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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不凡的大才子。”
明夫人喜上眉梢,犹是谦虚道:“老夫人过讲了。我这个侄子不过是模样性格、品德才学比平常人好点。”
赵夫人酸道:“明夫人话语谦和犹是带着三分得意,连我也忍不住要看看这位公子的性情。”
郭夫人笑道:“老夫人,今日难得高兴,不如召明公子前来一见?”
亏得仙曲来得恰到好处,朱璧忙不迭地躲开席上美男的视线,道:“老夫人既有世外仙曲助兴,不如孙女过去亲自请他过来一见。”
刚刚她在大殿里闹了误会,错把赵会认成明康。这时,忍受不了赵会的热切目光,急于逃离现场。
老夫人愉悦道:“去吧。”
荷塘边
清风徐徐,荷叶罗裙窸窣,朱璧循声奔去。
想起方才错把赵会认成明康,她不由得叹气,心下思量着故意走得慢点,等荣姑姑和庶女走得稍远,才循声去探访明公子。
她走在石子路上,猛然山石后面晃出个人影来。
是赵会。
“乡主,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他上前一揖,拿眼觑着朱璧,原本平淡的话语就多了层意思。
朱璧猛然见到他,唬得后退一步,淡淡道:“你是哪个?”
“颍川赵会刚与乡主在大殿有一面之缘,乡主真不记得么?”他意味深长地朝朱璧苦笑道。
赵会自恃才貌俱佳,自命非凡,误以为朱璧暗示他跟出来私下会面的。
朱璧错认了人,正是后悔不迭,再一看这个男子贼眉鼠眼的,只觉得恶心,更懒得和他说话,看着天厌烦道:“哦,我见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真是自作多情!”
赵会的心猛被浇了盆冷水。
刚才这个美人在堂屋里向他示好,现在冷言冷语的,像换了个人。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礼数不周得罪了她,笑了笑想拦住她的去路,还要说下去。
朱璧的眼睛已飘向不远处的亭子里,口内傲慢嚣张道:“庶子无礼,还不让道!”
赵会目光一冷。
他虽是庶出,但自打出生起就归于嫡母名下,与嫡子无异,忽然有女人揭他的短,若不是看在她是乡主的份上,早赏她两个耳光!
朱璧被那双阴森忌恨的眼神看得心虚,暗思道:不好,遇上个小鸡肚肠之人。
面子上仍然从容淡定,从他身边绕过去。
这个女人看似温柔贤淑,实际上飞扬跋扈,和大殿里那个莞而一笑的她判若两人,赵会忌恨地瞪着女子妩媚的身影:叫你几时知道我的厉害,后悔今天说的话!
背后投来的阴鸷目光,在看到明康的仙姿时,她已抛之脑后了。
她的一双凤眼眷恋地望着亭子里明公子,果然如世人所说,玉树临风,俊美非凡,一袭宽袍仍掩不住那健硕优雅的身段。
她痴痴望着,眼睛看直了,半晌回过神来,向明公子行了礼。
明康不曾看她,修长的手指依旧抚着琴弦,琴声若朦胧烟雨,似层峦叠嶂
朱璧尴尬地席地跪坐一旁,从没有人对她无视过。
眼前的男子惊为天人,连她也不知如何处置。
终于的明康啊,缓缓抬头,眉眼清澈得世间少有,朱璧的一颗心早已被他紧紧攫住,不能呼吸了。
“姑娘方才为何要对我行礼?”他弹着琴淡淡地问。
朱璧被他动听的声音搅得心花怒放,心飘飘悠悠如荷塘里摇曳的莲叶,道:“公子可是叔夜?久闻公子美名,不得一见,今日见了,理应行礼。”
她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明康面上淡淡的。
眼前的女子盛装打扮,丰润妖娆,因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
朱璧似已猜到他的心思,笑道:“公子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我是沛王府的嫡女长乐乡主。”
他应了一声,听族人提过,沛王有两女,最出名的是眼前的这位乡主,但没想到与容貌气质与世人定义的灵动简直是云泥之别。
朱璧心里暗喜,明公子既然肯来,想必也是有意于她。
这时老夫人派来的婢女往这边来,借着邀请明公子去大殿的机会也来看看谪仙。
众婢女围观着,朱璧心里有气,在明公子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视若无睹。
看热闹的还有不远处的赵会。
他的握紧的拳头,寒冷的目光快冻结成冰。
直到后来,李管家拨开人群邀请明公子,众人才簇拥着神仙一般的明康往正德堂走去。
看此情景,赵会奚落着:“不过会讨女人欢心罢了,有什么好嚣张的!”
“士季,在说谁呢?”冷不防,背后传来一个男子严厉的声音。
南宫昭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诧异,不断地转动着扳指,看着他吃惊回头的模样,不动才声色地问。
赵尚书郎转身看时,昭将军已从松柏树后走出来。
他不由得收了性子,鸡毛蒜皮的事,话说出来,倒显得气量狭小。
他缓缓笑道:“原来是子上兄,刚才我看到有趣的一幕,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家男子被女子们众星拱月般,才明白何谓‘谪仙’。”
原本赞美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来,就变馊味了。
昭将军嘴角一撇道:“士季,难不成还吃男人的醋?”
“我是自愧不如,待将军去厅堂见了那人,方知我所言不虚了。”他叹着气赞着。
“日后有缘分再见。”昭将军说完便往北灵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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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再遇
北灵院里清冷得很。
昭将军难以置信竟入无人之境时,忽见两个梳着螺髻的婢女坐在廊庑边的台阶上闲话。
“听说康公子打小就聪明,十岁能赋诗,出口成章,樵郡的人都夸他赛神仙,可惜他很少回樵郡了,如果不来京都,这样的人百年难得一遇,今日既来咱们沛王府了,一睹明家公子的神仙之姿,眼前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其中一个丫头眉飞色舞的如数家珍赞道。
“刘婆婆和春香姐姐她们都去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旁边一个怂恿道。
南宫昭微皱眉头,正要咳嗽一声,打断她二人的对话。
谁想那两个丫头已经起身。
有一个往东暖阁里努嘴放低声音道:“里面在脑子不清楚,时好时坏的,不会出差错的。我偿一会工夫就回来不碍事。”话说着人已出了院子。
这两个丫头是服侍小七的夏香和冬香,因她二人一个嘴笨,一个新拨来的,地位在这院子的奴婢中排在最末,专职粗活杂事。
不想康公子一支仙曲将整个王府女子的魂魄勾了去。
连北灵院仅剩的两个看似本份的婢女也抵不住康康仙姿的诱惑往前院赶去。
南宫昭等婢女出了门才踱步走进去,这回可真入无人之境了。
东边暖阁里花窗边一只描金美人斛里插有时新的旁逸斜出的桃花,粉瓣落下三两片。
朱璺纤弱的身影背对着他,乌黑长发系了根蜜色丝带拖在白色长袍上。
他心头一动。
朱璺已隐约感受到有人影压过来,回头忽见昭叔叔那双深邃复杂的眼睛正凝视着她。
不免有些吃惊。
美男叔叔华冠丽服翩然向她走来。
她五味杂陈。
她穿越而来,却有原主人的一切记忆,知道这位昭叔叔与她的渊源。
后院一见只道是陌生人,未料到竟是救命恩人南宫昭。
这些年别来无恙。
朱璺想起当初这个男人心冷如石把她送回沛王府不免有些惆怅。
她的变化真大,楚楚可人令人心生怜爱之意。
“怎么生病了?”南宫昭走至近前坐在她的身边第一句便是关心,好像父子重逢般亲切和蔼。
朱璺无所适从,尴尬道:“只是小病,已经,好了。”
南宫昭却伸出一只手,单根食指拖起她的下巴眯眼看着,如此近距离注视着她的倾国之姿,内心闪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朱璺眼里窘迫,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尴尬垂眉道:“叔叔!”
“你终于肯再唤我一声叔叔!”南宫昭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刚在堂屋当着众人怎么化那种妆?谁帮你化的?太丑了。”
他看到她的脸颊清洗干净后,一切如初,已明白几分。
朱璺别过脸去,没忘记之前被他扔在沛王府之事倔强道:“不劳您关心。小七自从被叔叔送走和叔叔就是路人。”
九年前黄发垂髫的她在京都外城的牙道上偶遇南宫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