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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六看了石聆一眼,又想说话。
“还要喝?”石聆的声音较平时又柔和了许多。
赵六何等机智,早已知晓敌我双方实力悬殊,面对石聆灼灼地眼神,他果断挥了挥手,怂之。
另一头的孙璞玉倒不是个轻易服气的,只不过刚才敬了最后一杯酒,这会儿已经开始打鼾了。
程姑震惊地看腊九:“姑娘一个人干的?”
腊九愁眉苦脸地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这三个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在外头疯玩了一个多时辰,随即饿得肚子咕咕叫。这大过年的,又是傍晚,连酒楼都歇业了,腊九便被石聆威逼着颠了几个小菜,又搬了些好酒出来。原本说好,小酌怡情,席间不知怎地,孙少爷和赵老板便不对付起来,你一杯我一杯,没完没了。
石聆被吵得头疼,就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把两个人都放倒了。
围观了整个事件的腊九表示他不想点评。
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程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腊九啊,我觉得,咱们家的姑娘,着实凶猛了些。”
天色已晚,总不能让这两个人就醉死在锦绣坊。
石聆站起身,微晃了两晃,找到平衡后,对着一脸震惊的腊九和程姑道:“我好像有些醉了,不便送客,你们去通知两家来接人吧。”
那语气,真正一个云淡风轻。
程姑和腊九再次拜服。
赵六就住对面,到永乐布庄一敲门,自有伙计来接人回去;孙璞玉麻烦些,孙宅距离锦绣坊还有段距离,送信的人一来一回需要时间。天已经黑了,不好叫他进内宅,只得先叫孙璞玉这么睡着,由腊九在一旁照看,程姑去准备醒酒汤。
石聆坐在门槛上吹风,心里有些懊悔。
今天这事她是过了。原本是忽来的兴致,趁着年景叫上这两个还不错的朋友吃顿便饭,却是没有守住心情,一不小心喝得随心所欲了些。
石聆酒量很好,但是酒品却并不好。她喝酒不上脸,所以就算喝多了,外面上也看不出不同,况且她醉酒后不哭不闹,唯一的爱好就是……欺负人。每次看到那些人震惊的表情,她便觉得好玩极了。大概她骨子里真的是个恶人吧,石聆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坐在门口吹夜风。
过了今夜,便是年三十,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她在古代过的第一个年。
她来到这里,竟是不知不觉一年了。
从浑浑噩噩,到恢复记忆,从找到线索,到现如今的线索再断,这样自顾不暇的,居然也做了不少事情,交了许多朋友。她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大和尚杳无音信,回家之事毫无线索,连梦境都离她越来越远。
夜幕降临,街上行人渐稀。不知几时开始下起簌簌的小雪来,商贩哆嗦着搓手,推着小车收摊回家。
这样冷的天,奔波在外何其辛苦?然家中自有糟糠之妻暖炉热汤,慈母老父嘘寒问暖,虽苦亦甜。
她的家又在哪里呢?
酒劲终是有些上头,石聆垂着眼帘,微感一丝倦意。
远远的,有马蹄声传来,不知道又是谁家归人。石聆想起中学课本上的一首诗:我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过客。
不一会儿,马蹄声渐去,雪地里传来缓缓的,沉着的脚步声。
想是孙家的伙计来了。把孙璞玉安排妥帖,她也要回去睡了。
石聆抬手道:“程姑,落锁吧。”
手搭上对方的瞬间石聆身体一僵。
掌心传来陌生的热度,不是程姑,程姑还没回来。
没等石聆回神,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许久不见,阿聆长成大姑娘了,这番打扮,甚是好看。”
石聆猛然回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端方模样,下雪天不知死活地摇着把点缀了梅花的扇子,四平八稳,又情怀得要命。只是那眉间眼角年少的优柔终是淡去了几分,化作行止间不经意流露的另一种味道。
好像什么都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一瞬间,石聆只觉得酒劲儿全都醒过来了,好半晌,她才讷讷地道:“新年快乐。”
那人听罢,笑容宛若从前。
“多谢阿聆,这是为兄今年听到的,最好的一句话。”
单为这一句话,也不枉他,踏雪而来。
袁清想。
一别近一年光阴,竟隐隐有隔世之感。
说起来,也不知道袁清在忙什么,连封书信也不曾给她,他们之间仅通过腊九传过两次话。可石聆却总觉得对这个人还是很熟悉,仿佛昨日这人还被自己逼着在书房练算盘,还在跟着王莞凑热闹,要和自己义结金兰。
程姑和腊九见了袁清也吓了一跳,不过更多还是高兴的。细问之下,才知道袁清一路风尘,连夜策马而来,此刻居然还饿着肚子。
石聆无语,就古代这交通水平,便是把马骑死了,也不过就是快上一两天,何必呢?何况他还早到了一天。
“你傻呀?饿死了怎么办?”
许是久别重逢,石聆连出口的数落也不自觉地透着些亲昵――得知有人大老远地跑来,就为了陪她过年,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连方起的愁思都因这人的到来淡去了许多。
袁清任她数落,也不还口,倒像是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腊九,再取些酒来。”石聆道。
“啊?姑娘,不能再喝了!”腊九被吓到了。
石聆叹息,道:“拿来给袁大掌柜暖暖身,放心吧,我已喝醉,不喝了。”
喝醉?
袁清看了眼角落里醉死的孙璞玉,再看看一身清爽,双目明亮的石聆……以后绝不能和这丫头拼酒,袁清默默记下。
不一会儿,孙家的人来了,废了好大劲儿才叫醒睡眼朦胧的孙大少。孙大少稀里糊涂地起身,被孙家家仆搀扶着出门,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停。他回过头,看见吃饱喝足,心安理得往内院走的袁清。
突然,孙少爷像很生气,嘟嘟囔囔地道:“琮秀,他为什么不走?”
石聆一愣:“他为什么要走?”
“天色已晚,孤男寡女,你们……不能在一起!”孙璞玉闭着眼睛,认真地嘀咕着些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的话。
石聆失笑,道:“可这是他家呀,他当然要回来。”
石聆随口说着,没注意到袁清听到“家”字时神情一滞。
孙璞玉却闹得更凶了:“不对不对!既是他家,你为什么会在他家?琮秀你来……来我家!”
孙璞玉说着就要上前抓石聆,不想却被人一挡,那人也不知道是几时凑过来的,且手劲儿不小,捏得孙璞玉胳膊一疼。
袁清面上依旧笑着,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孙兄,装醉可非君子所为。”
不理会孙璞玉一瞬的僵硬,袁清退后一步,对孙家下人道:“你家少爷醉的不轻,快送他回去吧。”
“是是,多谢袁掌柜……”孙家家丁连声道谢,搀扶着醉得走不动路的孙璞玉上了马车。
石聆方才被挡住视线,对于这边发生的事并不清楚,只瞧见袁清对着孙家离去的马车冷笑。不想袁清刚回过头,便敛了笑,扇柄在石聆头上一敲。
石聆吃疼:“干什么?”
“以后这种醉鬼不许留在家里,直接扔雪里埋了。”
石聆怔忪片刻,明白过来,不由觉得他小题大做。
――这老妈子,一回来就管东管西。孙璞玉都醉成那样了,还能干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对手戏总是很开心。
大概我还是适合些言情,可是没有大篇幅剧情支撑的言情我下不去笔啊qaq你让我整篇的写对手戏,我怕又找不到感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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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夜话
袁清这次回来,还带了石聆一直心心念念的《行止记》下册,那本《秀丽记》。石聆看到书的瞬间,难得地露出些孩子气的兴奋,捧着书本爱不释手。随即她又觉得有些奇怪,这书的上册是王莞送她的,她虽然甚为遗憾不得下册,却也只在不久前的信中倾诉过,不过转念一想,袁清与阿莞是什么感情,这事他从阿莞口中得知,倒也不奇怪。
想到这,石聆问道:“大过年的,你就这么跑出来?”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事,”袁清看出她的担忧,道,“想来看看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