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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条消息,我才知道立舟周立,早在几年前就单枪匹马去了**,而且一去经年,当立舟的第二批成果雪域圣地组画:激情的**又一次在巡回展出的西南、中原各地大大轰动时,我克制不住那些消息的诱惑,专程去观看了展出。
又过了许多时日,周立不知从哪里听说我在找他后,给我来了一封长长的信。
看了周立的这封信,我目瞪口呆一切疑窦从此了然。但我心底,却越发黯然。
难过之余,猛想起张爱玲的一句名言: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世人若想获得实在的幸福,大概只有免去种种奢望,珍惜眼前平凡的一切,才会安宁。
我一直信守着周立在信中再三对我要求的:为他保守秘密。
我当然信他的肺腑之言。他千叮万嘱我:就是日后有机会见了茫茫,也不要对她说出他在信中告诉我的一切这一切,有朝一日将由他自己与茫茫相逢时再说,由他自己来说。他说如果上帝保佑,很快就有这有朝一日的话
他在信末凄然写道:
都说好人一生平安,可惜,这句话现在于我,只是一种祈求,只是无望的谶语最后,请允许我不叫你老师而也像茫茫一样称呼你一声阿姨吧阿姨,我敬重你,感激你一直为我们信守了所有的秘密
我接着要说的是1995年的冬天。
这年冬天,我突然接到美国纽约一个文化中心的邀请函,因为无梦谷这部长篇的创作,他们诚邀我去访问。
现代信息的迅捷和发达,使我们对于其他星球,也渐渐不再感到神秘,九十年代中期,对于大洋彼岸的美国,中国人早已不再陌生。各种各样的“公访”“私访”包括“偷渡”,使越来越多的中国同胞稔熟了这块曾经于我们是十分疏离的国土。
略去了风光和热闹,纽约的那些聚会,是一言难尽的。不光是身份迥然不同的来者我原先都不相识,更因为好多人都显出了一种急于互诉心曲的奋勇,那种见面就熟的热情。这奋勇和热情,除了中国人的好客礼数使然,更让我体会了那是一种当下生活的孤寂所致。
当我惊异并思索着这些热情后面的心境时,一位原本一直坐在角落中的戴眼镜的男士走了过来,悄悄地对我说:
“怎么样,你觉得很风光很有趣,对吧嗯,今天对你的这个欢迎会,可说是非常高雅而有档次的对了,就像眼下的时髦话说的:是很有派的呢”
我愣了,但我明白素不相识的他,说这话自是出于好意。他是坦率地用这样的话题来提醒我: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在美国,在陌生的纽约。
果然,他随即又说了:“你不知道,六年前我初来此地时,也参加过一个聚会,嘿,那个聚会简直热闹成了什么也是在这个地方,嘿,大多数人是一听消息不请自来的,每人凑一分子吃顿饭,来了后就像卖大力丸似的自报山门拼命表演,有唱茶花女的、有跳黑天鹅的、有演反弹琵琶的、有的则声嘶力竭地扮演某出话剧中某个角色;这些人,什么样的身份都有:当然有不少原来就名声赫赫的艺术家,更有许多正儿八经的专家学者,可也有现今的红卫兵大款、文化掮客、舌头打结的侨领和半老半疯的业余女作者当然,也还有像我这样无名之辈兼身份不明者的我”
此人自报身份不明者,但我更相信是一位身份不凡者,我还惊异他的这番直率的相告。我愣了一下,正想再请问时,他却又端着酒杯,一下子走开并消失在相互走动的人群中了。
注视着他那的背影,我只在心中提示自己:是的,这是在美国,在纽约。
圣诞过后,我在纽约的“公事”结束之时,主人为我安排了一些非常好的参观,其中之一是到纽约的一个艺术中心去看一个以心中的自然为题的双人画展。画展主人是两位不同国籍的画家,一是东方中国人一是西方德国人。画展举办者的主旨,就是要将东西文化中对自然的同一命题相互交融、比较,从而展试一种前所未有的效果。
画展的海报,我是早在半个月前就在接待我的华侨朋友家中见到的。
中国画家用了一个化名,而后的纽约每日新闻,发表了纽约著名美术评论家威蒙先生的评述。他以迷人的风景为题,写了一篇褒扬有加的评论。文中特别称颂中国画家以神奇的力量推移了岁月,将现实中的凡俗之地升华为人们心中的伊甸园,称颂那位中国画家“用他那带有东方传统色彩的个性化笔墨,给大自然的风景,注入了神奇”
我兴致勃勃地看完了画展,并且惊异地发现这位画家的个人风格与年轻的立舟是如此相似于是,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果今天在此举行画展的画家是立舟,我相信他也完全可以引起轰动并能够获得同样高的评价。
最喜这声“阿罗哈”
对于我,1995年冬末到次年早春的这两个月游历,是从未设想过的幸运。因为,我没有想到,在主人安排纽约的行程结束之后,还有一趟夏威夷之行。
夏威夷的“东西文化中心中国中心”,也是从媒体闻讯后顺邀我去访问的东道主之一。所以,美国之行最好的尾声,当然是夏威夷之旅。
别处都是天寒地冻,可在这儿,却依然是温暖舒适的凉夏。在这里,除了完成主人安排的那两次对中国文学特别有兴趣的大学生们的文学讲座的任务外,我没有别的事。
因此,为期半月的旅行使我更为轻松愉快。
那时,我有遍走这个世界天堂的幸运,还在于我的小女儿,那时恰好在夏威夷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女儿课余陪同我,遍游了欧胡岛檀香山,也去了离欧胡岛最近的毛伊岛和考爱岛。
在我回国前,女儿说,她准备陪我到夏威夷那个最大的岛去游览。
夏威夷将这个岛就叫做大岛火山岛。
天风鼓落,碧海无边,囊括了大自然一切美丽的夏威夷,无怪是世人心中的天堂;笙歌嘹亮,裙舞婆娑,不管是游人云集的怀基基海滩,还是集中表现当地史迹的波利尼西亚文化村,日日夜夜都有饱人眼福的别样明媚。
但我最为醉心的,还是夏威夷的海,不管朝哪方海域一看,每一处每一湾都能蓝出四五种层次的颜色;白帆悠悠,珍珠万斛;小舟似箭,浪花千叠。不管哪处地场,只消敞开胸怀,总会接来满身清凉;若有下水之癖,拥着蕾丝的海浪和金子般的沙滩,会使你好似躺在儿时的摇篮;如有登峰之好,那么,山脊有如卧狮、山巅形似钻石的钻石山和遥遥与其相对的可可山,都可令你得尝迂回曲折的山道之趣后,又可在山顶尽览这个海上仙岛的无限风光。
夏威夷最最妙不可言的,是那个几乎天天都会现出彩虹的彩虹谷,老天爷一高兴,一架又一架的彩虹,会从山巅直挂到海边的怀基基。
哦,在这个得尽天地之惠的夏威夷生活,哪怕是个流浪汉,也能够纵情享受大自然天朗海爽的恩赐。
当然,这一切感喟,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游客心理。每每遐想连天时,我就为自己的浪漫哑然失笑。不是吗,真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头等大事还是要有充饥的面包
旅游的尾声中,令我最为意外的,就是在准备和女儿到火山岛游览的前夜,突然响起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女儿回身问我:“妈妈,有个阿曼达是你的好朋友吗她要找你”
阿曼达茫茫她从哪里打来的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阿罗哈”电话那头,茫茫用地道的“夏威夷问候语”给我打起了招呼。
我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哈哈哈是我,当然是我,我是茫茫忘了吗我们能够不期而遇,是因为我们比情人更有缘是的,我就在这里,在夏威夷我住在一个教会宿舍神出鬼没哎呀呀,要知道你是在美国呀,我就不是神不是鬼也能打听到的,谁教这里的华人报纸把你来的消息每个字都发得这么大我说我们就是有缘,是吧什么你又早订了返程的机票了阿姨,你总是这样循规蹈矩的,为什么不多住些日子呢何况是女儿在这里,我又在这里,嗯你就是呆个一年半载都不要紧的哎,明天你去大岛那好,我现在到哪儿都是熟门熟路,我知道怎么去,我想想嗯,我和你一起去票么,当然紧张,我来想办法,是很紧张的,没有预订可能有问题。可惜我得知消息太晚了。要不,明天一早,我给旅行社打个电话试试,看看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