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家过来看看,这乐谱是怎么回事?”
在乐谱方面,就如同后世,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哆蕊咪发嗦”,但真正会看谱的又有几个人?而这北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除了那些乐伶和文士,也没有多少人会去研究这乐谱。所以,或许对于上面的“合四一上尺工凡六五乙”几个唱名熟稔深知,但是其它的……就完全是一头雾水了。
有几个士林学子倒是懂些,从一开始的不解,慢慢的、脸sè怪异起来,“这……这……”,他们嗫嚅着嘴角,互望了眼,确认了对方也是这种感觉后,才笃定似得说了出来…
“这不是虞美人。”
……
……
不过更多人觉得是受了欺骗,撷芳楼在明知赢不了潘楼的情况下,竟出了这种馊点子恶心人。所以这拥挤的人群里,有了不少向露台质问的声音。
“教坊司就不看一下词的内容就往外放吗?怎么做事的!!”
“赶紧给个解释!!”
……
这两廊的红罗彩棚内也是各种诧异声都有,消息呈次序xing的传递下去,人们在获知消息的时间差里,出来的感慨和叹声也是不尽相同的。有受到下边平民影响的,也是迷惑的样子问向两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有那些已经看到词谱的,却是一副说不出的纠结与默然。
露台上的教坊使扈升此时是头皮一阵发麻,耳膜都快被下面震破了,如果在这样下去,免不了便是蔬菜帮子臭鸡蛋招呼了,所以也是赶紧让下边肃静。
“诸位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
他高喊一声,将下边噪乱的百姓先安抚住了,而后才耐心解释,“这阙虞美人虽为旧词,但却是新曲谱之,非以往词牌唱法,大家先勿要评判,我已让底下乐人准备唱奏,好与堪否,完后再论也不迟~~~”
丈高的露台之上,微风飒飒、彩绦飘飞,其后鳌山灯景辉煌,流水飞泻势雄。
一切似乎在这教坊使说完后,开始慢慢沉寂起来,底下的sāo动、两廊彩棚里的议论声,都慢慢偃下来。
……
“去给阿姊拿张传抄过来。”
“不去。”
李格非这边的席案处,两姊弟算是戕住了。那几个玩叶子戏的老头也是不由停下来望向露台之上,只见那一群教坊乐伶摆置起一大堆乐器,对于刚才扈升说的新词牌唱法,也颇为好奇,于是使唤起坐一边生闷气的少年来。
“晏儿,去拿张传抄过来。”
“不去。”又是果断的拒绝,“除非你们把那什么‘鹦鹉学舌’的离合字谜给解了。”
看着小子倔强的模样,吕希哲捋着长髯对一边的少女笑道,“安安就给你弟解了,你看他这模样,若是不给他把那蛐蛐弄来,怕是李府今后也是安生不了了。”几个老头这时也是替小家伙求起情来,不过说来这官家新弄出来的什么离合字谜,还真是把他们这些学士也难住了。
边上李清照无奈的摇了摇头,敛裾起来,将晁补之手边的鹦鹉笼子提起来摆弄,她对着鹦鹉说,“你会什么?”那鹦鹉也是回了句“你会什么?”
她将鸟笼提到李晏面前,“懂了没?”
李晏“啊?”一声莫名其妙,拼命摇头。
李清照只得继续解释,“鹦鹉会什么?”
“会说人话啊~~”,“太白了。”
“额~~会人云。”
他这话刚出口,原本迷茫的模样忽然急转成雀跃,“对啊~~”一脸恼恨的一拍大腿,“会人云啊!!”他嘴里说着谢谢阿姊的话,脚底早就抹了油跑去检事处。
“鹦鹉学舌,会人云,哈哈~~妙极、妙极~~~”
几个老头也是哈哈笑起来,这“人云”二字正好组成“会”,而且与谜面契合无比,端的是天生的好谜底,怎么自己这几个老儿没想到~~
……
此时露台上那几个歌姬应该是在研究曲谱,有几番试弹,但是似乎遇到什么瓶颈了,交头议论着……
李晏怀揣着蛐罐子气喘喘地跑了过来,把那撷芳楼最新的传抄丢给他们后,自己蹲在一边逗起了蛐蛐,“吱吱~~吱吱~~”倒也是耍的乐乎。
李清照把这张传抄工整的铺在案面上,并将卷起的边角抹平,和几个老头一起端详起来……
古往今来的词牌唱法都是固定的,很少出现改动,也可说是词牌唱法已经趋于完美,也没人有这胆sè和能力去修改,如今听到说撷芳楼出了虞美人词牌的新唱法,如何不让人新奇。
如果说这词令界,创词牌是最惊人的创举。那么相对应的,改唱法、便是谱乐界里的大地震。改得好也就罢了,若是改差了,便是一顶亵渎先贤的帽子扣上去。
“嗯……上字调加六字调,一板三眼,倒是不多见~~”
几人按着这字韵、捏着指结骨轻扣着案面,“咚~~咚~~咚~~”的逐字推敲过去。
吕希哲最先口中念词,“这阙虞美人本调五十六字,前后阕完全相同,四用韵,两平两仄……”
李格业接过话头,“第一句为七言句,平起仄韵。第二句为五言句,仄起仄韵……”
“第三句亦为七言句,换平韵平起平收。”李格非皱着眉停了下来,倒是晁补之接了上去,“第四句九字协平韵,七三句式多押一韵,啧~~”
几个老头先是把词阙整个韵调捋顺了,再一一将工尺谱代入进去分析。
“嘶――”
等排到“小楼昨夜又东风”的“又”字时,都是紧锁起眉头,而后互望了眼后,确认般的点了点头…
“是俚音。”
也就是非正统用音。
当发现这一点时,都是不禁摇头,显然是不看好这份曲谱了,“看来是有人戏谑之作,还以为是某位大家的手笔呢,啧~~继续继续……”在晁补之的招呼下,几个老头很快便把这曲谱丢下了,继续他们的叶子戏。
李清照倒是略有不同。这篇词谱尤为繁杂,在第一句词前还有大篇幅的无词用调,稍稍对比了下,与后边几处类同,也不知是何用意。而且有些转音处看不大懂,这乐器也从未见过这么调度的,节奏也偏快,如果作为词牌唱法……并不适当。她想着想着,也是轻轻和了几段……很奇怪的感觉,却是如何也继续不下去了……
“阿姊你瞎哼哼什么呢?难听死了~~”李晏逗着他那宝贝蛐蛐在边上玩,听到少女传来轻微的哼鸣声,倒是毫不客气的实言告出。
这算是真的揶揄到李清照了。她红着脸,拿蹴鞠丢了李晏一脑门。
“玩你的蛐蛐去~~”
……
……
时间已临近子时,州桥夜市、东西大街、报慈寺、乾明寺、东西两阙处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涌向宣德门前,观赏最后的烟花盛展。这是每年上元灯节压轴的节目,一般人都是不会错过的,再加上这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花魁赛了,到这边来,还能听听到底是谁夺了花魁……
“老兄,怎么样,谁夺了花魁?”
“还不知道呢,应该是汐琰大家~~不过现在那撷芳楼又说改了首虞美人词牌,这不大家等着听呢~~”
“好大的口气,改词牌唱法?”那人不由望向中间露台,只见那丈高的露台上,十余名轻衫雪袖宫伶聚在一起打谱,不过时间有些长了,台下这一众百姓早就抱怨声出来了……
“到底要准备多久啊你们?”
“我孩子都要断nǎi了!你们快点行不行!不会唱就下来嘛!!”
……
丈高的枋木露台,背倚着冲天之势的灯景鳌山,迷离幻彩的朦胧灯霞笼罩在露台之上。
这些围聚在一起打谱的教坊宫伶此时也是心头焦急,十余人交头接耳,互相询问…
“安姐,这到底是谁谱的《虞美人》,哪有这样的?调式节奏不按常理也就罢了,有几处转音都看大不懂,怕是他自己标识的,不过最让人担心的还是那‘又’字,明显是个俚音,岂能公然在鳌山前嘌唱?”
“好了好了,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了……”领头那安姐目光游弋在一众教坊姐妹间,“……你们看谁能唱?”
目光所至,皆是摇头推辞。
“安姐,你不要看我,我要是能唱肯定不会推脱,只是眼下这怪谱实在是心里没底,要不还是安姐你来。”
那安姐亦是轻轻摇头,目光间、发现这最后头一身材娇小的女姬低着脑袋不言语,忽然灵光一闪,“小四,就由你来。”
“啊?”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