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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打住,两人心照不暄,感情不再陌生。
个雨榭在璃园北面环水而建,与小梨山亭隔水相望。是玩曲水流觞的好去处。
众人热闹而至,一直坐在附近发呆的蒋钰后悔不迭地再次退避三舍。
士子们饮酒赋诗,在姑娘面前表现得风度翩翩。
大家围坐在环曲的水边,朱纬先取过盛好酒的耳杯置于流水上,任其顺流,眼睛不时瞄向杨柳的方向,朱孚和朱觅会意一笑,伸出手,搅动着流水,叫那耳杯往杨七姑娘方向流去。杨七姑娘玲珑剔透的心怎么不知,碍于众人的热情,佯装未察觉,只听得朱璺大声笑道:“停在杨姐姐面前了。杨姐姐快喝了它吧。”
杨柳勉强喝尽,露了一手笛子。
朱纬突然就玩起曲水流素卵和浮绛枣的游戏。
说亲蛋和早生贵子的寓意都有,朱纬的心思昭然若揭,就看杨七姑娘吃不吃。
朱纬将煮熟的鸡蛋与红枣依次置于水中,大家卖命地搅着动水流,那两样统统停在杨柳面前,杨柳看了快哭出来,“这算什么?作弊的不算。”
“卵无脚,枣无嘴,若这两都有嘴有脚,不用大家动手,定往杨姑娘这边来。我们顺水推舟。”赵会强词夺理地辩解。
说得人哈哈大笑,旁边的李十三姑娘不甘心被冷落,就作势挤开朱璺,走到杨柳身边,劝道:“一个游戏罢了,别扫了士子们的雅兴,快吃了。”
李十三姑娘亲自取上来塞给杨柳。
朱纬笑语晏晏看着杨柳吃下说亲蛋和早生贵子的枣儿。
曲水宴后,几位士子在岸上不远处的亭子里讨论着时事,朱觅与朱纵很闲,跑到旁边斗蛐蛐儿,完全置身事外,连勾搭白鹄舫里的姑娘都没斗蛐蛐的兴致高。
朱孚摇了摇头,听着朱纬同他理论着要不要撤郡。朱纪在一旁听而不语,目光无意间落在白鹄舫上一位瘦削的姑娘身上,依稀记得她姓李,是表嫂的娘家人。祖母五十五做寿时他见过一次表嫂,眼前的那女子同表嫂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这一位看起来更年轻些,弱柳扶风照影自怜。
朱纪淡笑。
赵会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李十三姑娘。他会意,就听见朱纬回头已唤了他两声:“士季,你认为呢?”
“撤郡这事非同小可,处理不当,变相减损沛王爷和中山王的俸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依我看皇上问起这事,装糊涂为妙。”
“我也是这个意思,没有明确可行的措施,樵郡和中山郡明哲保身才是。”
朱纬听朱纪有力无心地说话,心里反感他,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你心不在焉的,快走,做你自己的事去。”不留情面地打发他。
朱纪心里扎挣一会,面上终不露出愠色,有礼貌地站起,讪讪离开。
朱孚看着他远去,才淡问:“子澹兄,快沉不住气了。撤郡说得简单,稍有不慎闹得乌烟瘴气,不是好玩的。”他说着起身手反剪在背,放眼望向璃园深处。
白鹄舫里,朱璧对杨柳极热情,问东问西,杨柳尴尬地应下十六日同去白马寺庆祝准提菩萨圣诞的邀请。
杨柳急于摆脱她的询问,回头望望外面道:“怎么不见你七妹呢?”
“杨姐姐问她作什么,难道杨姐姐喜欢和她说话,不喜欢和我说话?”
杨柳陪笑:“怎么会呢。”
偏偏朱璧定要问个牙白口清,杨柳急得无法,同好含糊道:“好了,好了,我最喜欢你还不行么。”
话虽说得称心如意,然而朱璧定要磨缠她半日才允人去叫朱璺。
杨柳心里纳罕这个六妹很难缠。
及至朱璺进来时,三个人气氛尴尬,聊不到三句,以两姐妹的不欢而散收场。
原来朱璧在杨柳面前字字讲根基,讲家庭门第,含沙射影地说杨柳家里没根基,被她哥哥看中是高攀了。朱璺就替杨柳报不平,驳斥她的话:“这根基不在门庭家世,要在心地品行上讲,就像杨姐姐这么个怀瑾握瑜又知书达理之人,岂是没根基的人能学来的?”
不知为何,朱璧就一口咬定她变着相骂人。
两个人差点打起来,杨柳好心劝着拉架,因为不远处有外男在场,不好丢脸,两个人都识相互不理睬。杨柳初来乍到的惶惶叹气。
杨家这一世徒个虚名,她明白朱璧拉着她说东说西,说的都是高门大户的富贵,更衬得她寒酸得无处可遁。她想着朝朱璺投去感激的目光。
李十三姑娘撇见亭子里的人望向这边,她作势悄悄拉住朱璧走到船头,劝道:“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再说杨姐姐是你大哥看中的人,说那些无心之语,难免被有心人曲解了。往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行事再古怪你避开就是,省得自己吃亏失了身份。”
“想得美,我避开她?以为自己是谁呀,这傻子真中了邪,动不动就斗气,得想个办法治治她。”朱璧气呼呼地坐在船边。
李十三姑娘就拿起绢子替她扇风消气。笑语晏晏。
从亭子的角度看,好像两人亲如姐妹似的,看到这一幕,亭里的人不由得打量起和长乐乡主在一起的李十三姑娘。
她终于逮住一个机会,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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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识破
两个人叽里咕噜地站在船头悄声咬耳朵。
半晌,李十三姑娘很有本事地哄好了朱璧。
“三分匠人,七分主人,看你的了。”李十三姑娘淡淡一笑,从她身边走过去,坐到了弹着琴袁四姑娘身边。
朱璧打定了主意,神神秘秘地去离开找她的大丫头春桃。
那春桃听完乡主的妙计后,拍手叫好,又去找北灵院的掌衣婢女秋香,把乡主的吩咐一五十一地告知于她。
“秋香,这件事办好,乡主会向夫人请示,替你争个好归宿。”
秋香战兢兢地遵命。
今儿辰时因为香膏之事,被郭夫人的陪房陈大娘私下里骂了一通,又被吴大娘那个嘴碎的火上浇油,在郭夫人面前留下了没有竭心尽力的坏印象。
此刻正要负荆请罪呢。
秋香纳闷:辰时,她什么也没做,看了姑娘的水晶珠后,突然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后梦里说了什么都不记得,难道姑娘会妖术?
这次行事如履薄冰,若再出差池,主子定不饶她。
秋香为保险起见,伙同春香两人互相壮胆,立志只许成功。
两个婢女想了想进了碧纱橱翻找七姑娘的水晶球,要把它藏起来。
当朱璺从璃园兴冲冲跑回来时,秋香眨眨眼睛笑笑语盈盈道:“姑娘的头发乱了,让婢女替姑娘整一下。”秋香说着拿了帕子要帮忙拭面。
“头发乱了,为什么要拭面?”朱璺警惕地躲到一边。
秋香急了,扑过去,迫不急待地要帮忙擦拭。
“不对吧,秋香,你猴急着什么,难道这帕子有什么古怪的?”朱璺狐疑地打量着她手里的帕子。
秋香忙镇定地陪笑:“瞧姑娘说的,奴婢好心好意姑娘不领情就算了。”她心虚地把帕子塞到看不见的地方。
朱璺不理睬她,径自找水晶球。
她打开匣子竟然不见了。“秋香可看到我的琉璃球了?”
“什么球啊,奴婢不曾见着。”
一听这心虚的口气就知道捣鬼了!
她警惕地瞅一眼秋香。
事有反常即为妖。
“秋香你是什么时候来府里的?今年虚岁几何?”朱璺随意地问道,顺带拾起先前作的大小的画稿,画里的人物都恰到好处地嵌在自然景物里,心里暗叹着穿越来,这个身体竟有这样的本事。
秋香尴尬道:“婢女六岁进来。虚岁十七。”
“春香呢?”
“婢女五岁进来,今年过了十六。”
朱璺把画子重新卷好搁在一边,若有所思道:“都到了放出去嫁人的年纪。不知道郭夫人是打算放你们出去还是留在家里?你们是家生子吧,若是家生子,就没法了,只能发配给没品位的邋遢小厮,太委屈二位姐姐了。”
两个婢女又羞又惊。
“姑娘您是打算遣散婢女们吗?奴婢们不想出去。”秋香吃惊道。
朱璺笑笑。
秋香捉摸不透她笑容背后的含义。
朱璺道:“你们是郭夫人送来服侍我的。是去是留轮不到我置喙。你们服侍了这么久想来是知道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搓揉成圆任掐捏成方的朱璺,在你们帮着乡主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