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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有些疲惫，低低的回应着。
“云霆，”乐瑶的思绪却很清晰，轻轻的唤他。
“嗯？”
乐瑶犹豫，忐忑，话就在喉咙里了，她的呼吸，有些急，有些喘：“你还记得那个雷雨夜吗？”话一说出口，心却微微的窒息着。
“嗯？”他闭着眼，享受着她微软身体的温存，“什么？”
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惆怅，乐瑶不语，他或许真的是累坏了。
见她沉默不再说话，温云霆反而睁开眼，黑暗里，根本看不清彼此的模样，“瑶瑶，你说什么？”
“没什么。”乐瑶胸口闷闷的。
“什么雷雨夜。”他能感觉到她情绪稍稍的变化，精神一下子集中起来。
乐瑶的心颤抖着，终是说：“五年前，那个雷雨夜。”那一夜，将她彻底改变了。
温云霆的眉一紧，却在努力回忆，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她心微微的冷着，却将脸贴到他的胸口，那里，温热，还有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膜里回响。
温云霆的手，抚过她光滑的肩，手指，穿过她黑色柔柔的长发，“记得。”几个月前，那个秋夜，那个情迷的秋夜，是他们的第一次。当时，他并不知道她就是小呆呆，但是，两人却出奇的契合。只是，让他稍有遗憾的是，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她在他身边。
“那一晚，雷雨交加。”乐瑶低低的说，思绪回到五年前，对于那晚的回忆，不过是羞涩与疼痛，完全没有现在彼此身体契合的幸福。
温云霆微怔，雷雨交加？他记得，那只是一个秋夜，一个微凉的夜晚。可她怎么会说有雷雨？有雷雨不应该是夏天吗？心底，似乎有一种隐隐的猜测在扩大。
“云霆，”五年前的事，仿若是刺一般哽在胸口，乐瑶不想再沉默了，“当初是不是你怕我会缠着你，所以才不辞而别离开碧园？”
温云霆诧异？碧园？五年前？难道，她说的是五年前，五年前他们已经……他在记忆里努力搜寻着，可是，他们之间若真缠绵过，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离开碧园，是因为要去美国治眼睛。”卫月华是在凌晨接到越洋电话的，清晨，便有车到碧园接他们直接奔机场飞去美国，当时他要与小呆呆告别，但是，乐正明却告诉他，说她回了学校。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当年，她日也等，夜也盼，等了好久好久，可是，却没有得到他的只字片语。
“我有留言给你爸爸。”温云霆的胸口，突然有温热的泪水落在上面，他微惊，手，抚过她的颊，他，一把将她搂紧：“瑶瑶，别哭。”这时，他突然想起，当年，在他在离去的前一晚，雷雨轰鸣，清晨离开时，空气清新极了。难道，她所说的就是那晚？
“我给你写信，你怎么不回？”她低语，五年前，那样难熬的日子，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她的期盼，终是在一天一天之后落空。
“信？”温云霆的思绪清晰起来，“你是寄到什么地方的？”
“温家。”乐瑶说，那么久的事情了，可是她仍旧清楚的记得，从第一封信寄出，到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整整的，十二封，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回信。
他们是如何错过的？温云霆的心微微的疼，将她拥得紧紧的。“瑶瑶，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信。”
乐瑶的手，环过他的腰，更紧紧的依向他，如若，他没有收到信，那么，也就不知道她……她怀孕的事。
温云霆吻她的眉眼，思绪却回到五年前，因为，在离开碧园那一晚，他做了整晚的梦，在梦里，他与她缠绵，当梦醒之后，他全身酸痛赤身躺在床上……而后，卫月华进来，告诉她美国那边可以医治他双眼的喜讯。难道……难道……那晚的事，不是梦。他的心，微微的收紧，手，蓦的将她抱紧，带着几丝试探的问：“那晚，我是不是很不温柔？”现在回想起，那晚的梦境里，全是小呆呆……若她现在没有提及，那么，他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那晚……那晚。乐瑶的眸，轻轻闭上，唇低语：“不仅不温柔，而且还很粗暴。”事过境迁，再回想起来，与现在的缠绵相比，那时，他的动作的确生硬许多，她记得，那晚，整个过程里，他都没有说话，而留给她的，却只有疼痛。事后，在雷雨轰鸣里，他却睡得沉沉的。
温云霆心疼她，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抱歉，抱歉！”
乐瑶复搂紧了他，唇触在他的耳际，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秘密：“我们……曾经有过孩子。”
温云霆的思绪有一刻的空白，他显然很震惊。
她拉着他的手，落在小腹上，在那一片柔软之间，有一道微微硬的痕迹。
“这是什么？”
乐瑶的眸，湿润了，“这是剖腹产留下的疤痕。”
温云霆的脑子嗡嗡作响，他的手，不由得搂紧了她，“瑶瑶，你……你生下了孩子……”孩子，那个孩子，他们的孩子，她生下来了？
乐瑶点头，泪水，却落在他的胸口：“云霆……”四年前，那个初夏的清晨，在痛了一天一夜之后，医生最终决定剖腹产，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将她惊醒，当时，她只记得护士好像说过：“女孩，四斤八两。”
温云霆的心蓦的很痛，她究竟受了多少苦？他一时间心痛不已，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只是吻着她，温柔的吻着她。
“我……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沙发的边缘，泪，却泛滥了，好几年了，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会一个人独自舔着伤口，总会被心底的悲哀痛醒，而后整夜难眠，但是在父亲面前，她却只能强作欢颜，因为她不能让父亲伤心、难过。
她的颤抖，她的痛苦，温云霆此刻全都能感受，他，只是心疼她。
“云霆，呵，云霆，”她哭了，她的泪水泛滥，他们那个未蒙面的孩子……
温云霆将她紧紧的搂在胸口，没有责备，只有无尽的伤痛，他恨自己，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傻丫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在信中告诉过你。”乐瑶低泣，当年，她有的，只是他家庭的住址，有好几次，她去找他，都被佣人挡在镂花大门外，她没办法，只有给他写信，一字字，一句句……她，要的，只是他的一个回答，“可是，十二封信，你一封都没有回。”
“对不起，瑶瑶。”他心疼，他能感受当年她的痛苦，就如同他听说碧园被烧了，她已经不在了的时候一样，“可你怎么不来找我？”
乐瑶黯然伤神：“我找过你……可你并不认识我。”
说着，她低低的讲述那个让她心碎的夜晚：那晚，快到新年了，下着细雨，碧园被火烧之后，她与父亲租在z市郊区的房子里，当时，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小腹早已经显山露水了，在连续寄了十二封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时候，她来了，又到温宅找他来了。
那一晚，温宅外，停了许多辆名贵的车，温宅内，灯火辉煌，宾客如云，当时，她记得，她站在那镂花的大门外，期待着能见他一面，细细的雨丝夹杂在寒风里，落在身上，是那样的冷。
她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他出来了，可是，他的手里，却挽着一位漂亮的女孩，两人的外表很搭，看样子，刚跳完舞出来，她记得，那女孩倚在他的臂弯里，笑得很幸福。她更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的目光曾无意扫过站在镂花门外她的身上，但是，视线却很淡漠的转移开来。那时，她的心，痛得滴血，几乎晕倒。
往事，在她讲来心酸，可听在温云霆的心，却痛得难以呼吸，只能不停的吻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原来，当年她承受了那么多。如果他收到了她的信，如果，当时她能开口叫住他，那么，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她，更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么多。
在她细述从前的时候，他落泪了：“瑶瑶，”此时此刻，他能表达自己感情的，只是亲吻……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颊上，吻去她的泪水，他抱紧了她，暗暗发誓，从此，不再让她伤悲。
“因为孩子生下来太轻了，就住在恒温箱里，”乐瑶的泪，一直没有断过：“可是，她却没能活下来……”她记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