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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喝了几杯酒,便沉沉睡去了。酒气蒸得少女姣好的脸蛋微显红润,美艳动人,长长的睫毛上犹带着几滴泪珠。少年抱着少女放到床上,皱眉:她似乎又轻了。
抚着少女浓密而卷长的睫毛,少年渐渐低下头,在少女的双唇上印下一个吻:“爱哭鬼。”语气中浓浓的不舍与眷恋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楼下,大批侍卫静悄悄地侯着,却无一人敢催促,只有那高头俊马在不耐烦地打着响鼻。
少年俊逸狭长的双眉一轩,抽出匕首,割下少女一缕秀发,轻轻放入荷包内。直站身子,再次凝视少女无邪恬静的睡颜,翻身跃下窗外,稳稳地落在马背之上。
“殿下。”英陌行了一礼。
月无盈手一挥,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二楼的窗户,许久才低声道:“走。”
“一眼之念,一念执着,注定就此飞蛾扑火。最好不见,最好不念,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
“吁。”身后突然传来少女轻轻的歌声,少年勒马回望。
“明知是祸为何还不知所措。多一步的擦肩就步步沦陷。”
“英陌。”少年眼中流露着不安:“你去吩咐无欢,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的安全,若少了根头发,叫他提头来见。”少年是第一次流露出这么决然的神情。
“是。”英陌调转马头,往客栈奔去。
“是时间的过错让我们只能错过,我多么想念你多么遥远。早知道结局是不能抗拒的错。早知道是苦果,我亦不想逃脱。”
“月月……”少年轻唤。
“转身之后……情深,缘浅。”倚在窗边,远远着着马蹄卷起的尘土,我默默地道:“盈哥哥,珍重,一千个珍重,一万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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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辞而别
我睁着眼睛到天亮,脑中仍然一片混乱,愁肠千百转,极想流泪,然而为我拭泪的人却都不在了……昨夜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般难熬,我实在倦极了,不知不觉睡去。
这一觉睡得沉长,醒来已是中午,我却动也不想动,怔怔地想着盈哥哥又想淌泪,我们最终还是分开了,没有谁对谁错,都是命运弄人。
“姑娘,可想吃些东西吗?”小梨一直守着我,不安地道:“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我摇摇头:“准备浴水,我想洗澡。”
“这是我刚煮的醒酒茶,姑娘好歹喝点吧!会舒服一些的。”小梨端来一碗茶。
我点点头,坐起来喝了醒酒茶,才觉得胃里有些暖意,顿时舒服很多。
“谢谢你,小梨。”我将碗还给她。
小梨连忙道:“这是应该的,月公子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姑娘。”
提起盈哥哥我又是一阵黯然。
小梨知我心事,又道:“姑娘睡了一天了,起来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我这就准备热水去,洗个澡也会精神一些。”
“好。”
小梨手脚很麻利,先替我端来食物,才去安排烧水。
我虽然吃不下,还是勉强喝了一碗粥,事实上,现实也不容许我再任性下去。
“小梨,你知道星国怎么去吗?”我从浴桶里站起来,小梨连忙替我披上浴巾。
盈哥哥走了,现在开始只能靠我自己,也许,我本来就应该只是一个人。
“我也没有去过,不过听店里的客人说,一路往南走官道的话,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呢,我想还是走水路好!客人们都说星国的风景是天下闻名的,其中水景更是一绝,沿江十八镇每个镇都是美不胜收的名迹。”小梨替我擦着湿漉漉我长发。
“十八镇?”
“对呀。我都是听客人们说的,由日国与星国的边境开始,水路往星国国都要经过十八个镇,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桃花岛与百花镇,还有星仙镇,顶针镇……”小梨滔滔不绝地道:“对了,天下闻名的桃花公子便是在桃花岛,不过听说难见得紧。姑娘,我们去星国时,会去桃花岛看看么?”
“这个,这个,让我想想……”
“嗯。不过,我想桃花公子一定没有月公子长得好看。小梨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到像姑娘与月公子这般天仙一样的人呢。”
“是么?”我勉强一笑,显得心不在焉。
“姑娘,你是不是想月公子了?”小梨的口气突然迟疑起来。
我从铜镜中倒望她关切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兴许,是有一些想的吧!”不,我是很想,很想他。
“姑娘一定要去星国吗?若是舍不得,咱们便去月国找月公子吧!”
我摇摇头,拿起梳子:“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小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从我手中拿过梳子开始梳理我的长发,梳了一个半髻再插上一朵珠花,还是忍不住道:“其实那天下才艺大会还有好几个月,姑娘可以跟月公子一同回月国办完事再去星国的。”
我惊诧地看了小梨一眼。
小梨连忙道:“姑娘,我是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不忍看着姑娘这样思念月公子罢了。”
我淡淡一笑,想了想道:“小梨,有些事情,比两个人在一起重要,你还小,是不懂的。”
小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也不敢再问了。
“小梨,一会你去买些安神的香回来,我夜里睡得不太好。”
“是。可还要买什么么?”小梨应了一声。
“不用了,你现在就去吧。”
小梨离开后,我开始打包行李。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几套衣裙是月无盈替我买的,他很细心,连我的贴身之物都是他亲自去选的。很多不适合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我都埋在迷雾林里了。
吃过晚饭,小梨点燃烛火,又替我去铺床。
我突然叫道:“无欢大哥,你在吗?”
静得片刻,窗外传来无欢的声音:“龙姑娘只管吩咐便是。”
“明天一早,我想启程去星国,请你帮我安排一辆马车。”
“是。”
“姑娘,咱们明天就要走了么?”小梨开心地问我。
“是呀,小梨会舍不得吗?”我微微一笑。
小梨马上摇摇头。
“小梨。”我将头上一只珠花拔下来,插到她的发髻里。
“姑娘。”小梨惊叫了一声,想去摸又不敢。
“我与你有缘,瞧着便喜欢。”我微笑地望着她:“你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吧,又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小梨低声道:“知不知道也没关系。他们把我卖了,不知道也许心里更好受一些。现在能跟在姑娘身边,便是有没父母也没关系。”
我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的。”
小梨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姑娘,明天咱们就要走了,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不急,你再陪我聊一会。”
小梨听话,又乖乖坐下来。
楼下有马蹄声响起,我推开窗正是无欢离开了。我知道他功力高极,只要他离开了,剩下的四个侍卫便不算什么了。我微微一笑,也许他根本想不到我会独自离开。再说了,甩人我可是高手,从小时候开始,爸爸派的哪个保镖没把我跟丢过。甩人的第一要诀,就是要让对方无比的相信,你是一个乖小孩,让人毫无防备。
我在房里点了极香的熏香,没聊得几句小梨便开始眼神困倦,我微笑道:“小梨今晚陪我睡吧。”
小梨揉着眼睛:“可以么?我睡地上打铺盖便行了。”
我摇摇头:“不用,就睡床上吧。”将她扶到床上躺着,替她盖上被子。
望着她沉睡的样子,我叹了一口气,又将一千两银票放到她怀里,低声道:“对不起,你是个好孩子,好好的过你的人生吧!那是我期望的人生呢!”
我换下一身罗裙,穿上运动服,戴上鸭舌帽,背上背包,吹熄灯火便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幸好晚上人少,看见我这身奇怪打扮的人也没有特别注意,我很容易地便溜出后门。
回头望了客栈一眼,叹息一声,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无欢回来之后,从窗外望了一眼,只见床上人影已沉沉睡去,却没有留意到桌上的字条:无欢大哥,请代我将小梨送往月国交托盈哥哥善加照顾,不辞而别,望见谅。弯月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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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锦绣舫(一)
“大爷,请问河边怎么走?”我拉住正在收馄炖面摊的老大爷。
老大爷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这么晚了,要去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