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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悠扬突然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送给你,拿着。”
这声音很唐突,唐突到悠扬并不确定是对自己说的。
她转过身,惊奇地发现那名少年居然又跑了过来,他把那一袋法棍递到悠扬的怀里。
“送给你的,小妹妹。”他重复道,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笑。
那一年,悠扬九岁,矮矮的个子,因为营养*而削瘦的脸颊和肩膀,脏兮兮的一身,根本不能称之为美丽。
十六岁的水木华堂,已经是翩翩少年。
高高的个子,从家族遗传而来的均称精致的五官,还有那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悠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王子,茶弟也呆呆的看着。
水木华堂是那样的高,身材纤细挺拔,他俯身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儒雅和恭谨。
那名贵妇人已经又跟着跑了过来,她责备似的拉了一下少年的手臂,皱着眉:“干什么,华堂,跟小叫花子说什么话?”
悠扬看到叫华堂的少年嘴角依然上扬,只是带了一丝冷色,他只把装法棍的袋子塞到了悠扬的怀里。然后转身对贵妇人说道:“没有啊,我觉得这个小妹妹很可爱,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贵妇人的声音是那种略带沙哑的,可是听到少年这般说,立刻有些尖了:“什么妹妹,你说的什么胡话!”
少年已经放了手,转身挽着贵妇人的手:“我说的是雅姨妈的宝宝啊,那个妹妹看起来就很像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雅姨妈的宝宝已经去世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妹妹!”贵妇人非常严厉地斥责着少年,“你给我记住!你是我们水木家唯一的继承人!”
少年原本亲热地挽着贵妇人,听到这句话突然把贵妇人的手一甩,又快步往前方走去。
急的那贵妇人又跟着跑了起来:“华堂!华堂你给我站住!”
………………………………
367 九年后的重逢,梦碎的开始
九岁的邂逅,对于悠扬而言,是一场难以磨灭的记忆。
那个少年突然闯入她的世界,又突然抽身离去。
那一大袋法棍面包救了悠扬和茶弟的命。
原本他们可能会在那个冬天饿死在街上,可是因为有了一袋食物的支撑,他们有了回家的勇气。
在那个支离破碎的家里,悠扬把面包递给了后妈和爸爸。
后妈把面包倒在油腻腻的餐桌上,袋子底的钞票也随之倒了出来。
那是悠扬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现金。
悠扬和茶弟都是那么的惊讶。
他们没有想到,那个少年跑开又跑回来的那一刹那,就往袋子里装了那么多钱。
后妈和爸爸看到那笔钱笑开了花,于是也再没有吵架。
反而是出去买了肉和菜,一家人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晚餐。
这短暂和难得的幸福时刻,悠扬认定,是那个少年送给她的礼物。
虽然,这礼物简单粗暴,仅仅是食物和金钱。
也是他最不缺少的东西。
悠扬在本子上一笔一划的写那个少年的名字:水――木――华――堂
多么好听的名字,和他的声音一样清秀,和他的容貌一样俊朗。
她没钱买本子,就在用过的作业本纸背面写,写完一本又一本,到了她高中毕业的时候,所有的本子累积起来,有三大箱子。
悠扬从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谈过自己的理想。
在她的心里,那四个字,就是自己所有的梦想和寄托。
甚至承载着她人生所有的希望……
悠扬逐渐长大,逐渐知道了水木这两个字,在c市意味着什么。
知道了水木家的堂少,又意味了什么。
有时候,她会在财经杂志上见到他的新闻,配图是他的照片,嘴角永远带着遥不可及的微笑,有一种生疏的优雅。
悠扬人生干过最不道德的事情,就是悄悄在书店撕下水木华堂的图片。
因为她买不起杂志。
他比她大很多岁,因而很早进入水木财团继承家业。
悠扬知道她与他之间的察觉,但是她比爱自己还要爱着这个男人,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关注他。
她有时候觉得,他是她做过的最长的一个梦。
那个寒冷冬天,穿着灰色大衣的少年,一直活在她的梦里。
她记得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还有说过的每一个字。
他说过她像他的妹妹,过世的妹妹,这是真的吗?
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假如又一次相遇,假如命运垂青,他还会记得她吗?还会觉得她像他妹妹吗?
就算是妹妹也好啊。
只要是一个在他心里可以留下些许印象的人,也是好的啊。
悠扬从来没有奢求过更多。
她只求能够安静的爱他,遥遥的看着他,只要能让她爱他就可以了。
她的志向也很简单。她要好好读书,要考上大学,而且是财经专业,等她毕业以后,她就要去水木财团应聘。
进了财团,她就可以经常看得到他了吧。
哪怕是堂少永远也不会发现她,不知道她的存在,哪怕堂少会爱上别的女人,会和别人结婚生子,那能够近距离的看到他的人生,她也是幸福的。
这个夜晚温度有点低。
悠扬一个人孤单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不喜欢任何人送她回家,因为如果路上有别人的话,就会和她交谈,会打搅到她沉浸到往事中去,也会打搅她去思念一个人。
悠扬依靠这么一点卑微的精神生活而支撑着整个人鲜活。
她拉了拉自己包的肩带。
走过街角。
突然间,她看到路旁有一辆黑色的林肯车,一半车身在路上,另一半车身却在路边的绿化带上。而它的车头,竟然撞在绿化带的一颗树上。车身行云流水的线条,却在车头出戛然而止。
悠扬吓了一跳,禁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绿化带上是一颗雪松,树枝粗壮,如今却是被撞成了两截,树冠繁茂,此刻却完全折断下来,砸在了车顶盖上,顺带也把车头的挡风玻璃遮得严严实实。
悠扬急忙跑上前去,努力去扒拉车前窗。
车窗贴了很隐秘的膜,因而看不大清楚里面。
悠扬只能依稀看得到驾驶室的座椅被拉倒,有一个男子正躺在里面。
悠扬拼命地拍着车窗:“先生!先生你醒醒啊,先生你怎么了?”
她拍了好一会儿,车内却毫无动静。
悠扬想要开门,车门却从里面锁死了。
她别无他法,只能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刚刚按下一个数字,身旁的车窗却无声的落下了。
那时候,悠扬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梦里的声音:“什么事啊,小姐?”
她惊悚地转头,手里的手机已经落在了地上。
她看着从车窗里的男子,他扶着窗沿,正从那幽暗的空间里,带着含笑的双眼,看着悠扬。
悠扬的心停止跳动了。
她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九年的思念,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重逢。
她说不出话来,如同九年前那般,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像看着一种完全不属于自己世界的高等生物。
她想过很多次自己再一次见到他时的场面,她甚至对着空气练习过很多次。
每一次都带着蜜糖一样的笑,脆生生的叫一声“堂少”。
可是此时此刻,这么唐突,她所有的练习成果都化作乌有,起不到半分的作用。
水木华堂也在看着她。
他的目光自下而上,带着一种她根本无法解读的神色。
悠扬觉得他的眼神是绅士而礼貌的,但是这伪装之下却流动着某种情绪,她闻到车里有浓烈的酒味,她甚至瞥到在他的副驾驶旁,有一个空掉的酒瓶。
一边喝酒一边开车,这样酒驾,难怪会撞到树上了。
悠扬觉得各种惊心。
她还没有把自己乱糟糟的脑子理顺,水木华堂已经从车里伸出了手。
悠扬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因为,他伸出手,摸到了她的脸颊上。
他的手指,慢慢从她的脸颊抚摸过,然后摸到了她的脖子上。
下一秒,悠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从车内伸出了头,与此同时,他揽着她的脖子,将她拉近,吻上了她的嘴唇。
整个过程,悠扬一直在一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