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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出六七米远,忽听背后顾以涵高喊:“喂――你走那么快干嘛?总得给我点时间换衣服,发型像爱因斯坦、一身睡衣睡裤趿拉着拖鞋去游乐园,不被人当成疯子才怪!”
陆霖回头,问:“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游乐园通票很贵的,你既然买了就不要浪费嘛,我也算是助人为乐。再说,两三个钟头,对备考影响不大――”顾以涵调皮地做个鬼脸。
“少废话,快去换装,别磨蹭才是正事。”
顾以涵冲陆霖敬了个潇洒的军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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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插曲(四)
“如果人生就像乘坐摩天轮,让你站在观光舱里,透过玻璃看风景,即使转到最高点,风景也不会属于你。转完一整圈,相当于过完一辈子,你依然孤身一人,郁郁而终。但是,曾经的风景真得很美――”顾以涵仰起头,轻声问,“你愿意拥有这样的人生吗?”
陆霖并没有急于作答。他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顾以涵以为他装没听到,有些郁闷:“我在问你话呢,陆霖?”
“你说的没错,涵涵,g市的夜色,真得很美!”陆霖把飘忽的目光收了回来,与顾以涵对视。
他这番所答非所问令顾以涵着实恼火:“算了,没劲。我不可能是俞伯牙,你更不会是钟子期,简直对牛弹琴……”
“我明白,你在寻觅知己嘛。”陆霖忽然微微笑了。他打开一罐凉茶,递过去,“年纪小,火气可不小。当心长满脸的青春痘!”
顾以涵不说话了。
摩天轮慢慢转到了最高点,整个g市尽收眼底。城东的大面积人造林,在微风中轻轻涌动,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幽深静谧,把沙漠的不羁隔绝在了城市的繁华之后。政府区的会堂和体育场、商业街的金融大厦、学院路的巨型图书馆、依河而修的幸福大道,无一不在夜色中绽放出它们璀璨的光芒。
陆霖轻声说:“到处都是灯火辉煌的,浪费电啊――”
顾以涵瞥他一眼,解释道:“看来你对g市一无所知,我们是国内最早普及太阳能的城市,那些景观灯和建筑外侧照明,都是太阳能电池供电的。”
“那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不知道的还很多,譬如――风景这边独好!”顾以涵指着源河河道,说,“且说这条河,就蕴藏了五千年的文明,只看一眼是远远不够的。”
陆霖略显惆怅:“哦?那等我到了退休年龄,就到g市来养老,到时候好好体会下。”
“你说,摩天轮像不像时间的齿轮?”顾以涵环顾四周,问道。
“像啊,我希望它就是时间的齿轮。如果转完一整圈,我就可以满60周岁,多好!不用等上漫长的39年,我就可以扎根g市,颐养天年。”
“傻了你?”
“我喜欢傻一点,傻人有傻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不知不觉的,摩天轮停下了。
“到终点了?这么快……”
“是啊,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眼即逝。”
顾以涵恋恋不舍地走出观光舱,站在不远处仰首望着星空下的摩天轮,幽幽地吁出一口气:“真不想就此离开……”
陆霖跟在她的身后,脸色惨白地说:“等下次有机会,我再陪你坐!”突然,他撑着栏杆俯身呕吐,吓坏了顾以涵。
“陆霖!陆霖,你怎么了?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顾以涵急得直跺脚。
“不用……”陆霖把晚饭和方才吃的零食全部吐光,才觉得舒服一点:“没什么,就是有点晕眩。恐高症而已,小意思。”
顾以涵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天哪!”她拿纸巾给陆霖,一边说,“你简直不要命,以后再别坐了,傻到家了。”
陆霖擦擦嘴角,大大咧咧地说:“为了知己,我愿舍生取义――”
“谁是你的知己?”顾以涵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知己,人生无趣。不如乘鹤西去……”
“胡说!你得好好活着,我还……”顾以涵又气又笑,她反应飞快,几秒后故意说道,“我还需要你向我汇报孟岩昔的情况呢?”
这回换陆霖生气了:“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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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万里(一)
要不要真得爱岗如爱家、挥汗如落雨啊?
透过灰绿色的墨镜镜片,顾以涵悲愤地瞪着流火般的太阳,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感觉瞳孔无法对焦了。算了,还是你更厉害!她闷闷不乐,收回了视线,蔫蔫地开始整理志愿者服务台上的贵宾校友登记册。
阳历六月二十八日,阴历还没有到达三伏天,上午十点,g市的气温居然已经飙升到了32度!简直要人命――
唉,后知后觉,想来李坦的建议完全是出于好意。
如果当初进了合唱团,此时此刻,她就在宽敞明亮的新建大礼堂里、抹着粉嫩的胭脂腮红为各位新老校友引亢高歌了,而不是傻兮兮地等在毒日头底下晒人肉干。
顾以涵悻悻地抬起手,压低了大檐草编太阳帽,心内一片哀叹:早知如此,就不该这么慷慨大方,让另外三个志愿者去礼堂看演出,留下自己傻大姐似的在这儿等。
演出都开始半小时了,哪里还有未签到的知名校友到来呢?
她拖过一把椅子到凉棚底下,极没坐相地偎过去,俯身趴在了台子上。反正负责的老师都不在身边,自己又无所事事,打个盹好了!
刚要美滋滋地闭目养神,一只手轻叩台面,同时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小同学,请问是在这里登记换票吗?”
顾以涵半梦半醒,仿似听到了有人问话,却懒洋洋地趴着未动,只心不在焉地闷哼了一声,可被手臂挡着,发出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一个高分贝的女声说:“太阳这么毒,她怎么就睡着了呢?不会是中暑……天哪!她一定是晕过去了?――唉呀,小杰哥,咱们得快点,咱们赶紧叫醒她!”
男声答道:“好。”
于是,他俩一左一右立于顾以涵身侧,预备展开急救。
女孩儿扶起顾以涵,男人伸出手掐她的人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两人又惊又喜:“活过来了……”
“你们搞什么鬼?我本来就没事!”
顾以涵倏地摘下墨镜,气呼呼地跳起来:“好梦都让你们给搅了,烦人,烦死了!”
*
恍恍惚惚的白日梦里,她又坐飞机又坐汽车的一通折腾,好不容易到了d市烈焰队俱乐部的大门口,眼看就能见着孟岩昔了。她正犹豫着,是直接打他的手机,还是通过门卫通传……
忽然,鼻端传来一股刺痛!
哗――梦境如轻烟一般,顿时消散了,烈焰队的大门不见了,面前出现一对先是冲她大呼小叫而后大眼瞪小眼的男女。
顾以涵意识到了自己的志愿者身份,但余怒未消,横眉问道:“你们有事么?”
因她皮肤娇嫩,曝露在阳光下太久,紫外线灼伤了一张脸,滚烫泛红,而墨镜遮住的眼眶周围,仍是白皙如常。乍一看上去,煞是有趣。
男人忍俊不禁,女孩儿更是“噗哧”一下乐不可支。
顾以涵不了解状况,更是恼怒,“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因为你们的‘好心救助’,我现在剩下半条命了,有问题就快说,别只顾着在那儿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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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万里(二)
那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儿眉眼弯弯,欣欣然从包里拿出一面化妆镜,递过来,“你照一照,就明白我们为何发笑了。”
哈哈――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被晒成了大熊猫的底片版,顾以涵不但没为差点毁容难过,反而从内心乐出了声。
就这样,她认识了魏忱忱和杜杰。
魏忱忱也是g市一中高二的学生,暑假过后就进毕业班了准备高考冲刺了,体育特长生,校田径队主力,文化课成绩也不赖,始终在年级前十名之内。
杜杰是魏忱忱的男朋友,也曾在一中就读,省大新闻系高材生,现在就职于《g市晚报》,是体育版的一名记者。
他们两人相差六岁,是相识十年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从这对璧人身上,顾以涵彻悟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以前她总觉得多参加社会活动、多走多看多与人接触,就是开阔视野了,如今细想,自己真是目光短浅。
简单的交谈之后,顾以涵更是笃定了要和二人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