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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哪里来的火炮?听说努尔哈赤上次大战从官兵手中抢来很多火炮铁铳,却不懂得使用之法,于是全都回炉另造,重新溶化了改铸刀矛弓箭。鞑子缺铁器,每次掠边抢到铁器之后便集中烧化了练成精铁,用作箭簇。”
“此等利器,却被鞑子这般糟蹋,可知蛮族终究是蛮族,不识得我大明诸般火器之妙用,败亡那是早晚的事。”冥龙的视线扫视着周围残破荒凉的景象,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重,但是嘴巴上依旧是毫不示弱。
这样的话岳翔已经听得太多了,耳朵都已经磨出了茧子。也懒得反驳,心想你愿意怎麽说就去说吧,反正现在大战尚未爆发,你说什麽都行。
现在的明廷,似乎有种盲目的自信。不管是曾经祸乱东南沿海的倭寇,还是辽东的女真,都认为是一时之乱而已。之所以任他们猖狂一时,那是因为这庞大帝国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一时没有精力来处理你。等到真地把朝廷惹毛了,集中力量还认真应对,那些跳梁小丑根本就不是对手。
所以尽管辽东屡战屡败,努尔哈赤咄咄逼人,大部分的明朝官民还都是认为那是一场边境的局部冲突而已,影响不了大局,尤其是关内的人基本都这麽想。大家统一的想法是,别看你现在闹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请牢记 。。小规模的战斗失利说明不了问题,那是因为朝廷没有动真格的,等到大军云集,以巨石压卵之势进兵清剿的时候,那才是堂堂天朝真正的实力体现。
所以,在经受一场决定性的大会战之前,就预先断定会打输,这样的话说出来一定会给人说成是疯子,搞不好还要吃官司。就算不吃官司,百分之百也没人信。因为此刻,没有人看得到敌人真正实力。
就是袁崇焕,孙承宗在这儿,也未必能看得清楚。因为没有前人失败的经验可以给他们借鉴。
一路上尽是遇见被毁平的村寨和遍地的骨骸,犹如鬼蜮一样。走了十几里路连一个活人都没见到,这样的气氛下,众人也没了说话的心情,闷着头策马赶路。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了八盘岭山口的山脚下。从山口进山,翻越几条小路山头,大约就能进入清河地面。上次邹储贤为了防止女真游骑渗透进来,下令将部分小路给堵塞了,岳翔也不太清楚哪几条路被堵塞,反正进山之后只能见步行步。
进山之后,走的尽是盘转崎岖的小路,众人下马将缰绳牵在手中,拉着马前行。四周的地势险峻,树林茂密,小路不时的绕上高坡密林又陷入低谷峡道,间或还有分岔路。不过在场的人都还明白大致的方向,反正肯定是向南走没错,绕了几圈之后,总算是还在正确的路上。
岳翔走在前面,边走边四处张望。他记忆中的路好像走的是大致没错,但是他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似乎隐隐觉得有种暗中涌动的气氛潜藏在哪里。
不对,前面有问题!岳翔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挥手向后面的人示意停止,众人纷纷停下脚步。冥龙上前,狐疑的左右看了看,问道:“难道又走错路了?”岳翔摇了摇头,用心感受着那种气氛,说道:“前面可能有埋伏。”
“有埋伏?!”冥龙闻言也紧张了一下,不过左右看了看之后,神情又放松下来。
“埋伏在哪里?我没看到任何埋伏。”他看着岳翔的眼神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不过是岳翔想摆脱他们所玩的花样而已,他是不会上当的。
“埋伏要是让你看见,那还是埋伏麽?咱们在这里走了这麽久,都没有惊起一只飞鸟。这不合理,肯定是这林中的鸟禽在咱们进来之前就被惊飞走了。”岳翔可不管他怎麽看,这些天的战斗把他的神经磨练得很敏感,随时随刻保持着警惕。
“飞鸟又如何?鸟会飞不是很正常?”冥龙武功虽高,但是一句话便暴露出是个军事外行。岳翔冷冷说道:“兵法有云,敌进而静者,持其险也;远而挑者,欲人进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现如今这林内寂静无声,飞鸟无踪,必有伏兵在附近,还是赶紧退走吧。”
岳翔好歹当过军官,兵书也看过几页,这些东西临机还真能白活出来几句。另外他是真的觉得很不对劲。
“真的?”冥龙被这一番话说得也有些迟疑,他这锦衣卫虽然也属天子亲军,但是主要任务不是行军打仗,而是从事间谍活动,兵法他是从没读过。岳翔说的有鼻子有眼,他也开始觉得有些真的不对劲了,但是他又不想轻易受岳翔这样摆布。
“这里小路盘绕,另走路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绕出去,你……”
结果话没说完,呼啦一下前方两面的石崖上、树林后突然冒出来大批的人影,这些人身上都挂着许多藤叶植物作伪装,手中持着盾刀弓弩,霎时间把前路封死。而岳翔他们两侧也纷纷冒出伏兵,十余杆抬铳快枪瞄准了他们。
“大胆奸细,还不快快弃械受缚!”一把声音高声呼喝,竟是辽东的汉语。
“汉人?”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尤其是岳翔。这里怎麽会有汉人出现?难道是清河的驻军?这附近只有他们有能力派出这种大股的部队。岳翔实在是难以想象他们会有胆子把防线推进到离城这麽远的地方,他们的胆子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大了?
记得在自己离城之前,他们还只是一群不敢脱离城墙保护的惊弓之鸟而已。
“我乃清河中军右司把总岳翔岳子义,你们是哪个营的兵丁?”岳翔大声吆喝出自己的身份,后面的两个锦衣卫如梦初醒,纷纷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们也察觉到了这些人可能是官兵,毕竟火器乃是官兵独有的家伙式。
“岳翔?”对方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强弩。对方旁边的人吩咐了一下,接着又仔细打量岳翔几眼。接着从后面冒出来一个人,看到岳翔之后顿时大喜:“哎呀子义,真的是你?”说着三步并作两步爬下来,不是董明川是谁?
大家既然是熟人,互相之间的敌对状态也就停下了。
“你这厮不是升官了吗?不好好在清河城里呆着,跑来这里做甚?”岳翔仔细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伏兵,此刻这些人都已经从藏身处冒了出来,原来都是董家的家丁。他们使得这招伪装术还是岳翔发明的。
“嗨,升官又有何用?官升的再高,也总有人能管得住你。”董明川干笑一声,好像不在意似的摆了摆手。自从他和马宫上次跟着参与了山羊峪堡同皇太极的遭遇战之后,虽然没怎麽直接参战,但是毕竟是跟着打了一仗,而且那一战还带回去几百颗人头,人马基本没怎麽损失,立马成了邹储贤所器重的“有经验的”战将,受到重用。
反倒是岳翔因为全军覆没,地位大跌,没有受到任何表示,好像变成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现在才觉出味道来,敢情这官还真不是好当的。还不如我以前当个平头老百姓自由自在,顶着个虚衔,手下没添一兵一卒,到处都有军法管着。还得名正言顺接受人家的指挥去干这干那,谁让你成了人家的部将了呢?当初还真是鬼迷心窍,自愿签下那卖身契。以前那帮家伙看见我都客客气气的,现在动不动就跟我来个军令,真他妈烦!”
岳翔暗笑,这家伙平时在城里称王称霸当少爷当惯了,除了他老爹谁也没法管他。现在平百多了这麽多上级出来,初时当官的新鲜和兴奋劲一过,必然会觉得非常不适应。更不要说命令上传下达,操练兵马,背军法条例,学习兵书战策等等更加烦心的是还有一大堆。
“你在这儿干嘛呢?莫非是专为在此迎接我不成?”岳翔越发怀疑,就凭这样一个人,他赶领兵带队跑来这里设伏封路?他不可能主动如此,难道是奉了命令?
“那自然是奉了上司的命令,邹储贤那家伙不知道犯了什麽毛病,在城中待的好好的突然说要扩大警戒范围,严防鞑子突袭。清河城外的明暗马铺人手全部加倍,而且所有的小路隘口都有人把守,全城一半的兵马都派出去了。说是鞑子要来的话谁也不能后退,就要靠着山势地形层层防御,不能让鞑子靠近清河城。”
“什麽?这傻**吃错了药了?”岳翔大惊,对付努尔哈赤有效的办法就是一招,坚壁清野,凭坚城用火器,凭现在清河明军的士气、装备、素质、人数、将领的能力等各方面因素来说,出城野战绝对没有胜算。
山地并不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