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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就要被老夫人骂得狗血喷头了。
然而下一刻却出乎她的意料,老夫人目光转至朱璧身上:“长乐,你怎么不拦着你娘?”
朱璧身子微颤,心里有气,方才她已经拦过了,可是母亲不听劝,她能怎么办!
“老夫人,长乐拦不住”
“什么拦不住!如果你心里真有你娘,你真得维护你娘,就算是拼了命也应该拦住你娘,别让她做出这种出格的事,若你都不敢拦,底下的人又怎么敢拦你娘?”
老夫人犀利的话语一下子就点破了朱璧的心思。
她不是拦不住,是怕郭夫人砸东西时伤到了她!
正是因为她怕受伤没有用心拦,所以底下的婢女们都不敢对郭夫人不敬。
都拦不住!
但问题怪到她身上,朱璧心里很不服气。
郭夫人已经落泪了,强忍着被众人质疑的目光,缓缓地抬起头:“老夫人,是媳妇一时心急上火。都是误会,对觅儿媳妇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媳妇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求老夫人干脆地惩罚媳妇,不要再追问了了,媳妇甘愿受罚。”
朱璧听了母亲的话,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的母亲待她一直非常好,好到以她为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关键时刻,她的心与母亲的心,有点距离。
就像老夫人说的,正常情况下,做子女的会奋不顾身,拦下母亲,防止她做这种有可能会伤到身体的事。
可是朱璺就是没有做到!
也不怪老夫人训她,的确,她有错在先。
现在又听到母亲的话,朱璧更觉得因为自己的害怕,才导致母亲犯了大错,
母亲要受责罚,多少是因为她的关系。
郭夫人前所未有地没有替自己辩解,这个反常令老夫人蹙眉。
她还是因为房姬引出了心魔。
房姬虽然不在了,可是一直活在她的心里。
她把房姬当成她最害怕最可怖的人,以至于她的心神越来越不安宁。
从某些方面说,房姬赢过了她。
蒋钰在旁边已止住了泪,心有余悸地揪紧朱觅的衣袖,她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郭夫人看了她手上的镯子后,突然性情大变。
垂下的手感触到玉镯的冰凉,蒋钰打了寒颤。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郭夫人不说原因,只认罚。老夫人也就不说。
可是蒋钰分明听到了两个关键的字:“姓房”。
可恨她怎么会当了冤大头,新房被砸,连着肚里的孩子都被骂得难堪至极。
蒋钰从小养尊处优。
虽然没有朱室那样的富贵,但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
被郭夫人这么一骂,让人都知道了她肚里还已有朱觅的种。
这件事浇冷了她与郭夫人母女日后再走动的心思。
想了想,她是彻底地断了与郭夫人母女再走动的心思了。
帮着她们对付朱璺,她们竟然把自己害成这样!
郭夫人突然想通了似的,蓦地抬眼,惊恐愤怒的视线落在朱璺身上。
只有她知道房姬喜欢在戒指上的软金牡丹上刻上“十”字。
至于原因郭夫人原本没在意,无非就是个花样而已,可是房姬却说过一句话,“就是想让你钉在绞刑架上,生不如死”!
自从那时,郭夫人看到“十”字就非常在意与厌恶。
尤其是戒指的十字造型。
更不提特意用刀刻画的十字了,分明是故意为之!
蒋钰向她展示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时,郭夫人的视线偏偏就落在她的戒指上。
看到戒指上刻的字与房姬当日所玩弄的法子一模一样,郭夫人顿时像踩了尾巴的猫,激起了一直潜伏的心病。
她的心智被蒙住后,潜在的病症就被勾了出来,做出了刚才那些失控的事。
现在纵然后悔,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郭夫人想着握紧了袖子里的手,朱璺怎么会聪明到这个地步呢!
她故意做出这种事,目的就是要让她出丑?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隐疾的?
想着她有点惊慌,她的做法实在阴险。
蒋钰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仍在想着玉镯的问题。
老夫人瞪着郭夫人,没有说话。
来喝喜酒,却把新人的房子砸了,还大骂新人,搞得外人还以为是蒋钰夺了王爷似的!
这一丢脸足够郭夫人五年在贵族夫人圈子里抬不起头!
其实她也可怜的,被一个小小的房姬逼成这样。
老夫人想了想,依旧没有严厉地训责,不动声色地叫郭氏把新人房子的碎片打扫一下。
郭氏忙命了一群婢女很快地把新房重整理好,把毁掉的或坏掉的一律清理干净。
没过一会,房间就在婢女们七手八脚的忙活下整理一新。
唯一不好的是,再也看不出是新房了!
屋里的八宝架原来摆满各种珍宝,此刻就像发髻间被拔下首饰一般的清冷。
蒋钰看到自己的房间突然变成一贫如洗的模样,欲哭无泪。
“老夫人房间已经整理好了。”郭氏道。
老夫人看了一眼后,又道:“觅儿媳妇列个单子,缺什么少什么,就写下来,你婶娘会为你补双份的,只希望你把刚才的事忘干净,心里不要有膈应。”
蒋钰苍白的脸色终于回血。
郭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眼带喜色道:“如果能这样,自然好了。还是老夫人遇事不惊,孙媳妇遇到这件事都懵住了。”
郭氏说着又转眼看向蒋钰,“二弟妹,老夫人已经开了口,你就放宽心,不出两日,你的房间会布置得比先前更富丽堂皇。”
“是的。”荣姑姑也忙点点头,带着劝慰的口气,“哪怕是侄媳要在地上贴金砖,你婶娘也会满足你。”
郭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她现在难堪得想找地缝,可是贴金砖,这新房太大了,贴满一整间屋子,她得心疼好几个月了。
蒋钰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听说过郭夫人娘家财大气粗,有句话郭家,白玉为堂金作马,但这只是传闻,她没有亲眼见过。
荣姑姑既然这么说,加上她不能凭白无故的受这不白之冤,蒋钰就脱口而出道:“婶娘也不必把整个房间的地贴满,就把内室的地面铺好就行了。”
“这点补偿,你婶娘当然会答应。”荣姑姑笑着已替郭夫人应了,然后又道,“觅儿媳妇就别生气了。”
荣姑姑根本就没看郭夫人此刻差点窒息的表情。
丁夫人见了她那副表情,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看着要放血的郭夫人的模样,朗月暗自觉得出了口恶气。
不是要和姑娘过不去吗?
现在放了这么多血,蒋钰还不一定会搭理她们,郭夫人应该会收敛性子了。
朗月想着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只见朱璺的目光一直是漫不经心的,好像不在意这里发生的事,她的神情在告诉大家,这里的事与她无关。
郭夫人身边的吴大娘忙跪下来:“老夫人,五公主,我家夫人不是有意的呀,还请老夫人看在夫人已经悔过的份上,罚轻些。”
“怎么,你的意思是贴一点金砖,就受委屈了?那我呢?嫁过来第二天新房被婶娘砸毁不说,还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你这个婢妇有没有想过我的损失有多大!”
蒋钰不服气地驳斥着吴大娘的话。
她认识这个吴大娘。
这人是郭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婢妇,也是郭夫人的得力助手,说的话也代表了郭夫人的意思。
除非给她的地面贴金砖,要不然这口恶气,蒋钰实在忍不下去!
她又不是庶出的!
难道还指望她同庶出的宜安一样,忍气吞声,哼!门都没有!
今日赔偿还了,就和你们绝交!
蒋钰心里想着又揪了揪朱觅的袖子,让他助阵。
朱觅也觉得赔偿必须有诚意,他才能接受道歉。
虽然郭夫人是她的长辈,但是长辈做到这个份上,真叫绝了!
朱觅就道:“老夫人,觅儿不会辜负婶娘的这一番心意。我会试着劝媳妇放宽心,别被婶娘方才的样子吓到。”
被小辈暗里挤兑,郭夫人的脸丢到家了。
若这件事再让沛王爷知道,一定又免不了一阵责备,以沛王爷心中的地位又慢慢丧失。
哎,如果她看到戒指时,能忍一忍就好了。
郭夫人想着只怕事情闹大,只好道:“觅儿媳妇的一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