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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出,堂下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李玄慈一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刚收到消息,说是去巡检司了。”
李玄慈展颜一笑道:“老九可算回来了,这小子。你们先操练着,本王去瞧瞧我那九弟,哈哈。”大笑声中,李玄慈疾步出了演武堂,向宫外走去。
城东,兰亭。
清茶品檀香,半缕馋,半缕闲。亭外是荷塘,此刻还没有月色,但景致已是极美,弱风扶柳,柳打镜水,水映兰亭,好一派写意自在的景观图。
亭中有十余人,三三两两,各自成团,皆是低声细语,颇是温文尔雅。亭中有一张石桌,桌上铺着上好的宣纸,有一男子正在挥毫,笔酣墨饱,银钩铁划,颇见功底。石桌前围着三人,不出声,皆都屏息静气的看着男子的笔墨。
一篇怀风,三百余字,再剩下三十余字就将写完了。写的人全神贯注,心无外物。看的人品头评足,如痴如醉。不消说,这字该也是极好的。
这时,亭外有人疾步而来,近前之后探头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男子,微一踌躇,轻声唤道:“殿下。”
这一声声音虽小,却引来了数道满含愤怒和责备的眼神,吓了来人一跳,忙不倏退开半步。却见那男子不为所动,手稳若磐石的写下一个字,这才哈哈一笑道:“不碍事,若本王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这些年的字都白练了。”
围观数人松了一口气,连声称赞男子从容大气,男子一笑,神情自若,不见傲色,也无自谦之意,微微扬了扬下巴,和声问道:“青竹,什么事?”说罢便又俯身写字。
来的是个书童,相貌清秀,年纪看上去也不大,最多也就落冠上下。青竹咽了咽唾沫,快步走到男子身侧,在男子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话,就见男子握笔的手猛然一抖,原本遒劲自然的笔锋划出一道邪路,唐突丑陋,夹杂着几声叹息,就将大功告成的一篇佳作就这么毁了。
男子长身而起,没有理会周遭诸人惋惜的眼神,盯着青竹沉声问道:“当真?”
“回殿下的话,千真万确,这会已经奔宫里去了。”
男子脸色不变,静候数息,忽地哈哈大笑一声,将手中贡笔胎毫丢进了笔筒,朗笑道:“今日就到此为止,诸位,本王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王爷什么事这么急,晚间东郭先生在三十三楼设宴,特意嘱咐要请王爷赏脸呢。”
“哈哈,不是本王不赏脸,是确有要事,只能改日再向东郭先生赔罪了。”
“这……”
“诸位不必为难,晚间赴宴,请诸位转告东郭先生一声,本王九皇兄回来了,本王需得赶回宫中,异日必将登门致歉。”
众人齐声惊呼,男子团团一礼,拱手致歉,飘然离开兰亭,一声九皇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晋王李玄悯。
李玄悯离了兰亭,微微驻足,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九哥回来了,这下卓城要热闹了。”
天未变,风未凉,只有云霞如火,仿佛能烧了人心。
李落从巡检司出来之后就进了宫,一路上走的不快不慢,足够卓城里的各司衙门传递消息之用了。
………………………………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五道诏书
入了宫,内府的常公公早早迎了出来,看见李落喜极而泣,就差抱头痛哭了,不过倒也别说,常公公那泪如泉涌的模样当真能透出几丝真诚来,好像还真在担心李落有个什么闪失。当然了,三分真便有七分假,这内府的太监早都精于此道,个个俱是宗师高手,常公公自然也是其中翘楚,不过当着李落的面,这七分假常公公倒是没有刻意掩饰,反正这真真假假早已刻进了骨子里,习惯了而已,在李落面前不加掩饰实属难得的很。
“哎呦呦,九殿下,你可算回来了,这一年多光景可是愁坏人了,里里外外都盼着你回来呢。”
“哈哈,常公公言过其实,我猜好多人都盼着我回不来吧。”
“九殿下这可就猜错了,谁敢,谁会不盼着殿下平安回来呀。”
李落莞尔,说起恭维,大概眼前这位内府掌权的大太监能说上一天不重样的,随即岔言问道:“皇上在么?烦请常公公通禀一声,玄楼求见。”
“嘿,还通禀什么,老奴等的就是殿下,殿下快随小人过去,皇上此刻在朝凤宫里。年前皇上就下了谕旨,殿下回来,无论有什么事,都要先带殿下过去,老奴岂敢耽搁,殿下,这边请。”
李落展颜一笑,回了一礼,和常公公一同向朝凤宫走去。
“皇上近来龙体可还安康?”
“托吞噬 殿下的福,圣上龙体无恙。”
“那就好。”
“不好。”
李落一怔,甚是惊讶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常公公,不知道这句不好意欲何指。
“怎么个不好?”
“这……本不该老奴多嘴,不过这件事着实让皇上头疼不已。”常公公左右看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前些日子皇上手书五道诏书,挂在了养心殿的墙上。”
“什么诏书?”
“昭立太子殿下的圣旨。”
“咦?怎会有五道之多?”
“哎,五道诏书,每一道就是一位殿下,一共五位王爷。”
“这……有点不妥当吧。”
“回殿下的话,老奴不该议论,不过嘛,确实有点不合适。诏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现在无论是哪一道诏书,就都只差一枚天子印了。”
“都有谁?”
“第一道就是殿下。”
“我?”
“正是,老奴不敢置评,但皇上最中意的恐怕还是殿下。”
李落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还有是谁?”
“慧王殿下,英王殿下,晋王殿下和幽王小殿下。”
“呵,已经写了幽王么?”
“不错,不过却在最后。”
李落神思良久,和颜回道:“多谢常公公相告。”
“殿下客气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迟早也要传到殿下耳中,老奴近水楼台,卖个便宜罢了,不值得殿下称谢。到了,殿下请进去吧,老奴就候在外头。”
李落抬头看了一眼朝凤宫,多日不见,好像又多了几分富贵。李落一整衣衫,向常公公颔首示谢,举步进了朝凤宫。
李落进宫的消息早一步到了朝凤宫里,等着李落进来的时候,万隆帝正坐在椅子上,满脸堆笑的看着殿中地上铺满锦缎棉布,在其上爬来爬去,蹒跚学步的小小幼童。
云妃跪在地上,伸着手试图让幼儿向自己爬过来,一旁围着数十个宫女,众星捧月的护着小殿下和云妃二人,其中还有几人衣着考究,该是新晋的嫔妃之流,瞧着眼生的很,许是刚进的宫,要么就是才得的势。
李落环目一扫,万隆帝和云妃的目光都在幽王身上,其余众人要么是没看到李落进来,要么是看到了也装作没有看到,虽是热闹,只是气氛却有些古怪。末了还是鞠蕊悄悄在云妃耳旁说了一句,云妃抬头看了一眼殿门处静静看着幽王的李落,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柔声唤道:“九殿下进来怎么不应一声。”
万隆帝啊了一声,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殿门处的李落,微微有些发愣,恍如隔世,少顷之后纵声大笑道:“玄楼,朕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哈哈!”
“儿臣玄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起来,让朕好好瞧瞧。”万隆帝笑着招招手,示意李落近前来。
云妃也站起身,仪态万千的回了座上。鞠蕊抱起幽王,一众宫中女子也都各自起身,围在万隆帝和云妃身后。
李落只是稍稍上前,没有离得太近,神色恭敬,没有太多刻意的久别重逢之后的喜悦,也没有什么生疏,就和平常一样。
万隆帝开怀大笑,惊着了尚在襁褓中的幽王殿下,小殿下咧着嘴哇哇哭了起来,让云妃好生心疼,嗔怪的看了一眼喜上眉梢的万隆帝。
“有人说你回不来,朕知道,朕的玄楼不管在哪里,都一定会回来。”万隆帝大声说道。
云妃轻轻一笑,看着殿中诸人淡淡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诸女齐齐一礼,退出了朝凤宫,偌大的朝凤宫里,只剩下万隆帝三人,还有一个怀里抱着幽王的鞠蕊。
云妃神情转淡,一副母仪天下,端庄不可方物的模样,秀丽不减,风韵犹胜以前,一点也看不出半点产子之后的臃肿富态,艳色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