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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各自的头顶光雾腾腾,甚至能够听到彼此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项麟用拇指轻轻拭去唇角的血迹,瞪视姬澄澈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姬澄澈一笑道:“你用卑鄙手段引我来,难道不是早盘算好了要杀我,还是刚刚才想起来?可我照样不是活得挺好?!”
项麟冷哼道:“那不过是我想先试试你的份量而已。你的确不错,我刚开始时也有些轻敌了。倘若我全力以赴不惜受点儿小伤,你还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怕是早去阎罗殿报道了。”
姬澄澈镇定自若道:“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就是!谁会没命,拼过才知道!”
项麟点点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杀你?简单地说,你,抢了一样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从这世上抹去,干净彻底永远地抹去。”
姬澄澈闻言低声笑道:“这世间各种莫名其妙的诡计与攻击,原来只是因为‘嫉、妒’两字,也真够无聊的!好吧,对面那个嫉妒我想杀我的人,你在我眼里从此同呱呱乱叫的乌鸦没什么两样。我,姬澄澈,根本懒得和乌鸦一般见识!”
项麟面色转寒,徐徐道:“如果换成我,一定亲手把那乱叫的乌鸦活活掐死。如此,耳根方能落得清静。”
姬澄澈点头道:“你想耳根清静?简单――站着别动,我一刀劈下去,保证你从今往后什么都听不到。”
项麟缓过一口气来,提起霸王神枪道:“那么来吧,看到底谁会躺下。”
姬澄澈不言语,引刀掐诀亮开门户,刀锋龙吟一往无前。
“主人!”
突然一声清冷的话音响起,打破了场中的静寂。
只见山脚之下,一位容颜绝美的黑衣少女缓步行来,明眸皓齿肤光胜雪,风姿卓越胜似广寒仙子,令这单调的沙丘顿增颜色。
“汪柔,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姬澄澈大喜过望,若不是项麟在一边提着杆大枪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差点儿忍不住冲下山去,一把抱起她转三圈。
汪柔没死,她花貌如昨容光更胜往昔,丝毫看不出曾受伤的模样。
见姬澄澈脸上绽放出欢喜无限的笑容,她的心头不由一暖,脚步下意识地快了许多。
项麟紧皱眉头望着汪柔,不满道:“师妹,你来这里做什么?”
姬澄澈闻言一愣,满是疑惑地问汪柔:“这只乌鸦什么时候做了你的师兄?”
汪柔答道:“那****被天波真人打入海中就快死了,幸亏鬼师正在附近,是他出手救了我。蒙他老人家垂青,将我收做门下弟子。”
说话时,她的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凝视姬澄澈,见他浑身浴血左臂犹有鲜血从衣下渗出,心里好不疼惜,面上却未曾表露出来,转首对项麟道:“师兄,我奉师傅之命来请澄澈殿下前往舟上小叙。”
“师傅来了?”项麟愕然凝目,往岛外的海面上眺望。
只见鸣沙岛旁果然多了一叶小舟,随波逐流漂泊在波涛翻滚的海面上。
船头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苍老黑衣人盘腿而坐,悠然地架杆垂钓。
他的面容被斗笠的阴影遮住看不清楚,一如传闻中的那样神秘莫测,淡然遥望这天这海,这岛这山,还有山上的姬澄澈,就似在欣赏风景。
姬澄澈也在看他,那又何尝不是一幅自在风景?
然而奇怪的是,他在这老者的身上感应不到一丝一缕的气机波动,举手投足竟是与普通人无异,分明像毫无修为的样子。
那边杨天羽、宫天巍夫妇已走到海边,远远朝小舟上的老者恭敬施礼道:“见过鬼师!”
老者仿似早年喉咙受过严重的创伤,嗓音黯哑浑浊道:“贤伉俪辛苦,舟小浪大就不请两位上船了。”
杨天羽躬身又是一礼道:“鬼师客气,我们便在岛上相候就是。”
项麟看到师傅来了,又点名让姬澄澈上船说话,显然今日已经不可能再和姬澄澈交手,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道:“姓姬的,你的运气可真好!”
姬澄澈本想反唇相讥,但看看项麟古怪的脸色突然改变了主意,微微一笑对汪柔道:“好,我跟你去。”
汪柔早察觉到项麟和姬澄澈之间火花四射的微妙气氛,颔首道:“我给主人带路。”
姬澄澈收起胎元神刀,和汪柔并肩往山下行去,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冲项麟道:“我们上船说话,你跟来做什么?”
紧随其后的项麟愣了愣,俊脸发黑道:“姬澄澈,你莫要小人得志!”
姬澄澈笑吟吟地瞅着项麟道:“哦,莫非你有偷听壁角的癖好?”
不等项麟回击,姬澄澈干脆一把拉住汪柔的手扬长而去。
项麟像根木桩子般双足牢牢钉立在原地,风吹动起他黄色的衣衫,也扬起他飘飞的长发。他眼睁睁望着姬澄澈和汪柔牵手离去,眼底深处翻卷鼓荡起一蓬说不清道不明的浪涛。
潮起又潮落,潮生又潮退了。
………………………………
第209章 忆时光(上)
天色大黑,玉兔东升。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汪柔的侧脸上,泛起一层清冷玉光。
清辉里,她就像一尊完美无瑕的玉雕,却是任人间的鬼斧神工亦无从雕琢,唯有来自于上苍的精心杰作。
她走得很慢,任由姬澄澈牵着自己的手,任由自己的手在他的手中渐渐变得温暖。
姬澄澈像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偏偏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忽然汪柔在海边停下步子,道:“把左臂伸出来。”
“干嘛?”
汪柔没吭声,转过头一双漆黑的眸子灿若晨星地看着姬澄澈。
“女人越大越麻烦。”姬澄澈咕哝了声,乖乖伸出了左臂。
汪柔低下头,一抹笑意偷偷闪过唇际。她从袖袂里取出一只黑色的小方盒,打开方盒,将盒中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了姬澄澈的伤口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伤口传来,姬澄澈痛感大减,不禁奇道:“这药膏好灵验,哪里来的?”
“是鬼师的秘方。”汪柔又取出两块绢帕,小心翼翼地将姬澄澈左肩和指骨的伤口包扎起来,冷道:“你越来越爱和人打架了。每回见到你,身上总是带伤。”
姬澄澈咕哝着辩解:“老天作证,不是我爱打架,而是爱和我打架的人越来越多。我若不打,只能投降,你愿意吗?”
汪柔哼了声不理他,姬澄澈活动了下胳膊,道:“舒服多了,你的手艺见长啊。”
汪柔道:“你要是再多打几架,我的手艺保证会更好。”
姬澄澈开心地笑道:“嗯,我一定努力争取。”
他乍见汪柔,知她安然无恙心下愉悦之极,只顾着和汪柔有说有笑,早把项麟要他命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忽然身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姬澄澈回头望去,却见山顶上空荡荡不见一人,项麟已失去影踪不知去向。
汪柔在旁淡淡道:“那家伙小肚鸡肠不好惹,你最好别惹他。”
姬澄澈嘿嘿一笑道:“我这家伙也睚眦必报不好惹,是他先惹我的。项麟莫名其妙重伤步大哥,我不卸下他一条胳膊已算手下留情了。”
汪柔低头道:“你要小心,他有几个极厉害的手下,这回出海没有随行。下次万一遇上,一定要记得避开。”
她向来惜字如金,很少会一口气跟人说那么多话,这次千叮咛万嘱咐,显然是深知以姬澄澈不服输的性格,一旦遇上对手,自己的提醒只当是耳旁风。
果然听姬澄澈道:“项麟那家伙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硬说我抢了他的东西,疯狗似地到处乱咬?”
汪柔抿着红唇像没听清姬澄澈的抱怨,道:“我们走吧,师傅该等急了。”
两人踏海凌波登上停泊在鸣沙岛边的那艘小舟。
这是姬澄澈第一次见到鬼师。尽管此老名满天下,甚至有人说项翼能够崛起于草莽定鼎半壁江山,其中大半的功劳要记在运筹帷幄的鬼师头上。然而真正见到过鬼师的人少之又少,他几乎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
姬澄澈猜不透鬼师的来意,更不清楚他找自己究竟有何事。
照道理来说,自己刚刚和他心爱的弟子大打出手,如今师傅出面,要么说和,要么是为徒弟找回场子。
可汪柔只字未提鬼师的意图,而且还亲自带自己登舟拜见。从这一点看,鬼师似乎并没打算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