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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说:“你班主任叫啥?”
我说:“陆地上的鱼”
保安想了几秒钟,说:“听名字好像不是个中国人?”
我把老鱼头的电话告诉他,他就走进保安室,拨通号码,我听到他的声音在问:“请问是‘陆地上的鱼’老师吗?”
我偷偷地在笑。
不一会儿,老鱼头刁着一支烟走了出来,远远地看见了我,说:“甄帅,这都快到中午了,你不上课,站在那干嘛呢?”
我说:“我被拦在外面了”
那个保安见老鱼头出来了,走上前就问:“请问您是‘陆地上的鱼’老师吗?”
老鱼头听懵了,就说:“我不是‘陆地上的鱼’,我是‘海里的鱼’”
那个保安看着老鱼头干瘪的身体似乎在想:海里的鱼怎么能长这个德行?
然后那个保安指着我,说:“‘海里的鱼’老师,这个学生是你班的吗?”
老鱼头都拿他有些无奈,就说:“是的,没错”
那个保安就把我放进来,说:“现在麻烦您把他领回去,下次记得带卡!”
在回去的路上,老鱼头问我:“你怎么能惹这种货色呢?”
我说:“不是我惹他,是他先惹得我”
老鱼头说:“你们俩就是一路货色”
我争辩说:“我怎么能和他是一路货色呢?”
老鱼头摆摆手,说:“赶快回去上课去”
这一年的冬季出奇的寒冷,我妈怕我冷,让我里面穿着毛衣,外面穿着羽绒服,我走路时就像是一只企鹅一样笨重,有时我会仰望着校园里飘扬的国旗,就忍不住想起冯小雅那甜甜的笑脸,她仿佛在远处向我招手,一边笑一边说:“快来呀,快来呀”。
元旦的后一天,天空突降大雪,鹅毛般飞扬的雪花落满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同学们都站在教室的门口,像是监狱的囚犯放风一样欢喜地看着满天雪花,上课铃声响了都没人回去,直到老鱼头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呼小叫地说:“快回去学习去,下雪有什么好看的”
那段时间,看落雪也成为我们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
晚上,在晚自习的空隙间,我又跑到外面的电话亭给冯小雅打电话,因为在这一年,我真的特别的想她。
电话接通以后,就听到一阵喧嚣的音乐声,她好像在外面,我说了几句话,就听见冯小雅大声说:“喂,我在外边呢,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找一个声音小的地方”
冯小雅说:“我和朋友在酒吧呢”
然后她又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事……就是想你了”
我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她就把电话挂断了,我呆呆地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一阵风从街面吹来,扬起的雪花飞满了电话亭,我感到全身一阵冰冷,心里异常的失落。
我又给她拨过去,只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是:“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放下电话,我一路跑回教室,本想做一套试卷,可是心里面全是冯小雅的身影,我根本控制不住不想她,我趴在桌上,后来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下晚自习的时候,才有同学将我叫醒。
我后来安慰自己:可能冯小雅那天真的有很重要的朋友,才那样对我的。
教室里面只有靠窗户的同学才可以享受暖气片散发出的温度,坐的离暖气远的同学,只能享受别人过滤后的余温,我就是那个一边搓着手哈着气享受着余温,一边看着文言文古诗词的人,冬天的教室里紧紧地关闭着门窗,怕外面的寒气侵入,所以同学们身上的各种味道难免五味杂陈,这些混合的味道经过激烈的化学反应后形成一种更为复杂的味道,我常常在这种复杂的味道中保持着一半的清醒一半的眩晕。
后来我才知道,每年的高考口号基本上差不多,老师们基本上可以不走心地将那些话脱口而出,开始的时候觉得雄浑有力,后来渐渐麻木,因为同样的话,我至少去年就听了不下五次,老鱼头每次带着同学们喊口号的时候,我就主动把耳朵捂上,老鱼头看着我说:“不想听就出去”
然后我就去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也‘悲壮激昂’完了,我又坐下翻看着以前做过的题目。
春节过后,进行了第一次模拟考试,我顺利达到了本科线以上,老鱼头打电话告诉了我爸妈,回家以后,我爸明显控制着内心的兴奋但仍一脸深沉地对我说:“甄帅,革命的道路仍然充满荆棘坎坷,你还需要努力”
我懒懒地躺在沙发上,说:“我知道了”
然后我家的那只狗就在我的脚下‘汪汪汪’地叫,我看着它黑黝黝的眼睛,大体估计到它的意思是:“你今年再考不好就别回来了”
我从书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扔在地上,然后它刁着火腿肠兴奋地跑了。
第二次模拟考试完,我的成绩也不错,我就给冯小雅打电话,希望她也能为我的喜悦而高兴,在拨通电话之前,我心里想着她肯定会大吃一惊,惊叹我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我怀着兴奋无比的心情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她懒洋洋的声音:“喂……”
我说:“小雅,是我甄帅”
冯小雅那边的声音让我大吃一惊,只听她说:“哦,我想起来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慌不迭地将我的成绩告诉了她,最后我又补了一句:“照目前来看,我今年应该能考到**,到时候我们俩就可以团聚了”
冯小雅那边的声音有些冷,她说:“团聚什么?你来**干什么?”
我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绝情,我说:“这不是我们一年前的约定吗?”
冯小雅说:“我现在有男朋友”
这句话像一击重锤一样深深地敲击着我的心坎,我说:“我不信”
冯小雅冷冷地笑着,说:“你爱信不信”
我说:“那我们俩算什么?”
冯小雅说:“什么也不算,在高中的时候不懂爱情,你觉得我们那叫爱情吗?”
我说:“那你走的时候和我说的那些话呢?”
冯小雅说:“我只是为了鼓励你好好学习,别辜负了你爸妈的心血,你还当真了?”
我说:“我当真了”
冯小雅说:“你当真了,我也没办法,总之,你以后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省着点电话费买包方便面吃,至于你高考完,爱报考那报考那,与我没有关系,你不要怪我绝情,这个世间就是这样”
我声嘶力竭地说:“这个世间不是这样的……”
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
淡淡的两行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流到我的嘴里,咸咸的,我蹲在电话亭里埋着头在哭泣,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间,后来记得电话亭外面有一个老头敲击着电话亭的玻璃说:“小伙子,你到外面来哭,让我先打个电话”
那几天,我也没有去上课,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每天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天空,我爸妈开始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后来大概猜到了是因为冯小雅,因为我一般为了其他的事根本不会掉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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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切变回自然
那段时间,我像是丢了魂似得每天往返于学校和家,有一次过马路差点和一辆中巴相撞,幸亏司机及早刹车,事后我看到路面上有很长的一道刹车印痕,交通警察把我拖到马路的那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你精神没有问题吧?”
我说:“你精神才有问题呢”
然后我骑着自行车飞也似的跑了。
我爸妈看我一副颓废的样子,很是心疼。
有一天,我妈对我说:“凡事想开点,人生的路还很长”
我妈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我爸说:“你要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伤心,很正常”
我妈觉得我爸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忍不住推了推我爸。
我爸又说:“但是你要是长时间的萎靡不振,每天这样昏昏沉沉的,谁都不会看得起你,男人该伤心的时候伤心,该振作的时候振作,因为你的伤心除了父母看着心疼以外,别人不会怜惜你半分”
我爸的这句话如醍醐灌顶,一语惊醒了我,我脸上一笑,说:“谢谢爸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妈见我爸说的这句话竟然在逻辑和措辞上那么极具‘杀伤力’,忍不住对我爸刮目相看,我爸一脸谦虚地低着头,说:“我们老甄家的才子很多,我和我儿子就是其中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