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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娥怔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为何?”兪氏有些着急。
“我答应过再去看她,所以至少还要再去一次。”舒娥轻声说道,接着又摇摇头,“不,夏季还有这么长,还会有……”舒娥看了看兪氏,便没有将话说完。她只是在想,夏季还有这么长,不知还会有多少场雷雨。妙元,怎么熬得过去?
“她?你可知道她是谁?”兪氏紧张道。
“她是个带发修行的尼姑,名叫妙元,不是吗?”华东阳郑重嘱咐舒娥不要说妙元的身份,这点她并没有忘记。
“妙元……”兪氏的声音显得非常悠远。想起了昔日相处的情谊,兪氏再也忍耐不住,轻声问道:“她……还好吗?”
舒娥听兪氏虽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感情,却仍能听出她对妙元的那一份深厚的关切之情。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神志不清之时,固然人不清人;清醒之时,也会将人认错。她就像,活在梦靥中一样。但最可怕的,是我担心她的身体,已经经不住这样的煎熬。”
兪氏的眉心倏地皱起,仿佛正经历着什么痛楚一样。良久,看着舒娥说道:“是太后让你去的吗?太后告诉过你,她是谁了?”
“太后从未向我提起过她。我是无意到了她那里,恰好赶上,她昏晕不醒。”舒娥观察着兪氏的神色,她对妙元的关心,溢于言表。
果然听了这句话,兪氏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舒娥轻声说道:“舒娥和她,总算一场相识,既然明知她身有疾患,便不能不问不管。”
兪氏缓缓说道:“我便是担心,你沾惹上了那里的事情,最终弄得难以自拔,以致惹祸上身。”
舒娥眉心轻轻一跳,问道:“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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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节 忧心似焚,恨不能插翅相见
惹祸上身。舒娥似乎并不相信。
兪氏不答,叹了一声,接着说道:“若非你一心想着庵堂里面的人和事,又岂会看不到我和皇上?”
“皇上也看到我了吗?”舒娥奇道。
兪氏摇了摇头,“我看见你之后,便引着皇上走了另一条路。皇上当时一心要快回到明赫堂,所以并没有留意。”
舒娥微感羞赧,向兪氏一礼道谢:“多谢兪姐姐见机敏捷。”
其实皇上即便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一来,皇上对舒娥那样喜欢,绝不会为了这件事儿斥责她,二来,兪氏想到皇上现在仍然不知,庵堂里面所住的就是当朝公主,他的妹妹,心中一阵叹息。
兪氏又和舒娥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舒娥知道今日前来,兪氏想要交代自己的话,已然交代清楚,便向兪氏告辞。
兪氏看着舒娥,轻声说道:“舒妹妹,今日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在你自己。至于妙元……唉,那苦命的孩子……她的事情,不是你能帮得上忙的。”
舒娥点头说道:“兪姐姐的一片好意,舒娥必将时刻铭记。”
兪氏知道舒娥这样说,便是言明不能罢手不管的意思,对她的一片单纯地热情和执着,唯有苦笑而已。
舒娥见兪氏无话,便转身离去。兪氏一路送到迎阳门。舒娥再三请兪氏留步不送,兪氏都笑着摇头,直到迎阳门,舒娥再请兪氏留步,兪氏方笑着说道:“堵不住她们的嘴,总算能堵住你的耳朵。”
舒娥一怔,方明白了兪氏的心意,低声说道:“兪姐姐是怕我听到……”
“流言蜚语,舒妹妹恐怕早已有过耳闻,那件事情,也算是已经揭过。此刻我只怕,有人要旧话重提。”兪氏看着前面的路,被太阳光照得发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转向东,是不是就可以看见,妙元。
舒娥谢过兪氏,往来路走去。兪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着舒娥的背影低声说道:“妙元之事,请务必严守秘密。”
舒娥回过头来,轻轻颔首:“知道。”
兪氏兀自觉得不放心,走近一步说道:“就连皇上,一样保密便是。”
舒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兪氏,似是在等她解答。
兪氏犹豫片刻,终于说道:“皇上,尚不知道庵中的人和事。”
舒娥点了点头,正欲转身,忽然对着兪氏说道:“既然这样,兪姐姐又为何引开皇上,不让他知道我去过那里?”
兪氏似乎要说什么话,却终于忍住,短暂沉默之后,方对舒娥说道:“舒妹妹,我对你并无恶意,除此之外,你无须知道更多。你已经知道的,也无需忘掉,但你可以不让别人知道。”
……
熠雪馆前,流夕和秋连已经久候多时。
兪氏向来少露悲喜,但相处多年,流夕和秋连却也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心思。然而这次看来,兪氏的神情却是有喜有愁,还有着两人看不懂的神色。
兪氏对二人微微一笑,被她们扶着手,走了回去。
“永安夫人,不肯听娘娘的劝吗?”尚未进正房的门,流夕便忍不住问道。
兪氏愕然止步,脸色凝重,“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提这个称呼做什么?”说着声音里也有一丝惊恐,回身看了看左右,熠雪馆里本就只有顾曼楚一个新秀入住,况且是住在正房之后的别院“雪晗小筑”,轻易不会有人到来。但兪氏,还是有那样一瞬间的惊慌。
流夕垂首低声说道:“奴婢只是替娘娘不值,替公主可怜……”
“流夕!”兪氏的声音虽低,却充满了威严,“你可知道你这一个称呼,送了咱们三人的命还不够,还会饶上兪家满门?”
流夕听到兪氏的低喝,也已知道犯了大错,忙跪在地上,低声叫了句“姑娘”,声音却也已经哽咽。秋连见状,也一同跪下。
兪氏心中一酸,忙扶两人起身,强笑道:“你们跟我在宫中熬了这些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怎么今日反而……”
流夕垂下泪来,“想不到公主……这样可怜……可恨那姓周的太监恁地刁滑,公主有病,竟瞒了我们两三年……”
“还好这永安夫人今日说了出来。”秋连说着叹了口气,双眼也已经通红:“只是纵然知道,我们也……什么也做不了……”
“若不是太后从中作梗阻拦,姑娘今日有焉会只是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公主又岂会落到这步田地而没有人管?”流夕听了秋连的话,匆匆拭去眼泪,义愤地问道。
兪氏看着门外的青梅,只是默不作声,听见流夕这样说,转身说道:“此事以后,再也不必提。好在舒娥……还能去看她一眼。”
“永安夫人……会不会便是太后派去的?”秋连警惕道。
“我本来,也这样担心。但舒娥既说了不是,我相信定然不是的。”兪氏扶着秋连的手,走到椅子旁坐下,接过流夕手中的茶水,对二人说道:“但太后为人缜密,舒娥去的多了,迟早是会被知道的。”
“所以姑娘才不忍心,让那永安夫人以身犯险?”流夕问道。
兪氏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便是太后知道,也不会对她怎样。太后对她那样好……”
“太后凡事思虑精当,对永安夫人的好,恐怕……”秋连冷静地说道。
兪氏轻声说道:“太后的好,未必来得可靠。但皇上的心意,却是真真切切的。”说到这里,本来带着重重担忧和伤感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皇上这几日来,他的心意如何,你们未尝不看出来一些。”
流夕和秋连本在伤心,流夕还带着一丝没有压制住的愤怒,听了兪氏的话,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有皇上在,永安夫人确能平安无虞。”秋连点头笑道。
“既是如此,姑娘又何必……何必提醒永安夫人置身事外?有她前去,咱们哪怕只是听她说一说,也好过……这样空自忧急……”流夕说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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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节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兪氏听了流夕的话,并不回答,却把眼光投向秋连。舒殢殩獍
秋连略加思索,明白了兪氏的心意,声音微微发颤:“姑娘是怕,永安夫人知道的太多,反而,被真相所害吗?”
流夕也泪光盈盈地看着兪氏,看兪氏点了点头,哭着说道:“姑娘,你已经这样苦了,何必,还要在意他人……”
秋连也悄悄拭去眼泪,不解地问道:“姑娘能够置身事外,实在……已经太不容易。又何必再为这个永安夫人忧心费神?”
兪氏含笑低声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