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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李师师三人咯咯有笑,“对了,你们今儿来这干嘛?”
“今儿冬至,想着还是要给老爹包些饺子来。”
李师师的笑容却是让这大妈诧异起来,“何老头走前没跟你说吗?”
“走……走了?!”慎伊儿的眼睛睁的跟铜铃一样大,“什么时候走的?”
“上月……初六那天吧,我还问来着,他说有些事儿要做,我还以为是你们把他安置到其它地儿去了。”
李师师攥紧着笼屉的手隐隐在发抖,北风呼呼的吹她的手,越来越冷,最终,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掰开。
啪嗒一声。
整笼的饺子都摔在了地上。
而后被风洒出去好远,巷口刨食的野狗有歪过头来看,嗅了嗅鼻子。
……
……
回家的路。
车帘随着轱辘轱辘声而动,外面残破的街道时隐时现。
“姐姐……你没事吧?”
狭窄的车厢使得气氛更加粘滞了,就连平时生龙活虎的小魔女在这时候也是猫着身子说话,生怕嘴窟窿捅出什么事来。
“没事,只是有些突然而已。”李师师的脸确实与来之前一般的白,干涸的眸子则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棵老杨槐离开视线,等到很久以后,才转过头看这两个姐妹。
“没事,只是有些突然而已。”她又重复了遍,话语刚点地,就很快的问向萸卿,“刚看你包饺子时心不在焉的。有事?”
萸卿滞了下,“没什么,就是看少阳这些天有些奇怪,说什么马上就可以给我赎身了,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
“呵,是嘛,可能是找到门路了。若是真能出了酒楼……”她忽然停了下来,想到什么似得怔住了,等车厢又颠簸了阵儿后才补上。
“也是好事。”
马车骨碌骨碌地已经驶出大梁驿很远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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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悦楼,今儿的冬至让生意去了大半,所以陈守向干脆打了烊,把酒楼厨子跑堂什么的都被叫到一块包饺子。几个人聚一起聊天打屁,倒腾面粉,倒也不至于闷。
苏进也是在里头,只要逢年过节的,陈老头都会把他叫过来热闹。
“饿死了饿死了!”、“饺子好了没!”
陈午这小祖宗突然喊了进来,结果没吆喝过第三声就被陈守向揪住了耳朵。
“你这小子一大早就没人影,又跑哪儿野去了!”
陈午哎哟哎哟的告饶。还是苏进把老头劝开了,耳语了两句后,老头眼睛蹭的就亮了。
“真的?”
“呵。”
苏进示意了陈午将他爹带上楼去,这老头这么激动也是情理之中,回头钱谁不喜欢,甚至会给人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所以老头下来后就急急给每人发了节钱,生怕一回头钱就飞了。
……
等中午这顿饺子完了后。就没有这么多约束了,该玩玩,该跑跑,这御街天桥,瓦肆妓馆,总会有个和自己胃口的地方,不过苏进是个例外。守着这么块热闹地儿也没出去张一眼,就一个人窝铺子里鼓捣版韵轮,向家过来请宴也回了,就呆呆地对着木人桩子自言自语。外头伙计稀奇一阵后就习以为常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替他在木人桩上放好吃食。
今天过节例假,所以桩上那碗饺子是他自己放的。
“吃吧,冬至的饺子。”
他搁上筷子后就不管了,而事实上对方也没有吃过一次供奉,等到傍晚落霞时,蔡家那俩兄弟把他堵门口了,说要请他写九体对联,这事儿倒也有趣,蔡京本就是书法大家,居然还特意请他这小辈去写应节对联,他想着是蔡京有事,所以就随他们去了,哪知一进门就发现形势有些严峻。
锣鼓喧天也就罢了,居然还高朋满座。
“仲耕坐大娘这边,别生分了~~~”
“呃……”
由于蔡京托病不出,所以宴席就是主妇徐氏主持,这位年逾五旬的老妇人在各方面打点都很得体,唯一让他不适的大概就是这老妇总把他和那蔡家千金放一块讲,话题也时不时引到婚嫁上,这一来二去的,他自然是看出意思了,不过哪怕是有所准备了,但还是被老妇的杀手锏震到。
“来来来,仲耕啊,这是大娘给你纳的鞋子,今儿冬至,怎么也得图个吉利……还有薇儿。”
不用想也知道了,鸳鸯鞋一双,虽说冬至有给侄甥晚辈纳鞋的风俗,但在此时此刻明显是别有用意了。苏进脸皮老,哈哈两声笑就糊弄过去了,但旁边姑娘可不比他。
“大娘可是误会了,我与苏郎君只是……君子之交,可没有您那番意思。”她其实想说点头之交,但想想还是客气些为好,只是在这件事上,她这大娘好像已经笃定了,呵呵的只是推说以后。
这一幕幕的画面都被旁边的蔡氏子弟瞧在眼里,那是一个个的窝火,蔡薇是他们蔡氏族里难得的聪慧女子,便是比那李家千金也不遑多让,岂能便宜了一个商贩,况且这人还和李家那千金瓜葛不断,想想就更让人气忿。他们异样的眼神很快就被苏进察觉到了,苏进看他们一眼,也是无奈又好笑,为了不闹出什么幺子,所以宴后就把事儿和蔡京摊了。
……
“真不考虑?”
“私事较杂,无心它顾。”
蔡京的燕居小院里,奴从女婢都退到外廊道口伺候,与那棵老槐树保持一段主仆该有的距离,那里。一老一少正在弈棋,桌上煮着饼茶,此时有热气冒出来,像是空中飘的白绫。
收子时,蔡京抬头问了这么句,在得到苏进的回答,却是很平淡的点点头。便把话题引向了另一处,“今日拿致仕一事做了试探,结果驳回,看来上面也是忍得差不多了,所以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就及早动手吧。台谏那边可是早就准备妥当了,现在就看你和苏轼那些老臣怎么筹措了。”
苏进听着,手里捏着的那枚白子不停地磨砂,没有立即回话,等着身后一阵冷飕飕的北风刮来时,他才停下悠闲。
“三天后吧。”
这时,忽然一团白沫落在了棋秤上。就像是他落下的子。
远处也跟上惊讶的人声。
“下雪了、下雪了!都过来看!”
……
……
此时宣德门楼上的风景与底下御街一般喧闹,歌舞笙箫,美姬艳舞,席上是后宫宗室,个个金玉锦服饰身,走起来玉佩鸾鸣,几个宗室子弟会扒着门楼雉堞看烟火,这些开在城门楼上的烟火就像是打在他们头顶的遮阳伞。既能看到天空,又能看到它本身的骨架,只是这么热闹的场面却不见主位上的徽宗,乃至于连皇后也示意歇了,这样一来,整场宴飨的气氛就变得轻松许多,那丝竹弹唱的声音也因此轻盈起来。翩翩然的,连在福宁殿里阅折的徽宗也能听到。
他微微蹙眉动作并没有逃过身边内侍的眼睛。
作为内都知的张裕悄悄吩咐底下把窗牖合严实了,并且将殿门带上,他动作是局促的。不敢发出什么大的声响,因为近来徽宗的情绪越来越阴晴难定,那向来受他喜爱的内侍陈迪这几天不知为何被下放到东门司,换了几个都不顺心,所以就由他这内省都知暂充了下侍候。
“张裕……”
徽宗忽然开口问他。
“官家有何事吩咐?”他诚惶诚恐的赶紧上前,不过徽宗却不是支使他做什么,挥挥手的示意不用局促。
“朝中近来人浮于事,举宴成风,你可是有所听闻?”
他这话问的突然,张裕一时间语噎,曾布确实对他有过拉拢,但是每当回想起大殿上的那声叹息时,他就止不住的脊背战栗。
大臣不可朋党啊……
这是个很危险的政治信号,而且听皇帝这语气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所以眼下支支吾吾的难以回答。
“下去吧。”
徽宗一叹,想来也是不想多予为难,张裕还想辩解两句,可外头忽然的高唱声打断了他。
“娘娘到~~~”
他一转眼就看见一身缎绣氅衣的皇后王氏跨进殿门,王氏气质端庄,步韵幽然,进来后就示意张裕等人退了出去,这些天徽宗情绪起起伏伏,她这妻子比谁都清楚,所以趁着今日冬至,便去包了饺子给他吃。
这是她能做的。
“官家,今儿的合饺还没吃呢,歇歇吧。”
她挽着裙裾坐下来,倚在徽宗身边,以前或许在这位夫君面前还表现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