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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碎在地上,旁边几个小弟赶忙起来安慰,痛骂着年景不好,又是大雨又是大雪,没个消停ri子,正当这时,门外传来两声狗吠,随即照进门口的光暗了下来,进来一人,他轻轻摘下斗笠,那身赭褐的蓑衣便更为明显了,看了眼周遭…
“怎么~~几天没吃肉了?”
那船老大将臭脚收到了长凳上,看到这人进来倒也毫不惊讶,拿手指抠了抠牙,“怎么了~~看我笑话吗?”他颇为戏谑的扫了眼那人,“也不知道是谁明年上不去巡检司了……”
那男子捏了捏手上的斗笠,极力忍住了。
“废话就不多说了,老规矩,给我绑两个人到城外土地庙。”
“怎么?”那船老大拿起陶碗喝了口热汤,“这次又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
……
屋外寒风凌冽,雪停了下来,阳光映照在松软的雪地上,却是更为让人寒冷了,外边几个闲散**闲逛着,毕竟是常年混迹卖力气的人,闲工夫多了,难免要绊些口角,动起粗来,不打的满嘴鲜血是不肯收场的,那是很彰显力量的事情,自然他们就乐意去做。
“不行——”
屋子里一声断喝出来,身材肥重的船老大排开桌子站了起来,手下的几个汉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一道的规矩你也知道,官衙的人要是动了,我尤五也别想在这陈留混了。”
“二十贯。”
旁边几个汉子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男子,咽了口口水,二十贯~~~这可得在迎凤楼喝上多少天的花酒啊……
尤五瞅了眼对面,“不是我不想帮你,大家也都是老相识了,如果能帮我肯定不会推脱,只是每一道有每一道的规矩,要是坏了规矩,我可就不好立足了……你也看到了…”他有意无意的将视线瞟了出去,门外两个**扭打在雪地里,“今年这雪天来得早,河面冰结,我这码头都没的生意接,这底下几十个弟兄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过着,平ri里出个货、擦伤碰伤的,我这做老大的也是……”
“四十贯……不干我找那四了。”
尤五立马收起唏嘘的表情,嘿嘿的咧着大嘴伸出手去,那道斜疤也扭曲了起来,“那四做事儿哪有我麻利,那就这样定了!”
对面别过头,从怀里摸出一黑sè布囊甩在桌子上。
“这里是二十贯,剩下的一半事成了再给。”
噗通一声,铜子儿碰撞的声音那叫一个清脆,旁边围着的汉子们不自觉都将目光投了上去,不住的揉搓着衣角,似是紧张又似是兴奋。
“嘿嘿~~”尤五拎起布囊袋子垫了垫,铜子儿错乱无序的碰撞成一团,看了眼对面,“保证做得麻利,不过要是出了事儿,我到时候可不管的哦~~”
“做好你的事再说。”
“不就是两个书呆子么,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哼~~最好。”说着戴上斗笠、压低笠沿,转身跨出了门,头都懒得回,屋外的寒风肆虐在他的厚重的蓑衣上,慢慢的,便隐淡在河岸边的那一排槐林间,外面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地痞此时也终于分出了胜负,输的那个朝地上吐了口血沫,撂下几句狠话便夺路跑了,旁边围观的哈哈大笑,又是一阵奚落送去。
“呸~~”
那船老大朝远处的蓑衣背影啐了口唾沫,“厢公所一个小厢典,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冰冷坚硬的江面上,几阵yin风扫过,卷起些许冰渣子拍到人脸上,微微有些刺痛,但这已经麻木了,依旧做着平ri的事情,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
第十五章 还真是书呆子
() 今天这ri子,胡府门前算是比较热闹的一处,这县城知县胡勖四三寿辰,这县内算的上个人物的,理应都要拜访一下,哪怕只是遣人送份寿礼也是应该的,所以此下这胡府垂花大门前热闹异常,鞭炮炸响、锣鼓喧天,红幡彩布结彩在门楣坐兽上,一派喜气祥和的景象,一驾驾彩罗雕车在胡府门前停下,偶尔几匹骏马受惊于这鞭炮声响,倒是让几个胡府家仆费了好大劲儿才安稳下来,而后引到后院好生照料。各路而来的员外宾客自有另外一批家仆引进内堂偏院休息,一箱一箱的寿礼箱子跟着抬进门来,来来往往的,断是没有寻常的白丁,一个个淄衣皂袍、峨冠革带,或是财大气粗的富阔员外,虽然也有少许青袍寒门,但显然是不多的。内堂主厅红梁金柱,卷草雀替,飞云流彩的福带四挂飘飞,大大的镶金红底寿字贴在最正间,红烛佛香飘散开白烟,萦绕在软樘拐锦挂落间,喜庆的意味儿还是很重的,一波一波的宾客进来,也亏得这胡家这男仆女婢众多,倒也不至于冷落了来客。此时主厅里的宴请圆桌慢慢的坐满了人,青衣侍婢们提着汤壶来往各桌前添茶上水,芙蓉饼、江鱼包儿、镜面糕等点心先一步摆上桌,而后便是淡菜米脯等几道jing致的开胃凉菜,不过倒不会有人伸出筷子去,毕竟这些只是摆样的,不过也有些宴宾带来了家眷子嗣,年幼的少年郎便忍不住爬上桌子拿手去抓……
相比前厅的热闹排场,后院胡勖书房里就静了不少,一个家仆告了声宴会现况后便带上隔扇门出去。这下,书房内便只有胡勖和管家李竖两人,胡勖若有所思的坐在书案前把玩着一块绯黄盘花玉佩,这玉佩做的很是jing细,上端一条香木红绳系着,玉佩中间雕有一朵寓意富贵的牡丹,牡丹花叶明细、栩栩如生,可能由于佩戴已久,这棱角已经被磨得极为圆润,在从横披映进来的光线下灿生起玉环亮泽,如果只是这些……那还不至于让这一城知县如此深沉,关键是在于这玉佩背面撰有一个蔡字,这蔡字笔法姿媚、字势豪健,当有大家风范,隐隐然~~~让这位知县大人皱起了眉头,旁边侍奉着的管家此时说话…
“小人已经去询问过那钱光懿了,这璜玉是他在腊月初三那天收的,不过典当的是个落魄书生,看去~~也就弱冠年纪,并不是什么年长的老儒官宦,估摸着是家贫难以为继,才典当了这祖上传器,钱光懿见这佩玉用材非俗,雕篆jing细,便作了寿礼献给大人,所以以小人来看~~应该没有大碍,大人尽可宽心。”
这知县大人不停的磨砂着这枚玉佩上的蔡字,听着李竖的汇报,心里不住疑问~~腊月初三?不就是慈恩寺梅会那天么~~那就不可能是蔡师了。据他所知,朝廷十月将蔡师罢知江宁府事,后又加贬为两浙宫观官,按照时间推算,肯定早就过了陈留,绝不可能腊月还留滞在陈留,再说……蔡师多年执政高位,即便遭贬,也不至于潦倒到典当贴身玉佩的地步,可是……胡勖皱着眉头端详着玉佩,的确和前年去京师拜会的时候所见相像,倒真是奇怪了~~
“大人,这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嗯…”胡勖放下玉佩,“你先前厅张罗一下,完后再叫陆煜过来见我,这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都忙的什么事…”他嘴里烦躁的鼓捣了两下下,“还有、记得将那苏姓学子排在上座,我换身衣服后马上就过去。”
“是,小的这就去办。”
……
这场寿宴排场着实宏大,整个主厅早已坐满了宾客,众人交头接耳的闲聊些话头,商贾名仕在这时候就容易区分出来了,尤其是进献寿礼时,文人两袖清风,大笔一挥的就是一道恭贺,商贾们就得捧金携玉的躬身拜礼,因此双方大多都谈不打拢的,不过毕竟是久在世俗打滚的人,学会了装老油条,即便心中不屑,倒也不至于表现在脸上,但转过身去啐两句话倒是有的,等到本场寿宴的主角胡大知县出来,这宴会便算是推到了高cháo,他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吉祥话后,底下人便觥筹交错、耳鬓厮磨起来,倒也是有几分欢乐祥和的氛围,苏进自然早就被请到了上座,胡勖倒还担心这穷书生没见过这场面,怕是要手足无措,倒还颇为长者风范的给他压压惊…
“这位小郎君天生书才,自出一手书法,颇有昔年王谢风采,便是这老学谕也是叹为观止,今儿个胡某生辰,小郎君亲题了幅祝寿联子,端得是好书法,来来来~~展开于众品赏品赏……”
胡勖笑吟吟的与一边的冯泓安说笑,又让这家中奴仆将书帖展开给底下一众名仕商流观看,赞许惊讶声倒是有的,不过大多是那些商流发出来的,真正痴爱书法的人,在这时…更多的是无言的震惊,自出书法?这是何等气魄和文学修养的人才能做到?字依旧是好字,笔意瑰丽富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