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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司徒凝冰掩口轻笑,“你家小姐我像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么?瞧着罢,他从我这里拿走多少,以后都得给我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瞧着小姐嘴角越来越深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见怜忽然就觉得杨熠不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些同情他。
司徒凝冰透过车窗望着城门惋惜道:“真是可惜,也不知皇城的守卫看见一身女装的太子殿下会是什么表情?”想象着杨熠出丑的情景司徒凝冰心情大好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穿过厚厚的车壁四散开来。
紧挨着她们后面排队的一辆马车上,一个青衣小厮皱着眉头道:“公子,这姑娘不知道死到临头了,还笑得那么欢咱们是不是提醒她一声?”想起那姑娘身边的俊俏小丫鬟他就有些于心不忍。
被他称作公子的李嘉懿正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道:“你怎知她死到临头了?说不定她福星高照呢?”
小厮瞪大了眼睛,“她把太子扮成个女人还拿他当侍女使唤,太子会放过她那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了!”
“照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也很危险?”李嘉懿缓缓睁开眼睛,“这一路上我们可没少奚落他。”
“那怎么一样?”小厮一脸憨厚的笑道:“我们不是‘不知道’他是太子嘛,这不知者不为罪。”说完他自己好像想起了什么,拍着大腿道:“对呀!她们也不知道!谁叫他自己没表明身份,人家救了他一命又好心收留,白吃白住的欺负一下解个闷怎么了!”
李嘉懿笑了笑,摇头道:“你真当她是闲的没事欺负个落难之人消遣着玩儿?”
小厮挠了挠头,憨笑道:“是有点儿奇怪,要是照戏文里演的,太子生的那么俊俏,一般的姑娘要是救了他那还恨不得以身相许?可是这位姑娘一路上可着劲折腾他,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何止是她?”李嘉懿补充道:“她身边的侍女看太子的眼神简直就像有灭门之仇。”
“公子?她们不会是跟刺客一伙的的罢?”
“说不准。”这一点李嘉懿早就猜测过,只是线索太少实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打算试她一试!
过了延平门李嘉懿吩咐车夫赶上前面的马车与其并驾而行,在宽阔的长安街道上倒也不显得拥挤。
司徒凝冰正靠在车厢上小憩冷不防听见一阵“咚咚…”敲击车壁的声音,她还没多大反应见怜已掀开车帘探出头去恼怒道:“什么人?!”
马车外李嘉懿的随身小厮清书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羞涩的笑道:“我家公子有几句话要与你家小姐说烦请姐姐通传一声。”
“有何见教?”司徒凝冰没有露面声音却通透车壁传了出来。
“不敢”李嘉懿透过车帘往外瞧去,见对方没有露面顿了顿才道:“只是想提醒司徒小姐,这世上不平之事太多,当忍则忍,能退则退没必要为了一口气误了自己性命。”
被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司徒凝冰倒也不惊,只悠悠道:“我应该说你是五十步笑百步还是贼喊捉贼呢?李公子?”对方猜出了她的身份,她又何尝猜不出他的?自己落井下石落得乐此不疲居然还有脸来教训她?!
“走快些!我赶着回府!”司徒凝冰懒得与他纠缠高声吩咐赶车的冰奴甩掉李嘉懿的马车。
冰奴接到命令扬起鞭子将马车赶得飞快,不一会儿李嘉懿就只能瞧见飞扬的尘土了。
“咳咳…”清书被突如其来的尘土呛得直咳嗽,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道:“公子,她怎么知道您的身份?”
李嘉懿瞧了自己的双腿一眼,不以为意道:“天下间残废的世家公子可不多,她又不笨猜也该猜的出来。”他的语气浑不在意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可清书还是怕他难过忙转移话题道:“那公子是如何知道那位姑娘身份的?”
李嘉懿笑了笑,“一样的道理,我的腿,她的脸都是最好认的标记。”
清书为了让自家公子不再记挂着自己的腿继续转移话题道:“她就是那个废太子妃?怨不得跟太子好像有深仇大恨似得,得不到就要毁掉,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李嘉懿瞥了他一眼,下定决心再让他看见清书看唱词话本就扣月例!“你说得那是失心疯,这位司徒姑娘最多是任性泼辣了些,脑子可是清醒的很。你别看她一路上变着法儿的刁难太子,可哪一次不是点到即止,即将太子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至于把他气走。假设那些刺客不是她的人那我大概能猜到她为何要折腾太子了。”
“为何?”清书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家公子。
李嘉懿淡淡一笑,与以往的清冷不同这个笑容里多了一丝温度,“宫中传言司徒小姐的容貌之所以会毁是因为当年入宫被太子推入荷花池导致昏迷不醒,夜宿淑妃寝宫又逢走水才伤了容貌。女子自来将容貌瞧得比性命都重要,走水虽然是巧合可她容貌被毁太子多少是有责任的,碍于身份她不能对太子如何,如今太子落难撞在她手上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怨不得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都十多年了司徒小姐还记着当年的仇呐!”清书一脸的感慨。“公子,我们这一路上没少得罪她,您说她会不会找机会报仇?”想起太子一路上遭的罪清书心有余悸。
李嘉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个猜测看似合理却存着一处疑点。既然司徒小姐与那些刺客并无关联为何自她出现之后就再无行刺?想不通这一点她便依旧是有嫌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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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小离家老大回
延康坊的大将军府门前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马车里司徒凝冰正悠闲的品着新砌的庐山云雾,见怜不时的掀起帘子往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里张望脸上露出焦急之色,“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还不见有人来迎接?”
“急什么?”司徒凝冰呷了一口香茗,悠然道:“我离家十载,如今突然回来了总要验明真身辩个真假才能迎回家,否则接了个假的回府空欢喜一场不说,更伤了司徒氏的颜面。”
见怜原想埋怨两句司徒府的办事效率,转念一想不好编排主子的家人,只得捡好的说,“夫人十年未见小姐,如今小姐回来了必定是又惊又喜。说不定这会儿正安排酒宴给小姐接风呢。”
话音刚落就见正门匆匆忙忙走出了二三十个丫鬟仆妇走到马车前齐刷刷的请安。司徒凝冰透过车帘往外瞧去领头的是一个管事媳妇模样的少妇依稀有些眼熟,凭着记忆问道:“来的可是喜鹊?”她记得当年身边的大丫鬟好像叫喜鹊。
那管事媳妇闻言红了眼眶:“小姐好记性,奴婢正是喜鹊。奴婢奉了夫人之命特来迎接小姐。”说着便让家丁将马车引到二门,自己带着丫鬟仆妇们跟在后头。
车帘子慢慢拢起,马车上跳下来一个明眸皓齿的绝代佳人,梳着百花分肖髻一身湖水绿的窄袖纱裙衬得肤如凝脂面若芙蓉宛如碧波仙子,丫鬟仆妇们都不由在心中暗赞:“小姐真是个大美人。”
岂料美人回身行礼恭敬的拢起车帘,伸出雪藕一般的皓腕。马车中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芊芊玉手搭上了她的手腕,阳光下那只手莹白如玉完美无瑕,光是一只手就美得叫人目眩神移,生生将那美人压了下去。
蓝衫女子缓缓从马车上走下,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慵懒的味道,妩媚优雅真真是风姿绝代,众人用了很久才注意到她面上戴着面具,恍然大悟:这才是真正的小姐!
还是喜鹊先反应过来,笑着上前行礼道:“夫人已在天香馆等候,小姐快过去罢。”
司徒凝冰点了点头,扶着见怜的手腕随着她往正院天香馆去。一壁走一壁与喜鹊闲话,“你如今在哪里当差?”
喜鹊回身恭敬的回道:“奴婢托小姐的福又得夫人抬举如今管着府中的针线衣物。”
“十年不见你倒也学会说好听的话了。”司徒凝冰还是喜欢记忆中那个话不多却勤快能干的丫头。
喜鹊的脸有些红却异常认真道:“奴婢说得是真心话,当年若非小姐维护,奴婢还不知怎样?夫人也是因为小姐看重奴婢才叫奴婢管着针线房,奴婢有今日都是小姐的恩典。”喜鹊是个认死理的丫头,这么多年始终记着黄莺当年陷害自己是小姐一力维护才没被害了去,自己出嫁小姐还给了极丰厚的嫁妆给足了体面,这在司徒凝冰眼里是理所应当的可在喜鹊眼中却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