到来总可以算是打破僵局的一个开始。
尤其令舒娥忧心的是华芙,小英子出事之前,舒娥还曾胸有成竹而又带着调侃之意地对她说过那番话。
那些话在舒娥说来,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己会明白知会华东阳,与他的婚姻之约就此作罢,他既已经心有所属,自己也是心无旁骛,虽然是祖父代自己定下的婚约,然而那也是在祖父未能找到自己之前所做的打算。现今时移世易,自己已经与祖父相认。况且祖父对自己十分疼爱,日后有机会,总能说明一切,料想祖父也不会怪自己不懂事,也不会怪华东阳未完成当日所托。
当日本是想再试一试华芙的心意,所以说话不分轻重,又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因此与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不想后来出了事端,舒娥心中沉痛懊悔已极,实是无暇理论此事。众人皆知小英子企图谋害永安夫人。被自己的下人谋害,本就不甚光彩。永安堂的人们看到舒娥连日神色郁郁,对小英子厌恶的同时,又对舒娥有着几分同情,对此事更是噤若寒蝉,生怕勾起了舒娥的心事。
舒娥见众人如此照顾自己的心意,反而不好再十分自责感伤。心想着小英子走得这样不明不白,都是因为自己。永安堂尚有这十余口人,他们的心思情绪,还要照顾到,他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事出之后,太后嘱咐舒娥好生静养,非召不必前去抄写书籍,又日日派人送来些精致点心。然而长日无聊,总是还要做些什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