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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管好你的嘴就行。”
大庆殿中,流光盈泽的梨木地板上反射出这些王公大臣异样的神色,为首的韩忠彦把这些人的嘴脸都看了进去,不屑的把眼皮子阖上,早已成竹在胸的他并没有太多忧虑,倒是他右手边的曾布执笏出列,昂首挺胸的模样甚是正气,位次其后不远的族弟曾肇已是面上有笑,旁边刘拯、龚原、范致虚等人均是注意到了这位曾舍人的表情,皱着眉头将目光放回到大殿中央的曾布身上。
御座上的徽宗虽是颜面憔悴,但还是保持住了帝王沉稳姿态,虚手算是一扶。
“曾卿尽可直言。”
曾布扬声说道,“陛下欲持平用中,破党人之论,以调一天下,孰敢以为不然。而偏见议论之人各私其党,又有报复冤仇之意,纷纷不已。致圣意厌恶,此诚然可罪。然元佑、绍圣两党,皆不可偏用。臣窃闻江公望尝闻陛下言:‘今日之事,左不可用轼、辙,右不可用京、卞。’缘此等人在朝,绝不免怀私挟怨,互相仇害,则天下士类为之不安。士类不安,则朝廷亦不安矣。愿陛下深思熟计,无使此两党得志,则和平安静,天下无事,陛下垂拱而治矣。”
他这堂堂然的话一出,底下俱是大骇,唯有曾布一系的人立马响应。
“陛下,臣以为曾相所言甚是,两党之害由来已久,陛下若欲新政,必须尽除隐患。”
“臣附奏,两党奸邪乱政已久,现陛下执政,自当百废另立。”
“臣亦附奏……”
御案前的徽宗微微颔首,这看在满朝文武眼里可真是天雷震心般的重击,他们下意识的前后议论。像李格非、晁补之那一块的人几乎是在聚头腹诽了,他们几个是根正苗红的元佑党人,本来还忧心着会被新党搬过势头来,可没想到这曾布翻脸就是这么一手,又惊又怒之下,怎肯束手就擒。
“陛下,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刘拯作为门下的实际负责人当然是打头发话,“两党固然有不足之处,但亦可查漏补缺,若是尽数推翻,这朝堂怕是三五年内元气难复,天下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陛下还请三思啊!”
“陛下三思~~~”
由于向氏的有意扶持,如今朝堂内,旧党显然要比新党、曾派一众羽盛,所以这三思之声在大庆殿里回荡如山海倒覆,让人不禁心头一滞。
韩忠彦此时微睁开眼,只留一条缝隙去瞥曾布:这老狐狸,倒真懂得取舍。他颇为镇静,但御墀之上的话却让他也忍不住翻腾了翻气血。
徽宗微微颔首,下头还以为是被说动了,但是……
“诸卿所言虽是有理……但…”、“曾卿之言又颇合大势,朕心中为难,还需些时日考虑,如今太后新故,这些政事还是暂且放缓……”他捂着额头,旁边的内侍赶紧搀扶住了、高声喧退,倒是把底下的一朝文武急住了,差点要拦圣驾了。
“陛下!”
“陛下!”
这皇帝怎么也说话说一半,急的这些大臣们焦头烂额。
拥挤杂乱中,韩忠彦却是已和几个亲信退出了大庆殿,回头看了眼大殿里头,结果是摇头着上马车往宣德门出了,其余像刘拯、龚原几人都是紧随着跟了出去。
曾布一系的仕官此时最为轻松,他们看着殿里殿外的情势,扬起的嘴角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曾相,这回韩忠彦他们可是要栽大了。”
“是极是极,如今太后已故,我看他们还能蹦跶多久。”
不过曾布倒是面色如常,目光淡然的望着韩忠彦几人乘车从宣德门东门离去。
……
……
韩府门前。
韩忠彦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门前的两只石狮间,韩忠彦被两边扶着刚下车辕,迎头就是有人笑着过来。
“韩相近日可好啊~~”他供着手,红光满面,身后一担担的彩礼。
ps:抱歉,网络不稳定,到现在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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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间本来情难求
对于风情旖旎的东京城而言,节日的文会一直与彻夜笙歌的画面相伴相随,与会者莫不是抱着艳遇与风流希冀而来,珠帘软榻,金瓯美酒,数不清的诱惑让人趋之若鹜,但是……
这回的七夕盛会却不得不提早收场。当李师师搬出国丧的由头时,底下也都只能识趣的闭上了嘴,并且收回了挽在艳姐儿腰肢上的手,灿灿的模样,是不敢造次的。
……
灯火渐黯,茶香消滞,矾楼前的缚彩楼欢门里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弁冠玉革的光鲜衙内,鸨母歉意诚诚的拜送,一把泪的擦,茶酒小厮们则是干练地收拾残羹饭菜,今晚这文会虽是清减了,但乍一眼的看、还是杯盘狼藉的。
李师师步入了后台阁子里,换了身布一点的衣裳,把头上的簪子也去了,这时候有丫鬟过来通报,说是周邦彦、袁绹几个老头叫她过去说话。
“哦?”
李师师将衣襟上的褶皱抹平,白皙的手指在听完丫鬟的话后停了下来,“去回一声,我这就过去。”
……
自从年初皇帝要另立大晟府统辖国乐后,周邦彦、袁绹、刘继安这几个就没得清闲了,每天都要忙着校正历年积压下来的古谱仪制,还有礼部、教坊两头的人员编充,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审制新乐府,本着这心思,他们今晚才来这矾楼与会,为的就是通过李师师这条路子去接触苏进,也是极为合理的想法,李师师并不诧异,而且还咯咯的笑,放到嘴边的茶都放了下来。
“怕是让周老先生失望了。”她微微的摇头。“苏郎君生性倦懒,便是他自己的书斋生意都顾及不上,更别所给老先生掌制新乐府了。”
小阁子里,已经被女婢收拾干净,就连木挂落上的流苏也换了新的。几个人围着桌儿坐,点上茶,像是家常一般在唠。
李师师这般回绝,周邦彦却并无沮丧,反倒是红润着脸、眼中含笑,“那苏小郎君已是没了功名。今后也只能以柳七郎为效,而欲著名声者,无不是诗词歌赋、曲艺文章,大晟府为官家立,乃天下礼乐之首,若今后大晟府所行乐府俱冠以苏名。那青史留名可非是镜中水月,至于……苏小郎君难隐,自有后人惜,老朽所能谋者,止尽于此,师师若是以为可,不妨与老朽引见一番。”他拿起茶、捋着冒热气的茶汤面。
李师师看了眼旁边的袁绹和刘继安。见这两位也是镇定有若,只得把一些话放了回去,通知小厮备好马车,也正好了、邀他们去南通一巷看戏,只是刚出了后门口,就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老朋友。
“呃……”
她换了寻常的布裳,又是从酒楼后门出的,可不想还是在这遇到了许份,不用多问,就知道对方是在此等候多时。她换上笑容。颔首示意着,“郎君可是许久不曾来了,可是近来事务繁杂。”
许份嘴角的笑意比以往要平实许多。
身后的巷子里依旧是车水马龙,盏盏灯笼从街头一直亮到街尾,人间的繁华光景在这里一览无余。周邦彦几个老儒见着两人,也是极有眼力的,告说了番后就先去了南通一巷。
车马是驾远了,巷子里走过的一对对乞巧情侣却依旧在交头窃语,女伴红到了脖根,虽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却也知道这必是蜜甜的回忆。
许份背对着这些行人,面对着的,是师师微笑的脸,比之之前要自然许多,他的心、也顿时放松下来,说了会儿闲话。
“师师今晚如此雅兴,怎得也不邀上好友一道鉴赏。”
“呵,郎君如此,师师自是不胜欢欣,且一同前往,今日佳节,无人相伴亦是落寞的慌呢。”她笑容晏晏的,做了个相请姿势,看的许份都笑了,两人各自上了马车,转进西面马行街,不过他们离去的身影却落在了转角处的蔡绦、谢十两人眼底。
谢十问道,“看那身形,好似是许家三郎,蔡兄可有与其来往?”
蔡绦嘁了声,“才可堪用而已,就是一品斋那苏仲耕也胜其数倍,若非家荫,他也可与你我并论?”
谢十听着笑了,人家官家子弟即便再是不堪,也岂是一卖弄淫词谑曲的商贩可比,他以为蔡绦是吃了对方的味儿,众人齐捧的青楼行首这般与人亲近,想来是令人不快的。
蔡绦望了下天色,尚早,忽然想起事来,转头问他,“谢兄可喜戏文?”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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