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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璺的手哆嗦着,也不敢动弹。
昭将军又是一声命令:“杀死她!”
朱璺闭上双目,咬紧牙关,心里一横,匕首狠狠地扎在了李师太的脖子。
只听到割肉的声音,朱璺睁开眼,看见李太瞪直了眼珠。
脖子处汩汩冒着血,一股血腥味涌来,朱璺咬紧牙关,拔出匕首。
那血涌得更凶。
她腿脚一软,连连挣扎着后退几步,才瘫倒在地。
看着面前热呼呼的血慢慢染红了李太的全身,血腥味呕得她直想吐。
她侧过头,就看见匕首上还在滴着热血,忙忙丢掉,一阵干呕。
昭将军反而露出一丝笑意,走过来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杀人不过如此,以后记住谁要是再辜负你,杀了他,绝不给自己留下后患!”
朱璺从恐惧中清醒过来,尽管身子还哆嗦着,却下意识地狠狠点了点头。
昭将军这才对门外的人道:“进来吧!”
朗月和结香两个婢女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明白过来。
亭主亲手杀死了李师太。结香觉得很解气。
李师太该死,而且应该死在姑娘手里。
结香和朗月走过来,扶朱璺起身。
昭将军看了一眼受惊的朱璺,轻语道:“扶你们姑娘去马车上休息。”
夜半时分,月落乌啼,悄无声息的水月庵仿佛没了人。
但因为是深夜,朱璺也未及多想。
这庵里接连死了三个尼姑,有一个还是她亲手杀死的,到现在她的手还有些发抖,只能由着结香和朗月扶着走出水月庵。
门外早已有一辆马车候在那里。
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后,抱在一起。
朱璺惊恐地问:“朗月,你是昭将军派来保护我的吗?”
朗月点点头,并未再说话。
三人各怀心事,挨躺着,好不容易熬至天亮。
这时,远处传来疾疾的马蹄声。
“沛王府来信!让宜安亭主回府。”
“姑娘,你听到了吗?王府来信,老夫人接你回府啦。”结香这几日揪住的心总算放开了。
这么快?
朱璺不敢相信,郭夫人会同意她回府吗?
不是说自己身上的煞气太重?
然而门口并无女尼接信,朗月掀起马车帘,对外面送信人道:“有劳,这是我家姑娘赏你的辛苦钱。姑娘正在准备,马上乘马车回去,还望小哥回去跟老夫人说一声。”
那送信人得了银子喜道:“朗月姑娘说哪里话。连李师太都说了宜安亭主有福,老夫人听了正高兴呢,可知亭主煞气已除,今天老夫人就命小的来传话,接姑娘回府。”
马车内的人一头雾水,只有朗月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
&nbsbsbs远去,朗月为才回至马车内,笑道:“姑娘可以回府了,这水月庵从此与姑娘再无关xi。”
朱璺却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忧心道:“你们听到了吗?天已亮了,可是庵里为什么没有木鱼声,尼姑们的早课声?”
结香也恍悟过来,是啊,若是往常,这个时候小尼姑们都已经在做早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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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迷路
今天却出奇的静,连开门的小尼姑都不曾见到。
朗月淡淡道:“那些尼姑好像已经跑了。”
跑了?
朱璺睁大杏眸,感觉不可思议。
朗月知道她们都困惑,便解释道:“半夜里那些尼姑们好像看见了李师太和仪云尼姑死去,个个吓得四处逃散,没过一刻工夫都已经逃走了。可以说,水月庵,现在是一座空庵。”
朱璺忙问道:“那报信人说什么李师太写的信,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朗月一己之力是办不到的。
朗月如实道:“那信,是昭将军命李太写的。只有这样,姑娘才能澄清煞气一说。只有这样,姑娘才能回到府里。总不能一直在这庵里住,何况这庵里很不干净。郭夫人随时会派人来杀姑娘,还不如回府里,有老夫人庇护着,在眼皮底下,郭夫人也不敢冒然动手。”
“昭将军,人呢?”
朱璺虽然觉得朗月的话在理,但是总觉得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笼罩着她。
从后半夜开始,她就再没见到昭将军。
朗月流利地答道:“姑娘,昭将军吩咐我好生照顾姑娘回府,他有要事在身,让我告诉你,好好照顾自己。李师太应该死在姑娘手里。”
说着朗月又将那把洗干净的匕首呈上来。
匕首的手柄和鞘合雕着一只精致的鸟,像是凤又像是雀,凤眼是一颗绿色宝石镶上去的,
嵌有金丝制的百花图案,雕工极为精致。
朱璺屏气凝神从朗月手里接过来。
她端详一阵,从鞘里拔出匕首,冰寒的光芒刺痛了她的杏眸。
发丝落在匕首上,削成两段,可见其锋利无比。
是一件稀世珍宝。
不知为何,看到这把匕首,她的内心最坚硬的地方就会被唤起,柔弱退居二线。
她不能再这么仁慈下去。
昭叔叔说的对,如果给怀有敌意的人喘息的机会,那么死的人就是她。
朗月见姑娘接过匕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她没有如实告诉姑娘,那些女尼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实际上,女尼们已按照主公指示,以闷香薰晕。
那些沉睡的女尼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们会像从前的仪容一样,被人掳到那烟花柳巷卖笑卖身去。
因被卖到玉楼春强迫蓄发后,这期间不知死了多少尼姑,仅存下来的那几个也只好听天由命,还俗后同那三等妓女。
这是后来的事情,暂时不再提及。
马车驶在回府的路上,朱璺看着那把匕首,心里不是滋味。
朗月一路观察着姑娘,见她只望着匕首不说话,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对于主公的打算,朗月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结香看了一眼朗月,道:“朗月,昭将军是你的主人吗?”
没等朗月回答,朱璺打断她:“结香有些事少知道为妙。”
知道得太多,需要守住的秘密就更多,一个不小心反倒害了自己。
结香咂舌,索性不问。
朗月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晃了一下停住了,又往前颠簸了几下。
车内的人被搅得倒成一团。
朱璺回过神时,外面的车夫尖叫一声溜走了。
马车就不受控制地撞在路边的大树上,然后轰隆一声猛地停下来。
朗月和结香忙护住姑娘
结香担心道:“姑娘没事吧?”
她左看看右看看,还好姑娘毫发未伤。
朱璺支撑起身,眼望着车帘,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又是郭夫人派的杀手?
“我去看看!”朗月说着已跳下马车,突然就响起一阵刺耳的兵刃相接声。
官道上怎么会撞见匪弟?
朱璺蹙眉掀帘看了下,十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了朗月。
朗月以一敌十,节节败退。
朱璺壮着胆子,大呵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那十个人面面相觑,并不理她,又开始与朗月斗了七八回合,不分胜负,也不见双方流血,但朗月却是慢慢败退。
眼看快吃不消了。
这些人身手个个不凡,十个人进退自如,功夫不在朗月之下。
朱璺蹙眉,不能这样等死,她要想办法帮助朗月。
以一挡十,不过一会儿就会筋疲力尽的。
朱璺豁出去了,掀帘坐到马车外面猛抓起缰绳。
结香吓了一跳,“姑娘,你要干什么?”
时间紧迫,朱璺没有答话,咬紧牙关,马车向那群人冲过来。
就在这时,裂帛声响起,朗月捂住被刀刃划伤的胳膊,招架不住地往后边退。
朱璺驾着的马车,不受控制往黑衣人群中冲去。
那些人见状,原本想趁机先制服手下败将。
谁知马车冲过来,吓得往边上逃窜。
朱璺大喊一声:“上车!”
朗月退到马车边,这时飞快上了马车,她忍住痛握住缰绳,拿着马鞭甩了下,马嘶叫一声,又开始拼命往前奔去。
不想马车的车轮陷进坑洼里,无论怎么赶,马车都过不了坑。
一时陷在那里进退两难。
黑衣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