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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先诚一愣,他怎么就没想到这里?这沈家有多富,他很清楚,就算这位二小姐,是个庶出的,那也不是他们这样家底的人家,能够肖想的,他忍不住看着侄儿,心里暗暗佩服: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敏锐,实在太——可惜了,没能读书,不然,肯定比三弟的成就还大。
“二伯,到底是哪一家?”
“县城的沈家,沈百万的二女儿。”
“哼!来者不善。”
钱先诚一看,这一路是白担心了,侄子和这沈家,似乎有过节,随即,另一层担心,却涌了上来:“文瑾,你怎么,得罪沈家了?”
“没有,二伯,别提沈家多不要脸了,竟然想一万两银子,买了我的果园子,也太会打算盘了。”
“啊?你,你这果园子,值一万两银子?”这下轮到钱先诚吃惊了,难怪沈家要陪嫁一万两银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可是,既然侄子这果园子既然那么值钱,想必将来产出很可观,他们一家人,完全过得上好日子,那媒婆为何说,今后他们要依赖沈家姑娘的嫁妆?
文瑾见二伯沉思,便知道有故事,她轻声问:“二伯,媒婆到底怎么说的?”
钱先诚气愤地把崔媒婆的话,都告诉了文瑾。
“哼,二伯,不管沈百万怎么说,咱们都不要搭理他,就说,我——”
“你一定要找个书香门第的闺女。”钱先诚抢着道。
“好!二伯,我一定要找个才女。”
“好文瑾,二伯这就放心了。”钱先诚大喜过望,他没想到侄子如此敬重读书人,自己夫妇俩,真是白担心了。
“二伯,既然来了,就去大山伯家走一趟吧?我这就给你备礼。”
“好!”钱先诚的内心,最不愿意和侄子分家,他无偿帮文瑾做事,也不和文瑾计较这仨瓜俩枣的小东西。
莫凌山不产银耳,文瑾还是去府城买的,这个算是稀罕物,她包了一包,然后,又拿了一大块腌肉、一小坛子腌香椿,一包莲子,放在提篮里,和二伯一人拿了一把油纸伞,往王家走去。
钱先诚此刻,心情特别舒畅,一路上笑吟吟,给文瑾说了不少山窝街坊邻居的趣事。
大山夫妇听说钱先诚来了,高兴不已,非要张罗着请吃饭。
“大山伯,还是去我那里吃吧,石榴都做上了。”
钱先诚都有些意外,随即明白文瑾为何非要做那么多菜。
“大山伯,难得我二伯来一趟,你和伯母也给我个面子,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王大山也是爽快的性子,他平日对文瑾多有照顾,自然不会在这小事上纠缠。
第二天,雨停了,钱先诚吃了文瑾准备的早饭,便赶着驴车返回家,一路上,他的心情,一如那雨过天晴的太阳,灿烂地无以复加,就差放声歌唱了。
韦氏听见男人的声音,提着心迎了出来,看到的是一张开心的笑脸,一颗提的高高的心,终于落进窝里。
“文瑾没说为何不答应?”
“这回,咱俩都看走眼了,文瑾说了,非书香门第的才女不娶,她绝不要一个商家女。”钱先诚大声说。
“小点声!”韦氏急忙提醒,随即皱起眉头,“这可不好办啊,文瑾没读过多少书的……”
钱先诚这才想到不妥当,忍不住发愁起来:“我们还是给文瑾说说,不能心气太高,跟文翰一样,找个认字的贤惠女子,就行。”
“嗯,等她回来,咱俩就说一说。”
再说县城的沈府,沈百万皱着眉头,听完崔媒婆的话,有些生气地问:“我不是给你说,是两万两陪嫁,再加一个庄子吗?你为何改成了一万两?”
崔媒婆吭吭哧哧,往内院瞟了一眼。
“你下去吧。”沈百万摆手,门口的随从拿出一角银子,递给崔媒婆:“崔妈妈辛苦了,去喝杯茶吧。”
“谢谢沈老爷。”崔媒婆对着沈百万福了福,这才转身离开。
“崔妈妈,咱家的规矩,你老可是懂得的。”那仆人背后轻声提醒。
“明白,明白,我这嘴巴啊,保准比那蚌壳都严实,绝不往外漏一个字。”她扭着身子走出去,沈百万就沉着脸来到内院。
“太太呢?”
“在上房!”答话的丫鬟赶紧跑到前面报信,沈百万有五房妾室,这些女人,难免互相争宠,沈太太这个正室都不能免俗,老爷一进门就找她,连身边的丫鬟都十分欣喜。
沈太太迎出门,就看到男人脸色不好,心里忍不住打鼓:“老爷!”
“进去说。”夫妻俩坐定,见男人不客气地遣走仆从,沈太太的心更加紧张。
“可是你给那崔媒婆说,只出一万两嫁妆?”
沈太太一下子哭了起来:“爱梅的嫁妆,也才花费一万两,你,你怎么这么偏心,她可是你的嫡长女,呜呜”
“你,你,你懂什么?若那钱家答应,用猕猴桃园做聘礼,我们只有赚的,两万两算什么?假以时日,十万八万也能赚得下,你个蠢猪,脑子不够用,还敢背着我做手脚,我,我,我恨不能休了你,你这个鼠目寸光的笨女人……”
沈太太惊得脸色苍白,她还以为男人宠幸那个贱人,连带把她的女儿都提得比自己女儿高,原来,原来男人还是最爱自己女儿,除了聘礼全部送回,还添了一万两银子,在这小县城,当时那十里红妆,简直耀花了普通百姓的眼,沈家大小姐的嫁妆,曾经让一城的百姓议论好几年,她不知有多骄傲。
听闻吕氏那个贱人在自己跟前炫耀,老爷要给她女儿陪嫁两万两银子,外加一个田庄,沈太太就忍不住了,让人通知崔妈妈改口,谁想,竟然中了那姓吕的奸计。吕贱人怎么甘心自己女儿,嫁给一个乡下小子?想通这一茬,沈太太更是有口难言,借着被男人怒骂,她低头哭起来,自己活得这么憋屈,还不都是自己男人贪花好色惹的祸?沈太太越想越委屈,刚开始还装哭,最后变成真的了,唯恐让其它几个姨娘听见,看她笑话,沈太太强忍悲痛,不敢哭出声来,一声一声的抽泣,反而更显得委屈。
沈百万忍不住叹气,他怎么这么命苦,生意做到这么大,老婆的眼界还是那么小,只盯着边边角角,整天和妾室打擂台,没有一丝大家气概,他好话说了几条船,告诉她,这家里的一切,是自己的,也是她的,包括那几个姨娘,都是她的仆人,甚至他们生的孩子,也是他俩手里的工具,这个笨女人,怎样也领会不了他的意思,这一次,还生生把他的好事给搅和了。
再派媒人,就算加到两万两,甚至三万两,都已经没了意义,他现在明白了,这位钱文瑾小小年纪,就能闯出那样的局面,绝不是运气和巧合,那他,这么拙劣的打算,自然也逃不过对方的慧眼。
沈百万很懊丧,自己老婆只生了一个女儿,若是他现在还有一个嫡女,便真心陪了嫁妆送过去,不愁这个钱文瑾不为他所用,不是他把庶女不当回事,要想笼络钱文瑾,一个庶女肯定不够分量。尤其是嫡母如此眼界窄小,嫁个庶女过去,简直是在培养一个仇人。
这么聪明的孩子,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若能纳入麾下,对他是多么大的一个助力啊,沈百万只恨老天没让钱文瑾是他自己的儿子。
“生子当如孙仲谋!”曹操当年的感慨,不知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遗憾归遗憾,沈百万依然没有放弃,下一步,到底该如何走呢?
文翰努力了三年,终于迎来了这一届的乡试,文瑾在七月中旬,和钱先诚、韦成岚一起,去了入云书院。怀津府比山窝离明湖城近,路也比较顺,文翰没必要跑回家一趟。从过了年,文翰一次一也没回过家,让人实在惦念,他们便带着衣物钱财以及食物来探望。文翰再过两天,便和几位同窗一起,去省城参加考试了。
一路上,钱先诚都是一脸担忧的神情,他当年也十分用功,可惜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儿子一举中的,比他强多了,可这举人,却更加难考啊,一个省,三年一届,只收三四十个人,虽然文翰在入云书院这几个秀才里,算是学的好的,可整个省里,五个书院,还有好多私塾,最有竞争力的,是把孩子送到京城读书的大户人家子弟,文翰能竞争过那些人吗?
韦成岚却根本没有负担,他觉得侄子还太小,十八岁,就算能中举、中进士,也得磨练磨练才能当官,不着急。
挫折,才是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