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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比领导提拔你了,你当着同事们的面,不太好意思,就要假巴意思地说几句客气话:我何德何能啊,哪里敢当这个位置啊?
    客气归客气,下一句话便是:兄弟们,多谢你们看得起来,今晚请你们喝酒吃肉,一同庆祝高升……
    一般是推辞三次。
    三次过场走了,就顺理成章接替皇帝位置了。
    琅邪王欣欣然的,准备登基了。
    但是,军师周宏伟暗示陛下,您是造反起家的,为了安抚人心,您得再矜持一点儿吧。要不,推辞第四次?
    琅邪王接受了。
    他第四次推辞的时候,麻烦来了。
    方惜之的奏折来了。
    方惜之名满天下,换而言之,他是那个时代的鲁迅胡适蔡元培:教育家,哲学家,大作家大才子……
    这样的一个人,琅邪王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但是,总不好意思一进城就把他抓起来杀掉。相反,他不但没有杀他,反而派人许以金银财物,好生安抚。
    但是,方惜之不是别的大臣,他的骨子里有恒文帝的旧臣所缺乏的一种东西:那就是他不见风使舵。
    虽然“识时务者为俊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才是我们这个古老国度的光荣传统,但是,总有一些人,骨头是硬朗的,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
    方惜之的奏折很犀利,你琅邪王本来就是篡位,既然说不登基,那你就不登基好了。你说恒文帝死了,那恒文帝就死了算了;但是,人家恒文帝还有两个儿子啊。儿子虽然年幼,但是,你琅邪王这个做叔叔的,难道就不能效仿周公辅佐,天下归心吗?
    你可以把恒文帝的小儿子立为小皇帝,你做个摄政王辅佐朝政。
    这样,你琅邪王不就是真的没有篡位的野心了吗???
    这篇奏折,论点鲜明,论据充足,琅邪王的阵营虽然人才济济,可是,轮到写文章骂人,谁能是方惜之的对手?
    满朝文臣,无人能敌。
    琅邪王的恚怒,可想而知。
    方惜之这个死家伙,真是给脸不要脸。三分颜色来了,就要开染坊了。老子打天下,为的就是当皇帝,你却要让老子立恒文帝的小儿子当皇帝,你这不是找死吗??
    方惜之当然知道自己是找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
    几千年来,野心家们一次次地制造阴谋、政变、篡位……于是,大部分的读书人也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修炼得进退自如。为胜利者讨伐叛逆,为胜利者篡改历史……
    历史就是个妓女,想怎么上就怎么上。跟着胜利的一方,才可能青史留名。
    方惜之不是俊杰。
    他不识时务。
    按照这个社会竭尽全力弘扬的理念,每个人的生活都应该建立在正义的原则之上。
    “无是非之心,非人也。”而现在,一个篡位者上台了,心甘情愿做篡位者的顺民,无疑是一种屈辱,甚至是一种不可饶恕的错误。
    对于普通老百姓,摆脱这种尴尬很容易,只需要骂一句我靠就足够了。
    谁***当皇帝不是皇帝?
    管不了那么多,给吃饭就成了。
    然而对于读书人来说,这个问题则几乎生死攸关。对于他们来讲,存在的意义,就是贯彻三纲五常,伦理道理。
    天天都在鼓吹这些,不是吗?
    为一个篡位者服务,无疑是人格和尊严的自杀。
    方惜之便是这样一个人。
    这世界上“识时务者”已经很多很多了,也不差他这一个。
    他忘不了恒文帝刚登基时候的雄心壮志。恒文帝本质上是个好人,他想行尧舜禹之法,想实行仁政,轻徭薄赋,从不滥杀大臣,甚至还想效法古人,来个土地改革,把土地分给那些无地困苦的农民,让他们不再卖儿卖女……
    这样的一个理想家,死得那么惨,别的大臣可以趋炎附势,出卖人格换取荣华富贵,但是,他方惜之不能!!!
    君辱臣死,死就死吧。
    琅邪王召他,他从容赴约。
    那是金銮殿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辩论。
    琅邪王召集了无数的辩手。
    正方有几十人,反方就方惜之一个人。
    甘甜躲藏在金銮殿后面偷看。
    这一次,她实在是出于好奇。
    因为,方惜之的名气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也许,比同时代的鲁迅名气更大,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她想看看,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到底是余秋雨这一类,还是韩寒一类。
    那是一个典型的读书人。
    人是好人,但心不够黑。
    所以说,书生误国。
    这样的人,岂会是琅邪王这帮人的对手?
    琅邪王先开口。
    他笑容和蔼,谦逊有礼,甚至亲自起身向方惜之一拱手。
    “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方孝孺行礼:“殿下过奖。”
    满座大臣行的是君臣大礼,而他行的是参见王子的普通礼仪,而且,口里称呼的不是“陛下”而是“殿下”。
    这时候,琅邪王其实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了,所有人,都称呼他为万岁了,唯有方惜之除外。
    甘甜在后面,悄悄地替他捏了一把汗。
    但是,琅邪王却一点也不曾暴怒,依旧谈笑风生。
    “今日召见方先生,是希望方先生能够为朕起草一份登基诏书……”
    方惜之断然道:“老臣无能为力。”
    “当然,这份登基诏书,别人写也可以。不过,朕以为,若是方先生亲笔,能够更好地让天下人归心。”
    方惜之笑起来。
    大笑,不应。
    满朝文武都很尴尬。
    琅邪王也觉得很尴尬。
    他缓缓道:“方先生何必如此?朕无非是效仿那辅政的周公而已……”
    “敢问王爷,成王焉在?”
    又是一句王爷,琅邪王几乎要暴怒了。
    “成王虽然死了,但是成王还有两个儿子……”
    琅邪王理屈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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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佩刀
    周围的文臣,无人敢应声。
    这里,琅邪王自比周公辅佐成王,可是,事实上,恒文帝有两三个儿子,恒文帝虽然死了,如果他真是周公,就让恒文帝的儿子继位了。
    方惜之再一次戳穿了他的脊梁骨,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