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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不露一丝端倪,李顺棋看不出任何不妥。
不再耽搁,两人提起水艰难的迈着小步往前走。
缓慢行至前殿,其他秀女俱是或坐着或嬉戏。
“呀,容二小姐怎的浑身又湿又脏的?”
“李小姐对她真好呢,还帮着她一同受罚呢,瞧那水桶重得,要是我可吃不消。”
“瞧容二小姐这金贵模样,定是连个水都打不好,摔了一跤不说,还被水淋了个通透呢。”
众秀女一看到两人便将所有的目光都围笼了过来,言语中不免有可怜、打趣、嘲讽之类的。
“容大小姐怎的这会不像李小姐一般去帮忙?你可还是亲姐呢。”潘盈眉侧脸对着不远处站着的容明珠讥讽道。
就只冷眼旁观,那可是亲妹妹也不去相帮,这下可是笑死人了,亲姐居然比不得旁人。
“就是这个理儿。”出声附和的是站在潘盈眉身后的秀女,那秀女容貌清秀端正,面上却是带着谄媚,无端生了一股小家子气。
这女子不过是个地方官员的女儿,名唤廖金陵,身份地位自然比不得其他人,但她极会看人脸色,与潘盈眉同一厢房也是相安无事过了几天。
容明珠自然听的出潘盈眉的嘲讽,她帮不帮与她何干?真是多事!
“潘小姐这话说的,不是我不愿帮,我也不想看着自己妹妹受苦,只我这妹妹合该长长记性了。”
与表姐一同坐在栏杆上的杜宛宛一下子笑出了声,“容大小姐殿试那会可是姐妹情深得紧,怎么这会倒是要妹妹长记性了?这有些人哪……”
杜若兰冷眼看着,也不阻拦杜宛宛,任由她说去,姐妹情深?呵,高门大户从来就没有什么姐妹情!
她跟杜宛宛不正是这样?杜宛宛只是她往上爬的垫脚石罢了,与一颗棋子还谈什么亲情?看的多了,也是见怪不怪了。
容明珠脸色微青,这两人到底是何意?处处讥讽于她,若不是顾着她们身份比她高贵,她早就反击回去了,还需处处忍气吞声么。
身份,又是身份!
“我这妹妹从小性子鲁莽,若是不受些处罚拘拘她,我不帮她,也是为她好。”
潘盈眉不屑哂笑,这容明珠浑身上下都透着虚伪,假情假意的真恶心人。
“我听了却是想呕吐。”这般想她便这般说了,不遮不掩的。
容明珠一口牙几欲咬碎!
杜若兰听着几个人唇枪舌战,没了兴趣再待下去,她该学着沐芳仪早早离开才是,没脑子好,说明她的阻力不算太大,她如今大致知道几个人性子如何了。
“宛宛走罢。”杜若兰起身便走。
潘盈眉嫌恶得挥挥手,“再待下去恐怕会用不下膳。”
“是呀,潘小姐我们快走。”为了讨好潘盈眉,得罪区区一个庶出的小姐又有何妨呢?
容明珠恼得想撕烂两个人的嘴脸,叫她们一张张嘴贱乱讲,看不起她,盯着潘盈眉袅袅婷婷的背影眼里冒出了丝丝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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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温情(一)
容芷与李顺棋却是没有理会那些秀女的冷嘲热讽的,她们爱嚼舌根便嚼去,嘴巴长在她们身上,还能堵上不成?
走开了,离得远了什么议论也是听不到。
好不容易将水提到水缸旁,就看到崔嬷嬷站在不远处,容芷心下了然,谭尚仪果然是不允她们有任何偷懒的可能。
这崔嬷嬷是监督她们来了。
两木桶的水倒入水缸里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那水缸又高又大的,水只堪堪淹过了底儿。
容芷呆呆瞪着,恨不得将水缸瞪穿个洞才罢休。
这得来回多少次才能把两个大水缸打满水?容芷不由得就是抚了额,叹了气。
十四年来实在是太娇生惯养了些,顾氏稍稍重一些的东西是绝不许她拿的,完完全全是将她捧在掌上含在嘴里,加上她也是懒散惯了,倒不是吃不得苦,只不想自己活得太累,且身旁又有仆人婢女丫鬟围着,什么事只消动动嘴儿吩咐一声便是了,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惬意自在。
大抵名门闺秀都是这般金贵娇养的,李顺棋也同她一般无二,这一路走到前殿,她也是娇喘连连,冷汗布满了细白的额头。
这才拎水走了不算远的路程,就全身无力,肌肉酸痛不已,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主们动作可要快些,太阳已经下山,约莫是要错过晚膳了,不过小主们大可放心,谭尚仪有吩咐留膳,快些打完水也能快些用膳休息。”
崔嬷嬷看容芷一身脏污,哪里还有不懂的?之前看那成韵施跟着去了,想必又是起了争执罢。
可怜一个娇娇滴滴的女娃儿,受这般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幸而身旁还有个御史千金,想来也会多帮助一些的。
如今还帮着一同打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唯恐避之而不急了罢!
如此想着,怜惜之情浮现在脸上,严肃的表情也带了一点柔和。
容芷觉得莫名其妙,崔嬷嬷这是觉着她可怜了?
快些打完水?容芷微微跳眉,说得轻巧,你倒是来试试看?
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估计打完水之后她和李顺棋就累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妹妹你还愣着做甚,听见崔嬷嬷的话没有?我们动作快些!”李顺棋轻推了站着不动的容芷,提着木桶照着原路折返了回去。
容芷只得跟了上去。
――――
亥时,钟萃宫陷入浓墨般的黑夜里。
容芷已经累极,整个人瘫软到床上,全身痛得是一动不能动。
回来匆匆忙忙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填饱肚子后便只想躺着了。
李顺棋倒还好一些,青黛在床头上放了软软的靠垫,此刻她正疲惫的斜倚在垫上。
她虽也累,至少不似容芷没了骨头一般,整个人没点仪态,再累也还是保持着该有的风范。
“小主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几个丫鬟伺候完二人洗簌用膳后,见两人躺的躺,斜倚的斜倚。
不由就是蹲在两人床边,仰着头,脸上齐齐带了着急关切。
………………………………
厢房温情(二)
方才,几个丫鬟看到自家小姐回来时狼狈疲惫的模样均是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容芷,更是让知书知礼大骇。
自家小姐极爱干净,怎会允许自己这般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等小姐清洗干净,她们却更为惊讶的发现小姐右手破了皮流了血,整个手心没一块好皮,血糊糊的一片,光看着就已经是触目惊心了!
当下两人眼泪就是决了堤,“小主,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呀?这伤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的?肯定痛极了!”
容芷勉强睁开眼眸,扯唇一笑,“无事,被谭尚仪罚了。”
知书忙着找药,入宫前根本没料到这种情况,不知带了药膏没有?
李顺棋见知书焦急的翻箱倒柜得找药膏,也没找出什么东西,“别找了,我这有药膏,青黛,快些拿过来。”
她倒没有容芷那般严重,只手给绳索磨破了掉皮,有些痛,上了药好多了。
知书知礼这样慌乱,她才想起容芷右手的情况来,不由暗恼自己竟是给忘记了。
忙接过青黛拿来的药膏就往容芷的床边走。
知礼正在轻轻的给容芷清洗伤口,拿着湿了温水拧干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着,手上的力道是控制得轻而又轻,生怕一不小心手重就弄痛了她。
饶是这样容芷也痛得嘶嘶抽气儿。
李顺棋近前,这才看到容芷血肉模糊得手心,脸色有些苍白起来。
这般严重容芷先前却是吭都不吭一声,许是怕她太过担心罢,真是傻丫头!
知礼一边擦一边落泪,心疼得不得了。
“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小主还管着不让奴婢哭了?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知礼迫切的问道,似要追根究底了。
容芷无奈,刚刚避了一下这个话题,没想到知礼又绕了回来。
“小主为何不说?奴婢们担心死了!”知书也跪到床边,为容芷按摩着脚。
“打水,伤口是绳子磨的,水桶太重我提不稳就摔了。”
两婢女闻言更是哭的难以自制。
“小主,你何曾受过这等苦了?就是连针都没有拿过的,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若是夫人看到了不知该有多难过,就是奴婢也是心痛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