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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娥忙说道:“方才是我不慎滑倒,扑向了公主的。实在是我惊扰了公主,若不是那个乳娘及时在后面挡着,抱着如悦的乳娘摔倒了,我的错可就难恕了。”舒娥说着万福道:“惹得杨姐姐这样伤心,实在是我的不是。还没有向姐姐请罪。”
杨美人扶起舒娥,擦去了泪水,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妹妹对当时的情景,便没有丝毫疑心吗?”
舒娥愕然道:“疑心?疑心……什么?”
“妹妹察觉到了,是不是?”杨美人拉着舒娥低声说道,声音甚是焦急。
舒娥踌躇道:“我往右手方向走得时候,滑了一下,便站不稳脚,倒了下去。只是……”
“只是妹妹又绊到了乳娘的脚,所以才向着左手边倒了下去。”杨美人看着舒娥说道。
舒娥一惊:“乳娘的脚?那怎么会。我明明听见石头掉进水中的声音,是的,我是在身子歪了之后,站立不稳,踩到了石头,所以才会放过来向着左手边歪倒……”
杨美人拉着舒娥的手,神色凝重:“傻妹妹,若不是我刚好快到拱桥顶端看到了这一幕,若不是你倒下时把乳娘向后推开,若是如悦此刻……此刻已经不慎掉进了水中……”杨美人说到这里,双唇紧闭,眼中露出恐惧之意。
半晌,杨美人说道:“真是一条一箭双雕的妙计!”
舒娥尚且不能明白,华芙在一边轻声说道:“那位乳娘往公主的方向绊倒了夫人,却顺脚将一块石头踢到河里。连夫人自己都会觉得,是滑倒后又踩到了石头,是不幸中的不幸。她的意图夫人扑倒在抱着公主的乳娘身上。乳娘一个失手,公主便会有闪失。依当时的情境看,多半便是要掉在水中。”
舒娥看着杨美人,杨美人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到那时我痛失爱女,妹妹你也脱不了干系。”
紫毫突然叫道:“夫人,快来看!”
三人都纷纷围了过去,却看见栏杆边的鹅卵石甬道之上,有一小片混着泥的青苔。而这片泥印,却显然是舒娥滑倒的地方。
杨美人倒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好好一条石子甬路,何故独独这里有一片青苔。钱喜贞,我素日倒看错了你。”
“钱喜贞,便是没有抱公主的那位乳娘吗?”华芙问道。
杨美人点了点头,不胜感叹:“当年选乳娘,十个人中我选了她二人出来。那吴氏倒也罢了,钱氏她当家的出事身亡,留下她和一个刚满月的儿子。谁知她婆家一味强凶霸道,强行抱走了幼子,将她逐出家门。有人劝她再嫁,她却不愿意,立志要守节。我看她甚是可怜,又喜欢她的节气,便留下了她。她求我依着夫家的姓氏给她改个名字,我便给她取名叫喜贞。这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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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节 须知一箭双雕落,方是功成名就时(下)
那是谁?不过是一位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妃嫔罢了。
“是谁我还不知,但有胆子这样做的人并不多。我既然已经留上了意,总有知道的那一日。”杨美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舒娥惊问:“难道……杨姐姐不会将她赶走吗?这样的人物留在公主身边,岂不是……”
杨美人叹了口气:“多谢妹妹这样为我的如悦着想。只是,今日的事情没有败露,我又怎么有理由赶她走?这样平白无故赶走了她,倒无端惹得人怀疑,只怕指使她的人又想出什么别的法子来,那我就更加防不胜防了。况且……这钱喜贞跟着如悦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待如悦也向来很好。如悦心里,早就将她当作十分亲近的人。若是细细论起来,她在如悦身边的时间,竟比我还要多许多,此刻热剌剌地硬生将她撵走,只怕如悦心中,定要难过……”
杨美人看着舒娥带着惊讶的脸,叹道:“妹妹,你不要怪我想得多,心思深远。我实在……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舒娥说道:“杨姐姐哪里的话,姐姐这样,也不过都是在为了公主打算罢了。若非身为人母,若非爱极了公主,又怎能事事处处、设身处地为她想得这般周到?”
杨美人脸上登时现出了笑意,只是眼角却也流下了泪水:“妹妹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妹妹这番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舒娥微微一笑,蹙眉说到:“可惜这钱娘子,服侍公主两年,怎么还能狠下心来?况且这样的举动,几乎是连自己的一条命都搭进去了。”
“这钱喜贞,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下棋的人,又岂会怜惜一颗棋子的性命?”杨美人冷笑道。
“纵然只是一枚棋子,当棋子的风险太大,代价也太大了。况且是心甘情愿。”舒娥难以置信,心里却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菊豆。
杨美人叹道:“妹妹心地单纯善良,但总也听过一句话,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有一句,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世上确有值得拿命去换的东西,但若只为了钱财,便做出这种种伤天害理之事,那只能说这人糊涂……”舒娥叹道。
“糊涂人又岂止是她一个?”杨美人低声道“我又何尝不糊涂呢。其实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说别人?扪心自问,当日……当日我在太后面前进言,设法让妹妹离了安庆殿,难道不是嫉妒妹妹吗?”
舒娥早已知道杨美人的用意,想起以前她对自己何等亲密,心中不能不难过。此刻听到杨美人哭着直承其事,知道杨美人也确有她的苦处,对杨美人的些些情绪,也都登时平复了。
“我只想着妹妹到了教坊,不再去安庆殿,太后和皇上也不会这样将妹妹挂在心便随行,上了。等到去行宫的时候,说不定便想不到妹妹,况且……况且不是妃嫔,少有随行的。”
杨美人脸上的神色歉仄无已,续道:“可是……到了玉津园我才知道,原来皇上早已经为妹妹建了这幽篁馆。若说我心中没有丝毫怨怼,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的。可是今日……今日妹妹这样待我的如悦……我对妹妹,从此只有无尽的感激……”
华芙看舒娥虽然好端端地站着说话,然而左腿总是不经意地屈伸,知道方才摔得严重。于是说道:“站这么久说话也累了,不如请杨美人到屋里坐坐吧。”
杨美人忙说道:“天色已经好早晚了,我心里也记挂着如悦,这就要回去了。”说着拉住舒娥的手,恋恋不舍地说道:“妹妹若是不嫌打扰,我明日再带着如悦过来。”
舒娥笑道:“我也正要请姐姐带着公主来呢。只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这水边也不是个好去处。”
杨美人冷笑道:“若是有人有心,平地也能起风波。”接着淡淡一笑:“在这里有妹妹照应着,我是十二分放心的,我看如悦很喜欢你呢。妹妹放心,如悦是我今生唯一的依靠和指望,我断不会让她伤于他人之手。我今生再无所出,如悦……便是我的性命一般……”
舒娥忙劝到:“杨姐姐春秋正盛,年纪又轻,怎么说这样的话?”
杨美人泪光莹然,欲言又止,片刻,方深深吸了口气,强笑道:“好妹妹,我明日再来看你吧……”说着凄然转身,举步之间,竟似十分支持不住一样。
华芙扶着舒娥,紫毫忙上前扶住。
舒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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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节 沈檀应在骨,龙麝自熏心(上)
“方才我送杨美人回去,杨美人的眼泪便一直未干。奴婢也不知该怎么劝,只好不出声地跟这个。谁知过了桥走过不远,杨美人腿一软,便要倒下。”紫毫平素话少,说起话来声音细细,但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舒娥等人都吃了一惊,紫毫接着说道:“奴婢用力扶住,请杨美人在路边的石凳上坐着休息。等杨美人缓过神来,便对我说,‘今日失仪,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忙说不会,又说小公主吉人天相,定会安然成长的。谁知……谁知竟是这样一句随便的话,杨美人又哭了起来。她说,‘小公主出生时只有八个多月,适逢宫中一场大变故,我受惊早产。我不听御医劝阻,执意生下孩子,却……从此不能生育了!’”
舒娥和丁香都“哦”的一声惊呼,华芙神色也十分愕然。
舒娥过了良久,叹道:“难怪她说如悦是她惟一的指望,又说什么今生再无所出……却原来……是这样。孙娘子,这件事,你可有耳闻?”
华芙说道:“当年杨美人是在玉清宫产的公主……”
“玉清宫?”舒娥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