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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声音响起,又似乎没有。稽梦的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红玫瑰花丛中,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哥特式长裙。天空很蓝,几朵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飘得很低,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
正在她迷茫的回想自己是谁,这是哪里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喊她:“梦,你在哪儿?”
“这里。”条件反射的,她回答。哦,她叫“梦”啊,她想。
一个穿浅黄色哥特式长裙的女人闯进了她的视线,胳膊上跨着的花篮里已经踩满了红玫瑰,金色的长卷发,蓝色的眼睛,一脸笑意:“梦,你跑得真远,都跑到玫瑰园的中心来了。啊……这是你采的玫瑰?!哇……真漂亮,又大又艳,难怪公爵老夸你采的花美……”
顺着她的视线,稽梦发现自己的脚边确实放着一篮子红玫瑰,每一朵玫瑰花都特别大、特别艳、特别好看。只是,刚刚有这个花篮吗?
黄裙子女人没给她太多疑惑的时间,一把将花篮跨着她胳膊上,就催着她赶紧走,大家都在那边等她了。再不回去,天就黑了,到时候遇到恶魔就麻烦了……
恶魔?稽梦脑子里一片浆糊。也不知道回事,每每她想想什么东西的时候,脑子里的思维就像被抹上了浆糊似的,动得缓慢不说,还容易跟别的东西粘在一起,很快就让她忘记了自己刚刚是想要想什么东西。明明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儿。
之前还蓝的天,她不过跟着黄裙子女人走了几步,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不远处,一群颜色各异的哥特式长裙女人在等着她,其中蓝裙的,对她格外不友善,冷哼一声:“哼!就你会拖时间,每次都害得大家晚回去……”
“好了好了,艾莉,梦也不是故意。她不是为了给公爵采最美的花儿吗?”黄裙女人道。
“她想采最美的花,难道我们不想吗?就她没事多作怪!”艾莉一甩头,带头走人。
黄裙女人回过头来,安抚稽梦:“你也别生艾莉的气,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是不知道,你刚才不见的时候,她比谁都急……”
稽梦笑笑,没有说话。
身后的天空,黑得特别快。感觉没几句话,就完全黑下来了,一群女人变得特别紧张,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叫艾莉的蓝裙女人,对稽梦的不满直接升级,说要不是因为找稽梦耽搁了时间,他们早就到城堡了。这下好了,天都黑了,要是再不快点回到城堡,恶魔出来了,他们就危险了……
这已经不是稽梦第一次听到“天黑了,有恶魔,危险”,可是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天黑了会有恶魔,为什么恶魔来了,她们就会有危险?
其他人似乎也有些抱怨,黄裙女人压都压不住,也开始急了起来:“别抱怨了,有力气说话,还不如用力气快点走。”
既然这么急,那为什么不跑?稽梦的脑子里,滑过这么一句。很快,又忘了这句话,像黄裙女人所说的那样,加紧了脚步。
………………………………
059:城堡与恶魔
“啊……有灯?!”
忽然,有人高兴的叫了一下。
“太好了,终于要到城堡了!”
“快点……趁恶魔没来之前,我们赶紧进去!”
“快点!”
……
稽梦被黄裙女人,拽着往有光的地方跑。此时,天早已经完全黑了,她根本看不清楚路,也看不清楚远处亮灯的地方是哪里,只觉得一片黑暗中,有两盏亮着黄光的灯。
一进城堡,身后的大门就“碰”的一声关上。城堡的大厅极高,花形掉吊中心垂落一天使,天使脚踩花灯,花灯上垂挂一溜金光闪闪的吊灯。微黄的灯光中,上下一大一小的两层拱门中,是一条一米来高的彩色壁画,上面画满了姿态各异的圣母、天使。
小拱门是缕空的,中间有根柱子上,柱子上面雕有正在飞天的小天使;大拱门中间没有柱子,有的有门,有的没门,若是有门,门上最上面的半圆上都雕着一位大天使,只不过它们姿态不样,有的捧着书,有的拿着刀剑,有的正在睡觉。
恢弘、高大、气势、华丽。
稽梦注意到,所有的大拱门下,都站着一对穿着铠甲的骑士,他们的手在腰间的佩剑上,一副随时要拔剑的警惕模样。
“公爵来了!”她还想看清楚,黄裙女人就拉了一下她,让她赶紧走。
一群从一个拱门走出,打头的男人身着黑色礼服,上面镶着金边,胸口挂佩饰,腰间挂着佩剑,脚踩高靴。他一头银发,顺溜的贴在头皮上,耳朵的地方微微卷起,剩下的头发全部扎成了低马尾,放在左肩上。蓝眸高鼻,薄唇微挑,走过来的姿态既有气势又优雅,像是在参加宫殿晚会。
“回来了?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哦~”显然,他跟采花的这群姑娘很熟,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几分情人的味道。
“公爵大人,这回你可要好好惩罚一下梦,要不是她跑得没了人影,害得我们找了半天,早就回来了……”艾莉一见她,就急切地打起了小报告,还不忘记将自己的玫瑰送上,“你看,这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玫瑰,送给公爵大人,祝公爵大人貌美如初,英勇神武,越战越不凡……”
“我的小可爱,你的嘴真甜!”公爵挑起艾莉的下巴,小啄一口,将花篮递给了身后的随从,接着笑道,“呆会儿去找玛丽阿姨,今天晚上我等你。”
艾莉原本还不高兴公爵不肯处理梦的事情,可是听公爵这样一说,立马兴奋地跳了起来:“真的?!我现在就去找玛丽阿姨……”
然后不等公爵说话,就朝他一行礼,急冲冲地跑了,“玛丽阿姨,玛丽阿姨……噢!我的天啦,你在哪里?”
其他的女孩子又是羡慕又是妒忌,不过她们不是艾莉,在公爵面前不敢造次,乖乖的一个个排队向公爵走去,上交今天采到的红玫瑰。
“真是可爱的女孩子,你采的花很漂亮!”
“花,跟你人一样很美!”
“你的眼睛柔软得,我的心都软了!”
……
每一位上交红玫瑰的女人,都能够得到这位公爵大人的赞美,直到稽梦提着花篮,走到他的面前。
“可爱的女孩,快让我看看你今天采的玫瑰有多美,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一看到稽梦手中的花篮,就眼睛一亮,满是欣喜地夸赞道,“梦,你真是我的甜心,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够采到最美的玫瑰……”
一边说,一边低头去嗅她手中的花,那满足的神态,就像妖精吸取了人类的精气一般,心满意足,美得不行。
稽梦心里发毛。
接着,他握住了她的手,像是求婚似的单腿跪在她的面前:“梦,你简直就是我的天使,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稽梦:“……”他的手太冷了,就像才从冰箱里取出来一般,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而他,就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念着长长的叹咏调,说着情人般的话语,说来说去,就是她不知道她有多么美好,他已经离不开她了,请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
特别是那双望向她的蓝色眼眸,温柔而又多情,能够让人醉死在里面。
那个叫“玛丽阿姨”的中年女人,似乎权利很大,不仅有权决定哪个女人晚上可以上公爵大人的床,而且有权决定处理城堡里任何一个不听话的女人。稽梦大概就是之前不听话的一个,被玛丽阿姨发配到了下等房。那是一间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块木板加被子的房间,而且还是一个人睡。
稽梦有些无语,这样连门窗都锁住的“格子间”,不是犯人的待遇?后来稽梦才知道,犯人还真不是这样的待遇,犯人不是直接杀掉,就是被打得半死,拴在后院的桩子上。
晚饭,是一块黑面包,吃得稽梦难以下咽。她总感觉,她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早饭,又是一块黑面包。
稽梦有些绝望。虽然其他女人,一个个都觉得,她们不用干苦力什么的,也不用伺候人,只要每天去采采花,带回来,就有机会跟公爵大人睡一觉,这感觉不要太好;可是稽梦却觉得,不对,她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该是什么样子呢?
她不知道。
又是一天的采玫瑰,终于采了一篮子,稽梦抬起头来,猛然发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