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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太太看了看疑惑的舒娥,伸手向着树后面的地方一指,看舒娥无法看仔细,便退了两步,走到舒娥身后去。
靠的近了,舒娥才渐渐察觉出这一小片墙壁有一些异样。舒娥伸手试探着轻轻向墙壁上摸去,触手之下竟然是空的!舒娥心中暗自惊惧,几乎要忍不住叫出声来,不由得又探身往里面看去。
虽然视线模糊,然而眼前奇异的景象还是让舒娥忍不住惊呼。
树后面有一尺左右宽窄、及腰高低的一片墙壁,竟然是一个空洞。只是若非贴得如此相近,看起来却仍是一片墙壁的样子。
舒娥试探着再往前伸出手臂,伸出不到一尺,竟然又碰到了墙壁。
然而这却让舒娥心中更加疑惑,曹府虽说和董府相背而建,却也没有这样近的距离,那天晚上舒娥爬在树上看见淑颜的时候,曾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约莫一丈的距离。
舒娥心中略一思忖,已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又惊又叹,又不由得带着一些怒意:“说出来毫不稀奇,原来这里还建了小半堵墙,恰好遮住这个洞口。乍一看去……”
舒娥忽然觉得眼前有一片藕荷色的东西一晃,还未回过神来,颈上微微一凉,跟着一紧,喉咙间只觉得发痒,随即便是一阵气息被压迫的窒闷之意。
本能地反应,舒娥身后去拉扯颈上的东西,手指刚刚触及,电石火光的一瞬,舒娥忽然想起,姑太太方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曾经正了正腰间的束带。
喉间的窒息远比不上心中的惊疑,姑太太本是那样固执,却忽然被自己劝服,改变了心意;姑太太转身要走,自己追了上去,她突然问自己是否要看明来路;而走到这树后边时,姑太太又怎样指点给自己看,顺便回身站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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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零节 此心未忘者,天机非杀机
舒娥的手死命插进了束带和脖子之间,努力向外拉扯,所以虽然一张脸憋得通红,一时还能奋力呼吸。
“住手……住手……”舒娥忙叫道。
“想叫就叫,你看是曹府的人先来救你,还是董家的人先来杀了你。”姑太太的话带着森森寒意。
舒娥心中一动:“你给淑颜……吃了……什么药?”
“自身难保,还有去管别人的余地?”姑太太一声冷笑,手中的束带却是丝毫没有松懈:“怨就怨你自己太过固执,我不是没有劝过你。”
舒娥的头抵在围墙的青砖上面,好让自己能够借一点力。眼前的珠络面幕随着舒娥的挣扎不住地晃动,打在被憋闷的火热的脸上,带着丝丝凉意。舒娥脑中却是不停地想着一些事情,姑太太这样说,就是承认了她是要害淑颜了。
此刻叫喊,淑颜未必听不到,可是姑太太却说淑颜不会来,淑颜不会来救自己,可是她已经遭到了什么不测?
紧急关头,人的心思也变得格外的灵敏。
“是你……就是你……”舒娥心中忽然激动,冲口而出,断断续续地说道:“在淑颜……喝下的……堕胎药中,加了马……钱子的人……就是你!”
姑太太手上的劲力的陡然一松,但是只是短短一瞬,甚是舒娥连思考也来不及,姑太太咬牙“噫”地一声,束带又紧紧地勒起。
“你这么聪明,死了实在可惜。”姑太太说道,“只是你一意阻挠我,留着终究是祸害。他日被你看出什么,倒要后悔今日没有了结了你。”
看出什么,能看出什么?
姑太太手中猛一用力,舒娥的脑袋便顺势向后面倒去,她心中一惊,竟想不到离姑太太越近,她就越不易使力,慌乱中却只是拼命向前挣扎。
忽然舒娥的脑袋“砰”地一下碰在了围墙之上,这一下碰的重了,脑中竟是一片眩晕。电石火光间,舒娥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腕上淑颜在这堵墙下面徘徊的身影,隐约记得,她是先向着墙外面投掷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淑颜扔了什么东西?她为什么要向着墙外扔东西?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这面后墙上应该是没有这个洞的,所以她要传递东西,只有隔着墙扔过去。
“淑颜腹……中的孩子,来历……甚奇。”舒娥忽然叫道。
又是“砰”的一下,舒娥的头又忽然向着后墙撞了上去。
这一次却是姑太太用力甩动着手中的束带,板着舒娥的头,往墙上碰去。
这样的碰法,还没有勒死,舒娥也会先晕过去。
“哈哈……哈哈哈……”舒娥忽然笑了起来。本来已经气息甚促,她忽然这样笑起来,呼吸跟不上,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十分诡异。
又是“砰”的一下,姑太太却是一声不出,似乎只想着快点了结。
舒娥用力拉着束带,竟是向前拼命探出身去。
这一下用力,颈上的绳子勒得更紧,实际上等同于自戕。
一瞬间,舒娥只觉得所有的气息都离开了自己的躯体,滚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舌头已经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然而舒娥感觉到头已经快要穿过墙洞了,眼前虽是一片发白,似乎一双眼珠也要从眼眶中挤出来。
仿佛灵魂也要走了,因为渐渐地竟感到一丝身躯瘫软的快意,只是脸上、颈上在墙洞的青砖边极力挤过去时摩擦的疼痛,却一点点将自己的灵魂留住。
舒娥还是本能地尽着最后一点力,把头颈从墙洞伸出去。
姑太太心中惊异,她深知道舒娥的聪明,生怕她出什么诡计,是以一心只想快点杀了她,此刻见舒娥举动虽奇,然而这明明是在加速她自己的死亡,姑太太却想不出她这样是何用意,只是低声喝道:“知道不好受,却嫌死的不够快么吗?想死还不容易。”
姑太太一边说一边收紧了手中的束带,只是束带被舒娥的脖子拉到洞口以后,随着舒娥的头颈向洞的右边使劲拉去。束带被挣得很紧,一点也收不动了。
姑太太冷笑着向前移动,想要收紧手中的绳子,再给她致命的一击。舒娥已经不说话了,待宰割的鱼肉,还有什么惧意!
然而就在姑太太的身子靠近舒娥的那一瞬间,舒娥的脊背、头,竟是忽然向后面猛地撞了过去。
这一下来的好快,快到让人来不及防备。
姑太太惊呼声中,还来不及伸手格开,舒娥的后脑已经重重地碰到了她的脸上。舒娥的后脑向后一碰,自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脑后髻子上面别的素银簪钗,却都是硬邦邦的棱角分明。这一下生生硌在姑太太脸面上面,钗头甚至碰到了眼睛,。
姑太太的反应倒也真快,双手的松弛只是片刻,立时又用力勒去。只是有了这片刻的喘息,舒娥呼吸得几口气,胸中大畅,直有死里逃生之感。
此时她和姑太太相距极近,果然姑太太用力不易。舒娥趁着这短暂的松快,一双手反伸到背后,往姑太太的胸腹间抓去。
舒娥的手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只是胸腹之间尽是柔软之处,最易触痒不禁,而且胸腹间尽是心肝等足以致命的脏器,姑太太不知舒娥手上还有什么古怪,被她一抓之下,心中惊惧,再也没有力气坚持,便即惊叫着松开手,向舒娥的脊背推了出去。
这一番挣扎,舒娥固然已经被勒得几乎丧命,姑太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暗暗心惊,后退几步靠在一株大树上面,也是不住喘息。
舒娥的喉间剧痛,稍一用力呼吸,痛痒之感就极其难忍,舒娥一面止不住大声咳嗽,一面又是忍不住干呕,双手兀自在拼尽残存的一丝力气,将颈上的束带扯下。
望着舒娥的背心不住起伏,姑太太的胸口也是不住起伏,寂静的后花园里只剩下二人的喘息。
姑太太一脸都是懊丧而哀伤的神情,想到方才的那一幕,更是脸如死灰般败丧。她颤抖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在眼前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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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节 此心未忘者,天机非杀机(二)
姑太太颤抖的双手缓缓覆上了面颊,喉间是轻细的闷郁的呜咽。
鼻梁和右眼都被舒娥的银簪头生硬地戳中,疼痛让眼底一阵发酸发胀。
簪子?
心中灵光乍现,看着舒娥兀自酸软的伏在那里,姑太太的手缓缓移到了她的脑后,双目红胀,泪光莹莹,嘴角却是微微勾起,露出的一点晶亮的贝齿紧咬,带着分明的恨意。
姑太太举着簪子缓步前行,脚步凝重,手臂僵硬,似乎如临大敌。
舒娥早已经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