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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娥摇了摇头。
丁香睁大了眼睛,奇道:“不是澜川?难道……也是皇上送给你的?”
舒娥想到皇上送给自己的鸽子,神色一黯,又摇头否认。舒娥看着丁香着急的神色,微一犹豫,随即说道:“好吧,我便将鸽子的来历,原原本本告诉你们。那鸽子的主人,是个带发修行之人,法名叫做妙元,真名姓赵名祤——”舒娥说着伸手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祤”字,说道:“这是当今皇上的妹妹,长公主赵祤。”
丁香和菊豆都是一脸惊讶的神色,舒娥待她们惊惧稍缓,徐徐将妙元公主的事情讲了出来。
“我不知道杨婕妤是否喜欢那个叫做清江的乐师,然而只要她还有些良知,必然不会忘了自己曾经害死过这样一个人。那日我也是无意间带了灵镜到花相居去看望杨婕妤,却不想她看见鸽子以后表现的那样惊惧。对于鸽子,我心中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妙元和澜川。宫中其他的人和事,我都想不起那些与鸽子有关。直到后来,在澜川的住所,澜川将妙元错认成害死他兄长清江的人,准备下手加害……”
舒娥又将那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讲给了丁香和菊豆。
两人都唬得惊疑不定,纷纷问舒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舒娥笑道:“妙元公主力气不大,所以伤口也很小。也就是在她的刀子对准我腹部的一瞬间,我才突然想到,害死清江的人,是杨婕妤。”
丁香和菊豆手中都握了一把汗,听舒娥尽量轻描淡写的讲述,心中的惊惧也丝毫不减。
舒娥说完,丁香兀自怔怔出神,看着舒娥说道:“澜川将公主认作了害死他兄长的人,妙元又将你当成了这个恶人。”
舒娥点头道:“事情也就是这样凑巧。妙元神智不清,将澜川认作了清江。澜川看见妙元这个样子,定然以为妙元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这样念念不忘。而妙元,却是因为第一次现身见到澜川,便看到我跟澜川站在一起。自此便深深记住了我,将我当做了杨婕妤。”
丁香说道:“这样说来,澜川进宫时间也不长?”
舒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清江死前,他平日所养的一只鸽子从玉清昭应宫的火场中直飞到了大理的老家里。那是那边特有的一种鸽子,叫做雪鸽。雪鸽的背和翅都是灰蓝的颜色,不同于我们常见的白鸽。澜川看到兄长的鸽子羽毛腿脚都有烧伤的痕迹,心中担忧,便长途跋涉去探寻,结果打听到了玉清宫被烧的消息,便到玉清昭应宫中去寻访。”
“结果玉清宫已经化为灰烬,澜川也由此得知了兄长遇害的消息,是不是?”丁香问道。
“要得知清江遇害的消息,谈何容易?”舒娥说道:“玉清宫三千六百多间华舍尽数毁于一旦,唯剩下长生殿和崇寿殿依旧残存。澜川从守着那两座宫殿的宫人那里慢慢探寻,又辗转询问了玉清宫附近住过的人们,风言风语,总算听到了大火烧死乐工的故事。”
“澜川说他顺着人们的指引,在乱葬岗上找到了兄长的坟墓。虽然是在乱葬岗,却是整整齐齐盖在那里。坟墓前还有人在烧纸钱,烧钱的人,正是宫中的太监。而那一日,也正是清江死去一周年的祭日。”舒娥说道。
“所以澜川便辗转进了宫,想去探寻兄长的死因?”菊豆问道。
“正是。据澜川所言,大体便是这样。他还仿造了兄长用过的琴,熏成一块焦木。”舒娥叹道:“也是事有凑巧,妙元不知何时知道宫中有澜川这样一个乐师。她神智不清楚,将澜川认作了清江,便常常跟着。更巧合的是妙元第一次见到澜川,恰好也见到了我。”
丁香和菊豆都是无限感叹,事事变换,竟会如此无常。
三人正说话间,忽然听见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丁香忙出去应门,却是府上的一个丫鬟,丫鬟的声音清脆地传进了屋里,“丁香姐姐,你看看,这是安国夫人的东西不是?方才我们安置夫人的马车,在地上看见了这个东西。”
舒娥心中正在惊奇,却听到了丁香的声音含着惊喜的笑意。
片刻,丁香笑吟吟地走了回来,对舒娥笑道:“真是说鸽子,鸽子就来了。”
舒娥看了看丁香,奇道:“难道鸽子竟然还躲在车子里?那怎么会?”
丁香笑着伸出一只手,手掌上雪白玲珑,晶莹剔透,却正是一只雕成了哨子的白玉。
“定是放在那个盒子里,打开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车上。”丁香笑道:“好在车子的地上铺有毯子,否则摔坏了,找到也无益。”
菊豆也听说了鸽子飞走的事情,忙说道:“听说鸽子能闻声数里,主人吹哨相召,再远也能飞回的。”
舒娥不等菊豆说完,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哨子,站在院子了吹了起来。
然而只吹了几声,哨音却是越来越低。终于舒娥缓缓将哨子从口中取了出来,脸上已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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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节 哨音
丁香和菊豆看到舒娥脸上变色,都是不约而同地问道:“怎么了?”
舒娥将鸽哨交给丁香,示意让她吹。丁香不解何故,拿起哨子吹了几声,只听哨音清扬,闻之令人心旷。
丁香更是不解,又问道:“哨子好好的,怎么了?”
舒娥看了看已经黯淡的天色,缓缓说道:“那日在横波桥边,我听到皇上吹哨子唤灵镜的声音,心中只觉得十分奇异。”
丁香忙接口道:“是了,那日你突然神色古怪,到底是为了什么?”
舒娥续道:“今日听见那两位赶车的公公吹哨子,我又是无端地觉得好奇。直到刚才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妙元的样子,又听到了这样的鸽哨,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丁香和菊豆都看着舒娥,不知什么事情这样郑重。
“我第一次去找澜川的时候,在院子里听他弹琴。后来妙元公主来了,身边带着许多鸽子。那时候妙元公主看我的眼神,便是十分奇怪。现在想来,她定是将我和澜川认作了杨婕妤和清江的缘故。”舒娥说道:“后来我听到一声鸽哨响,原本落在树上的,屋檐上的,还有落在公主身边的鸽子,便一下子都飞了起来,那情景真是美极了。”
“可是后来我见到鸽子,听到鸽哨,却都会觉得有些奇怪。”舒娥说道:“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奇就奇在那声鸽哨。”
“鸽哨声有什么奇怪?”丁香问道。
舒娥说道:“那哨声震飞了群鸽,却没有将鸽子召回。”
丁香只是不解:“那又如何?定是妙元的那两个丫鬟吹了哨子,可是鸽子的主人就站在那里,鸽子不飞回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舒娥点了点头,说道:“初时我也是这样想。可是心中仍是有些怀疑。我方才却突然想起来,当日听见的鸽哨声,也像我手中的哨子一样声音清脆,却很像一个人的声音。”
“杨婕妤!”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在舒娥的话音刚落,丁香和菊豆都开口说道。
“是,就是杨婕妤。”舒娥郑重说道。
“那又怎样?”丁香问道。
“杨婕妤或许是注意到了澜川,或许早就发现了那群鸽子有异,或者是因为心中的恐惧,或许是因为厌恶。而且那日澜川弹琴的时候,杨婕妤恰好也在不远的地方听着。说不定,她看见了公主走进澜川的院子里。”菊豆说道。
丁香立时恍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害死了清江,心中终不能坦荡无虑。菊豆说得是,或许她是跟着澜川,或许是跟着公主。然而看到他们两人见面,生怕事情败露,便做出了鸽哨的声音,想引妙元公主离去。”
舒娥神色沉重:“难怪那天澜川到皇太妃的宝慈宫去为皇太妃奏那首《甘露谱》,杨婕妤对澜川说的话那样奇怪。什么‘琴似焦尾,人胜蔡邕’。她看到一把烧焦的琴,心中又怎能无感?”
“这叫做善恶有报,她既然心中害怕,便更好了。这样一来,你让澜川引到花相居附近的白鸽,可就更有效了。”丁香笑道。
舒娥眉头微锁:“可是这样一来,澜川和妙元,恐怕就危险了。”
舒娥正忧虑间,忽然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舒娥一跃而起,走到院中,果然一直白鸽从空中盘旋而过。
舒娥忙吹起了哨子,暮色中那白鸽立时便认出了吹哨之人,舒娥伸手引着鸽子落到自己的手臂上面,不等再吹,另一只鸽子也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