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隐白穴那可是大穴,虽则足下的穴道最多,但大穴太重,轻则致人有皮肉伤,重则,便就是殒命了。
过了须臾,上官淳耳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麻,就连眼圈都跟着冒了一层的火辣,叫她差点转不开眼眸。
“大人,这个法子有效,娘娘的面色有些好转了。”素清喜极而泣,急急地朝着上官淳耳说着曲夫人娘娘的面色转好了,朱侍医抬头微瞧了一眼,复又低下了头去,如今他同着上官淳耳额间的薄汗越发的多了一圈子。
这是关键时刻,面色好转不能算是血崩得到了缓解,所以,他们不敢放松任何的警惕,上官淳耳熏艾的动作越发地快了,伴随着朱侍医拨针的手指,上官淳耳也跟着一起地动了一动。
只是,这法子有没有用,还得让人瞧上一瞧。于此,上官淳耳收了动作,“嬷嬷,您瞧瞧娘娘的血崩之势可有缓解?”
朱侍医点了点头,将银针取了下来,一旁不停换上了清水的嬷嬷们顿时点了点头,其间一位年数最长的嬷嬷率先凑了上来。
上官淳耳同着朱侍医纷纷回头转身,不敢去看,只听得身后传出来窸窸窣窣的拂被之声,“嬷嬷,如何?”
那年长的嬷嬷声线里也带了些急切,“大人,这法子有效,娘娘的血流得少了些,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还没有等着上官淳耳暗吐一口气,接着听到其他两位嬷嬷惊慌地喊了出来,“天,天呐,大人,这血脉溢流得更快了一些,这,这是怎么回事。”
溢流得更快了?上官淳耳眼瞳一睁,整个人觉着有一道天雷直划了下来,不可能!艾灸隐白穴是秘方,若非不是精通医理之人,是不会知晓这个法子的,这法子一用,血崩之势必是能够缓解的,不可能会溢流得更快!
“上官大人!”朱侍医猛地转头唤了上官淳耳一声,只见上官淳耳对着朱侍医点了点头,将艾草捏紧了一些,当下里同着朱侍医一道,想将方才那法子继续使上一次,还未有等着他们动手,却只得一些轻微的闷哼。
曲夫人唔了一声,思绪却是缓缓地转清楚了一些,她咳了一声,声线如同游丝一般,方才的情形她听得分外的明白,无奈暗黑尤其的重,无边无际地涌在了她的眼皮上方。她原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眼下里不过是变做了现实罢了。
血脉的横流已太多,她已经没有了力气。祁代莹果真是容不下曲家的任何一个人呵,曲家欠祁家的人命早已还清了,只是祁家可曾知道,自身也已欠了曲家太多呢。当初曲家若是想要置祁家于死地,何需只动那位生了症疾的老爷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曲家斩除祁家的小辈子,得之的效果不是更好么?祖父思绪清明,又转得极快,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层来,祁家可真真是冤了曲家几百年呵。
“上官大人,不必了。”曲夫人娘娘轻轻唤了上官淳耳一声,此事若是祁家做的,那么,她便就叫君上永不动曲家,不知祁代莹有没有想过这一层。
除去了心头之恨有何用,如果不能根除得彻底,落到后头了,祁家以为能够自己风立独行?
上官淳耳凑近了曲夫人娘娘,瞧着曲夫人如今的面色,如同一方素净的白帕子,惨淡中一丝的血色也无,“娘娘,微臣一定会治好您的病的,娘娘请放宽些心。”上官淳耳心下里也跟着有些惨白,原本意气风发的曲夫人娘娘,如今已然奄奄一息。
曲夫人娘娘苦笑了一番,“我儿已由了大人保住,如今本妃自己的身子,本妃自己知道,血脉横流,自古又是如何可能救。本妃一生无欲无求,是生是死,又有何种关系呢?大人,请你去回了君上吧。”
上官淳耳光洁的额间满满的都是纠结,当年的宫家一案,曲家是扯不下干系的,只是,眼下里的曲夫人娘娘孱弱得让上官淳耳都有些不忍直视,无论如何,为了孩子,曲夫人都算得上是一位极好的母亲,用自己的命,换了殿下的命,也换了曲家万千子弟的庇佑,这番的心胸,即便是她上官淳耳,都自愧不如。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殒灭
“娘娘,眼下里不能耽搁了,请容微臣给娘娘医治。”上官淳耳只觉着有什么砸在她的背上似的,疼意无边地透出来。
起先她同着曲夫人联合,不外乎是因着王后娘娘想要夺取她的性命,她与曲夫人之间目的一致,也就顺其自然联手,利益之下,焉能纯心。
只是,如今她听得曲夫人几近于沙哑的声音,心下里却也跟着有些纯澈起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血崩是她无能为力,而曲夫人却也甘愿承受。
曲夫人娘娘只扯了一抹极浅的微笑,素白如同绢布面间,勾陈着清雅的色彩,“多谢大人了,本妃已然累了,无需多废大人的心思了。素清,送了大人出去吧。”曲夫人眼睛一闭,有清泪顺着眸间刮了出来。
素清哭喊了一声,“娘娘,娘娘。”上官淳耳心下实在是不好受,从医这些年来,她见惯了太多的生死,许多未能及时得到医治的病者,就这么死在她的跟前,她难受,无奈,但眼下,多添的,还有疼痛。
艾灸隐白穴竟然未能治得好曲夫人娘娘的血崩,上官淳耳抿了抿唇线,祁王后这一手,可真真是狠呵,迅速果决,连太医院侍医的医术都考量了进去,不愧是北周朝第一家族的嫡长女,心狠手辣,一点也不顾人情面。
朱侍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了锦帕擦着手心里的薄汗,只对着上官淳耳拍了拍肩膀,“上官大人,有些事若是强求不得,多做又有何益?由微臣前去回了君上的话吧。”
上官淳耳摇了摇头,“朱大人,针灸隐白穴总归还是本官的主意,既然本官会提,便就想到了会有什么后果。更何况,若是本官前去,或许君上责怪下来,不会连累旁人。”只有她去,君上总会顾着父亲的情面,不会赶尽杀决。
朱侍医还想要说些什么,上官淳耳微微一笑,“大人忠君爱国,医术精湛,太医院还得有人照拂着,切莫出了什么差池才是。”
君上的怒火她会去承担,父亲在世时常言,为人行事,自当光明磊落,顶天立地,自身犯错,岂能有旁人担责?
当年她将母亲备给兄长的吃食偷吃了,母亲与兄长疼她,并不计较,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顶,言说着下回也给她多备上一些。可是父亲知晓了之后,也未有跟她多言,吩咐了家丁将她关在了佛堂里,跪了整整一夜。
她哭泣过,也在冷意十足的佛堂里害怕过,可是父亲充耳不闻,一心一意让她因错而罚跪,事后她怨过父亲,也曾有两日不踏足回家,只在外头埋首研习药草,父亲便派了人前来寻了她回去,语重心长地言说了那一句话。
至今她记得尤其的清楚,从未有敢忘过。于此,临在了此处之时,她又如何能够让人去顶替她犯过的错呢。
上官淳耳瞧了一眼朱侍医,这才掀了衣袍边缘,缓步出了永延殿的殿门,君上心头焦急,背着手背对着永延殿门而站,身侧间立着各宫的妃嫔娘娘。上官淳耳瞧着祁王后面露担忧之色,心下里不犹得一阵犯冷。
都说宫内的女子心思深不可测,如今想来,总是有些道理的,若非这不是她唯一一处安生之地,她又何需得踏足在此,天高地阔面朝大山的日子,才是她所向往的。上官淳耳一出来,便有侍女唤了一声。
“上官大人出来了。”上官淳耳也未有在意,她步进了院子里,对着君上掀了衣袍就跪了,自己将罪给领了。
“君上,微臣无能,曲夫人娘娘血崩之势,回天无力,请君上降罪。”上官淳耳跪首在地,就连声线都未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她自己的罪,就得自己认下来,这事是无人能够替代得了的。
君上挺得笔直的背脊一颤,身上的寒气直往着外头冒,一点也未能有所收势,“上官淳耳,治不好曲夫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本王无需朝着你提醒吧。”
上官淳耳心中荒凉无比,宫家已有君上做主,她已去了牵挂,如今她医治人不得力,造成了血崩之势无以回天,君上要砍要杀,她也不会有一丝的怨言,“微臣救医不利,甘愿领死。”
她的话刚一落脚,便听到身后扑通的两声跪响,“君上,娘娘性命垂危,想要见一见君上的面。”
素清的声调叫人听上去分外的揪心,哭腔之中多有嘶哑,一句一顿的,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