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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静止了，呼吸停滞了，连空气也不再流动。
真的是她，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祷，让他又见到了她。
那些茫茫错过的交集，那些如流水般汹涌的记忆，那些疼痛过又愉悦过的情感。。。
“云髻。”他唤出了心底的名字，唤出了她。
可他不知道，在说出这两个字时，他早已泪水满面。
烈云髻闭上眼睛，泪水拼命滚落，她死死抠住墙壁，最终却是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五年了，他终于醒了，可是她却已经没有了想面对他的勇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选择像胆怯地逃离，出去哭个痛快。
“姐姐，娘亲怎么走了？”对对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双双也摇摇头，对大人们奇怪的举动很不理解，她看见父亲的泪水，问道，“爹爹，你为什么也哭了？”
巢文彦没有回答，只是将两个孩子抱进了怀里。
五年了，他竟然有了一个家！
“爹爹，你明天能不能像上次那样，抱着我飞？”
“爹爹，我还要听你讲上次那个大将军的故事。最后他打败匈奴，救了他的兄弟了吗？”
“笨对对，肯定是救下了呀，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讲的。”
“爹爹，姐姐又骂我！”
。。。。
“你们两个，该睡了。”烈云髻的声音瞬间就让两个上蹿下跳的小家伙变得老实了。
“爹爹，我能不能同你睡？”对对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问道。
“不行，爹爹晚上还要泡药澡，你只会捣乱。”双双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训弟弟，点了点他的额头。
对对委屈地撇嘴。
“爹爹等你们睡着就来。”巢文彦在一对子女的额头上都亲了亲，慈爱地说道，“所以你们快点睡着，睡着爹爹就过来了。”
“好，对对马上就睡着了。”对对立即乖乖闭上眼睛。
“双双也睡了，爹爹晚安，娘亲晚安。”懂事的双双也闭上了眼。
细心地将他们的被子掖好，等他们睡着后，巢文彦才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将灯火吹熄，走了出去。
在厨房里，他找到了她，她正忙着收拾晚餐用过的餐桌。
“我来。”他走过去，想接过她手中的布帕，减轻她的劳累。
“不用了，你去泡药澡吧。”烈云髻不动声色地避开他，客气地拒绝。
然而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
“云髻，你要避开我到什么时候？”巢文彦低沉的嗓子带着一丝痛苦，他真的不能再忍受了，这一个月来，她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待他，客气又生疏。他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好多次想与她俩聊，可是她总找各式各样的借口。他不想再伤害她，所以不想吓到她。可是刚才那一瞬间，他却想明白了，如果他再不主动，他很可能会永远失去她。
“你先放开我。”烈云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被他熟悉又宽厚的臂弯圈着，她的心跳有多么快。
“不放，我们就这样说。”他固执地重申，“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做，才能取得你的原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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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 742
“你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我原谅？”他不肯放手，那她就只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前方，回答着身后的问题。
“我错了，错得离谱。”巢文彦痛苦自责地说道，“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我不该伤害了你的身又伤你的心，我不该执着于旧念，我不该到最后才看清对你的感情。”
“感情？”烈云髻本来不想回应他的话的，可是为什么嘴角会挂着冷笑，笑声那么冰冷，“你对我有感情吗？如果不是双双和对对，只怕你现在已经走了吧。巢文彦，你不用觉得内疚，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救你了，以前你能毫不留恋地离开，这次也可以。我不会阻拦你，孩子们你也不用觉得烦恼，我会负责跟他们解释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他掰了过来，面对面地看着。他的脸色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急于解释的急迫：“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要离开你们？云髻，我知道我做了大错特错的事，可是上天都让我活过来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和孩子们就是我的一切，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你非要把孩子们也接走吗？”她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猛地推开了他，秀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五年前我没有祈求你的感情，五年后也不会！巢文彦，我烈云髻不是你想象中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女人。我之所以会接回你，那是因为我想让肚子里的孩子看看他们的父亲长什么样。我知道你输了，没有了景如是的情感，你就活不下去。我也没想着救活你的，可是你还没有死，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所以，不要用施舍的眼光看我，我不稀罕你的情感。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
“如果那时我知道你怀孕了，我一定不会自尽。”他双拳紧握，身体紧绷。
“因为你从来没想过我！”烈云髻的眼睛红红的，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可是马上她又平静下去，说道，“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怀上你的孩子，可是天意弄人，我就是有了。不过你可以当这个错误从没发生过，我们――”
他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上来，不顾她的推搡打骂，将她紧紧抱住：“不许说他们是错误，双双和对对是我这辈子最感激上苍的存在。我爱他们，更爱你。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五年前，我之所以会自尽，除了输了战争，更大的原因是输了你。你留下那封信不辞而别，我愤怒得险些发狂。我那时还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可是在临死前，我想起的是你的脸，只有你的脸。云髻，这五年来，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我像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中，我以为我下了地狱。我向上天祷告，要是再让我见你一面，我情愿再在地狱里轮回千年。你知道吗，没有对你的思念，我是撑不过这五年的！”
他说着，就已泪流满面。他最大的错误不是害她负气离走，他最大最蠢的错误就是选择自尽，连赎罪的机会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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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743
烈云霁也久久未言，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她颤抖着嗓音说道：“我不相信。。”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何必再说谎话。”他搂她搂得那样紧，似乎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对不起，我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发现，我有多爱你。不是出于感激，更不是愧疚，从五年前就爱上了，只是我太蠢，对得不到的执念过深，才会一次次错过你。云髻，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请不要再说让我走的话了，双双对对需要我，而我需要的是你！”
“那你对景如是呢？”烈云髻心里动摇了，可是她还是心存芥蒂。
“我不否认曾经爱过她。”感觉到她的背部轻微僵硬，他搂紧了她，继续说道，“但我想我并没有自以为地那么爱她，否则当年不会不同裕惜赐竞争，也不曾对她产生过像对你那样强烈的占有欲。我担心她的病情，为她天下寻医，更多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一个到我最落魄的时候还是会站在身边支持我的朋友。我想取得天下也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替家族复仇。只是我不想承认自己有野心，所以我说服自己，将所有的借口都冠上了她的名字。”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还是没有忘却你的野心，还要去同他们争天下呢？”她问。
“我已经争过了，无论输赢，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对权势我也不眷恋了，没有爱的人在身边，取得了天下又能怎样？我只会在孤独中越走越远。那样的滋味我体会过了，不会再蠢到再经历一次。云髻，你和孩子是我的全部，只要你们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得到了天下。”
“好。我再信你一次，如果你还令我失望，我就带着孩子们永远离开你。”
“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让你们离开！”他突然抱起她，朝外面走。
“你带我去哪？”她惊呼。
“带你去休息，这里留给我收拾。”
“你会做家务吗？”
“相信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让你辛苦了。”
“我肚子疼，我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