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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清竹吓了一跳,心里害怕,脸上显露无疑。
一支红檀木的托盘上,一深一淡两碗澄清的美酒并排而立。梅振霆拿起其中一杯碧绿的美酒递到清竹面前。她端起在俏鼻边轻嗅,惊出一身冷汗,这味道再熟稔不过了,与昨晚她在地上拾起的绝孙叶气味相同。
不出所料,这阴损的毒药果然是用来对付自己的。颤抖的手指将酒杯握碎,美酒倾覆,瓷片插进血肉,一滴嫣红的血珠落向托盘,正好没入另一支玉杯里。
“竹儿,”秦政看到怵目惊心的鲜血,心脏骤停,急忙执起她的玉手,把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心疼地吮。吸,“怎么这样不小心?”
清竹强装笑意,幽幽道,“是臣妾笨拙,让大家见笑了!”
眼见秦政亲密的行为,梅妃有些吃味,不屑道,“不过是一杯助兴的薄酒,妹妹何至于紧张至此,好像我们梅家人要害你似的。”
清竹也干干地附和道,“妹妹愚钝,不若姐姐聪慧。”
一旁久立的梅振霆盯着另一支酒杯默默发呆,宛若思考着什么事。半晌过后,他猛然扬起高深莫测的笑脸,“贵妃娘娘,那末将就先敬您一杯。”
诚挚地踱步走到梅妃面前,虔诚地躬下身子,将手中的酒杯高高擎起。
梅妃以女王的姿态悠闲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时是她最炫耀的时刻,她是梅家的庶女,往日梅府的丫鬟婆子都能给她两记白眼,更别说嫡出的长兄。曾经仰人鼻息,而此刻,一贯高高在上的兄长,居然在她身前卑躬屈膝,低下高贵的头颅,这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一抹得意的精光闪过清竹眼底,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闭上杏眸,闲适地口吐幽蓝。适才她是故意在梅振霆眼前,将自己的血液滴入另一支杯盏中的,她记得他的话,他说他要送妹妹一程。
对于梅妃,清竹的恨是刻骨铭心的,扒皮抽筋的。本来她想要亲自手刃仇人,但是她觉得如果让她饱受痛苦折磨,最后死在同胞兄弟的手中,也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斜眸看向一脸关怀的秦政,倾城笑容盈。满红唇——梅妃已经解决了,就剩下你了,秦政,你也该尝尝伤心的滋味了!
“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想要早点回去休息。”睁着迷离的醉眼,水眸中是勾人的眼神,这一秒,她就是美狐幻化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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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报复
刚到战场,几日劳顿,清竹月子中又添新病。秦政担心她的安危,就算上战场也派马车载她同行,从没提出过分的要求。
而今日,清竹主动示好,秦政大喜,望着美人沉鱼落雁的容貌痴痴一笑,“竹儿先回去等朕,朕即刻便到。”
清竹媚笑点头,“臣妾恭候皇上圣驾!”转身婀娜而去。
秋末夜晚,桌上一灯如豆,发出淡淡黄光。想起过往种种,清竹愤气填胸,可她竟然连一点泪也没有,炉火不温,一阵叹气,门外窸窣有声。
月上中天,秦政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掀开营帘,一股浓郁的竹叶清香扑鼻而来,此刻灯下的美人正在火炉旁熬煮汤水。迷离的眼眸满是痴情,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她的身后,将全部重量压在女人的身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带着酒香的男子之气喷洒上她的脸颊。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在等朕吗?”大掌敷上纤腰,一点点往上移动,直到握住傲然的丰盈,不重不轻地揉捏,红色樱桃片刻便起了微妙的变化。
“皇上,臣妾刚刚生育,不宜房事!”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来,刚刚上扬的欲。望顷刻间消失殆尽,他柔声说道,“无妨,只要拥你入怀,朕也心满意足。”
两人和衣睡到三更天后,秦政正处于深度睡眠,却有一碗冰凉的冷水泼在他英挺的脸上,再度睁开眼,女人已经换上了一套合身的劲装,是黑色夜行衣的装束,精干而简洁,头发全部束气,别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竹儿,你要对朕做什么?”他试着用力动了动手臂,发现四肢全用结实的帆布固定好,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端过一杯飘着清淡叶香的药液,笑着灌到了他的口中。
“秦政,你知道吗?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那天,碧莲就是这么给我灌下催产药,当时,我也和你此时一样,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眼大眼眸,看着她把药汁灌到了我的口中,那药好苦,可却不及我的心苦,直到现在我的嘴里还隐隐泛着黄连的苦涩。我好像听到腹中的胎儿在隐隐哭泣,小小的生命提前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转眼便被梅妃抢走做了药引,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天空,叫一声娘亲和爹爹,就化成了一碗药水,供人饮用!”她一边将碗中的剩余药汁猛力灌入,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了一串,这是她长久以来早就想说给他听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可以用亲生骨肉的鲜血为心爱的女人续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天地昭彰,鬼神共诛,根本不是人!”她一字一顿,就像割裂喉管的冷箭,令人窒息。
“清竹,如果不是……咳咳……”他被呛的咳嗽,他总觉得她最近怪怪的,原来一直的隐忍,竟都是为了这一笔恨。
“没有如果,不必解释,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为此惨痛苟活,付出一辈子也偿还不起的代价。”扔掉手中瓷碗,清澈的眸,沾染上仇恨的光点,她终于让他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也将会沿袭到他所有女人的身上,使他们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哈哈,孩子,妈妈为你报仇了!”她笑得流出眼泪,这一次她的笑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不再苍白,不再虚伪。
“实话实说吧,你刚刚给朕喝的是什么?”错误终究太深,怎样解释都是徒劳,不再辩驳,他顺从地躺在那里,沉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味药——绝孙叶,它不会要了你的命,却会让你此生此生,都不会再有子嗣,秦家永世断子绝孙。”捻起衣袖的一角,为他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汁,笑看着他的脸色一寸寸变得越发阴翳,她的心中十分得意,可在某个柔软的角落,还是会悄悄地痛着。
从此再无皇子龙孙,这就是她对他最好的报复,空有疆域无限,却注定不能享受天伦之乐,没有后人可以继承大统,这果真是他一辈子都偿还不起的后果。
秦政并没有埋怨,连阴毒的咒骂都没有,只是将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如此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痛骂她是个恶毒的女人,甚至只是一眼不发,目光空洞地看着她,没有仇恨,反倒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愫。莫非,莫非他愧疚了,没有人性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感情吗?
“不要指望雪谷子、宰父亦或是王太医能给你配制出解药,此毒无药可解,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所以你也不配再有子嗣,秦政,你给我记住,不是我不配为你生育孩儿,而是你根本不配为人父。”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清竹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在他的耳边,每一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她试图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看到他的恼羞成怒,可惜,除了萧索的落寞,他没有任何回应,就如她从前对他那般,让她失望极了。
“你说的没错,朕确实不配身为人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没能护他周全,又怎么配成为另一个孩子的父亲呢?朕真的没有资格。”秦政年仅双十年华,年轻的生命里,谋定而后动,阴谋诡计,杀伐决明,运筹帷幄,玩弄世人与鼓掌之中,他自以为谋略无双,聪明了得,无人匹敌,可是到头来,竟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他有多么失败,所以即便她如此对他,他也没有怨念,难道她只能是他摧残的对象?他们的恩怨还没有了结!
“竹儿,不要想逃,此生此心,你已是朕的,别想再逃脱,你终究是朕的女人!别逼朕,否则朕会用这血染的天下,作为你红色的嫁纱。”阴森冰冷的语调飘荡在营帐之内,久久不散,而她却不以为然地哂然一笑。
“笑话,我们早就和离,你没有资格禁锢我的人身自由。还有秦政,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要告诉你,吕妙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吕清竹从没对你说过一句谎话,我就是你要找的丑丫头,就是夏桐熙。”直起身子,朝着门边走去,掀开帐帘,回首侧望,决然洒脱,眸底带着那么一丝高不可攀的倔强。
这样的她,才是他最惊艳的模样,政王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