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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变化,金童在莫名之间只有苦恼,却一时想不通是为什么。
长乐公主却很自然,她的表情也越来越生动了,之前那种过分的淡然越来越少,不过她还是用淡淡的语气道:“之前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突厥的变故,你也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人,而之后种种,恐怕就算你作为玉门关的将军,也是不知所以然的。”
金童嘿然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何须知道过多的因果?殿下此言差矣。”
长乐公主妙目似乎一亮,默念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这句话却是道出了个中真味。嗯,你可知道那天在玉门关外,你救下的车队中,就有我在里面?”
金童沉吟:“适才刚刚想到的,不然殿下不会总说什么救命之恩,不过,其实那天就算我与黄老二不出现,你的侍卫应该也可以应付到大队人马巡逻的时间,所以什么救命之恩,也无从谈起。”
长乐公主深深的长叹一声,整个娇躯甚至都软了一软,她无力的转过身来,看着金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没有任何侥幸,如果那天不是你和黄将军,我,与孙静大人,还有……室点密,就已经必死无疑!”
金童轻声惊呼:“室点密!原来他……”
那天在玉门关外的事件,就算是长乐公主也在逃亡车队之中,在金童看来也是合理的,因为在他看来突厥始终不会有胆子真正和中原撕破脸皮开战,如同当时玉门关开作战会议时讨论的那样,无论阿史那土门如何动作,最终目的只能是在招安时多一些筹码,所以放回孙静是正常的,那么放回长乐公主也是正常的,毕竟她是中原皇帝的亲生姐姐,无论是软禁还是杀害都很可能招来大国的怒火,所以放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不管是阿史那土门还是别的什么人造反,都不可能把从前的正当王储给放走。有正主儿在,造反派就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要不然上辈子的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流亡zhèng fu呢?要不然上辈子的明朝历史上永乐皇帝就对朱允炆的下落耿耿于怀呢?要不然上辈子大清朝的zhèng fu就始终乐此不疲的围剿什么“朱三太子”之类的人物呢?
定了定神,金童也长吁了一口气,道:“我说呢,我们在玉门关研究了半天,都没搞明白阿史那土门为什么在放走孙静之后还要多此一举的追杀,当时只以为是突厥国内有了什么变故,逼得他要杀人灭口以争取那区区几天的缓冲时间,而且代价还是与中原撕破脸皮爆发大战,原来你带走了室点密。可是,作为阿史那土门来说,既然要造反,怎么会……”
长乐公主叹道:“怎么会犯如此拙劣的错误吗?他并没有错,我们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个室点密,因为自从我出嫁的第一天起,就已经知道,他有野心,他不会屈居人下,总有一天他必定会对室点密举起屠刀!”说到后来,这个忧伤的公主已经咬牙切齿:“这样的秘密,我可以对你说吗?!室点密在成婚之前已经有过两个姬妾,可是,从成婚当天开始,他……他,他就……”她浑身发抖,却无法说出下面的话。
金童眼看长乐公主已经要站不稳,急忙用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她的肩头,轻声道:“公主恕罪,你……不必说下面的话。”真元运转,长乐公主渐渐平静下来,可是她还是软软的似乎连站都站不住,处子之躯的幽香阵阵,这美丽软弱的公主,凭借着金童一指之力才堪堪站稳。
深呼吸几次,长乐公主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惨然道:“不用说了吗?呵,我与室点密四处求医无门,其实,也已经接受了将来要册立阿史那土门的儿子为世子的事实,其实,我们夫妻二人,已经认命了!”她紧咬牙关,满腔的愤怒都已经憋在了心头,连苍白的脸sè也异乎寻常的红晕起来。
缓了几次气,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长乐公主才从愤怒中平复下来,她动了动身子,离开金童的手指,悠悠望着正堂的壁画,如同梦呓般道:“金大人,你的气功很特别,能让人发自心底的平静,一定有不平凡的地方。如果我能早一些认识你,求你的话,你会帮室点密治病吗?”
金童点头道:“若是我们能早一些见面、谈话,如此推心置腹的话,当然会帮你,或者直接解决了阿史那土门也说不定。不过,现在也不晚啊,不知驸马人在何处,我有一些丹药,是蜀山派的前辈赠送,强身健体方面绝无二话,若是……针对的效果不好,我本身也修炼了一些yin阳调和的功法可以试试,再不行就带他去益州十万大山,蜀山宗门的前辈会有办法。”
他已经从长乐公主的话语中断定室点密从婚后就不能人事,而不仅仅是不孕不育的问题了,以目前的手段来说,被人暗伤经脉,甚至是被人用yin狠手段截脉的可能xing很大,其实就算疏通经脉不成,甚至丹药都治疗不了的话,他对阳明诀的功效也是很有信心的,反正再不行还有蜀山派做靠山。
穿越到这个世界来,除了黄老二和冰美人之外,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如此诚恳的、推心置腹的谈话,长乐公主对他的信任和隐隐之间那种要依靠他的感觉,已经让金童感觉十分值得,就算暴露身份离开朝堂,他也会尽力帮助长乐公主。
让美女伤心,可是很大的罪过啊。
金童想的很好,可惜却忘记了适才有人刚对他说了一句话:“大人,若是不让小的们磕头,吾主在九泉之下怕也不得安宁啊……”
“是么?”长乐公主惨然道,她的声音已经小的让金童要靠神识去倾听:“金大人,真的有心了。可是我说过,那天如果没有你,我夫妻二人就是必死的局面,金大人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如此断言吗?”
金童歪头想了想:“嗯,没错,那天虽然侍卫人少,但训练有素,jing于战阵,面对人数倍之的突厥兵,其实并没有落到下风,我只是奇怪这样的队伍,怎么会出现主将先殉职的现象,按说他们进退有据,首脑不应该孤身犯险才是,其他的,却没什么可疑的地方。难道……内jiān么?可是这些侍卫都是中原人,有汉人,也有鲜卑人,怎会给突厥人当内鬼呢?”
“不错!”长乐公主骤然发出一声尖叫:“有内jiān!真的有内jiān!他先是害死了侍卫统领,又……又……”
金童一步上前,又是一指点在长乐公主的肩后,把一口心血缓缓压回到她心脉之中。
过了许久,金童一把抓住长乐公主的胳膊,将她拖到主座上坐下,后退道:“殿下,往事已矣。”
长乐公主委顿在太师椅内,苦笑点头,轻轻道:“是啊,往事已矣……”
金童再后退一步,遥遥看着正堂的壁画,等待长乐公主平静下来。
“我们成婚之后……”长乐公主像是自言自语的悠悠道:“那个样子,其实我们也都认命了,什么也不怪,他本来就是个没有前途的质子,而我呢,本来也不是有权利自己选择夫婿的女人,我们能在一起,本来就是邀天之幸,所以,什么子孙后代,公侯万世,已经不再奢望,只想好好的度过这一生。身份所限,我们不能屈居人下,但也是打算过了,以后阿史那土门有了儿子,就封为世子,突厥的事情也都交给阿史那土门去处理,我们做一对逍遥夫妻,不问国事,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是……他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求医问药,都不管用,曾经有个老郎中说可以气功疗养之法调理,可是他说完之后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我们就找了个替身,预防可能发生的剧变,这些都是交给忠于室点密的质子死士去办的,所以之前谁也不知道。可是,在逃亡的路上,我和孙静大人想尽办法把已经病重的室点密带走的时候,却无法对我的侍卫保密。”
金童轻叹一声。
“这数年来,我们虽然无……总是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情,就算他已经病重,我也一直怀着一丝希望,甚至,在回中原的路上,我还想着,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再也不管不顾了,什么突厥可汗,什么天家颜面,统统都是一文不值。我把室点密带回中原,任他突厥天塌地陷,也与我们无关,等到以后,治好了他的病,我们终于可以百年好合,外人的眼光、流言蜚语怎么也与我无关,甚至再想以后,万一找到了更好的大夫,或者还有几代同堂,含饴弄孙的ri子……”长乐公主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弱,哽咽声却越来越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