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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端坐在紫檀木制的八仙椅上,一张略显老态的面上此刻不带半分表情,让人无法分辨她的心思。
望着跪在地上的岑青兰,老太太凤眸中划过一丝厌恶之色,不过却一闪而逝,并未使得旁人发觉。她微微勾起菱唇,缓缓开口道。
“你倒是个有胆量的,居然敢谋害正儿。”
老太太这平静的言语让岑青兰心脏猛地一缩,只觉浑身发冷,怕是今日讨不得好了。不过即便如此,岑青兰自然可不会乖乖俯首认罪,当即便泪盈于睫,泣声道。
“老太太,妾身冤枉啊!您怎能因着那魏婆子一面之词,便定了妾身之罪?老爷之于妾身而言,仿佛苍天一般,妾怎会谋害于他?”
先前老太太便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并未有几分确凿的证据,所以才未曾发难。如今魏婆子主动吐口,她便理清了整件事,所以自然是不耐再听岑青兰的狡辩之词。
“这么说,你是觉得老身老眼昏花,冤枉了你?”
老太太神色未变,甚至出口的言语中还带着几分温和,但岑青兰却猛地瞪大眸子,一个劲儿的摇头,颤声道。
“妾身并非这个意思,老太太莫要误会了。”
岑青兰素日艳丽的面上,此刻倒是热闹的厉害,其上的脂粉融了,五颜六色,好不斑斓,看着便仿佛戏子一般,真真上不得台面,使得老太太对她更添了三分厌恶。
“罢了,我也不欲听你辩解。先前将阿赵禁足一月,如今查明此事与阿赵无关,倒也是冤枉了她,眼下你便好生在佛堂思过一年,扣除半年月例罢。”
听得此言,岑青兰面上显出一丝不可置信,她无论如何也并未想到,老太太居然会如此心狠,将她拘于佛堂一年。
须知,这与赵月如留在琼枝阁中禁足可全然不同,佛堂那般地界儿,可是万万不能将丫鬟婆子带入其中,否则如何诚心礼佛?
思过说着好听,不过是为了磋磨她一年时光罢了!
若是在佛堂中待上一年,且无旁人伺候,她那娇艳的容貌还能留得住吗?她那芊芊玉手还能提笔作画吗?粗笨的手足岂不与粗使婆子别无二致?
岑青兰现下是全然明白了,这一年佛堂的思过,便是为了让自己失了薄正的宠爱,老太太当真好狠辣的心肠!
岑青兰深吸一口气,凤眸中盈满水雾,一滴泪顺着那姣好的肌肤缓缓流下,落在地上,沾湿了石板,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由心生怜意。
“老太太,您能让妾身见见二老爷吗?”
岑青兰心下明白,如今能救她之人,便只有薄正了!薄正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大员,如果他存心要留住自己,老太太定然不会闹的太过难看!
薄正便是她岑青兰唯一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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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佛口
见着岑青兰凤眸中闪过的光亮,老太太心下讥讽更浓。甭看老太太是大姓何家出身,但后宅中的阴私事儿可并未少见,如今薄府连一个庶出的老爷都没有,由此便可瞧出一二了。
偏生这岑青兰还不知死活,妄图在老太太面前蒙混过关。老太太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望着跪在地上的岑青兰道。
“你以为向正儿求情便有用了?一个小小媵妾罢了,难不成还能使得正儿违逆老身的意思?”
老太太言语中透着一股子无法言喻的寒意,让岑青兰心惊,她心下的想法此刻半点也瞒不住老太太,如此的话,还怎的脱身?
“老太太,您为何不放过我?为何不放过我!真真是因为赵月如那个贱人吗?我哪里比那个贱妇差?”
岑青兰不甘的叫喊,便仿佛坊市中争论的粗鄙妇人一般,吵闹不休,老太太年岁大了,更是喜静,最最厌烦这等撒泼放赖的妇人,当即便眉头一蹙,冷声道。
“你哪里及不上阿赵?在我看来,你何处都及不上阿赵!性子嚣张,阴狠毒辣,不知收敛,不过一个小小的媵妾,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我寿吾院可是你能放肆的地界儿?做人还是要识时务才好。”
话落,老太太便再一次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其中的铁观音,而后冲着一旁候着的何嬷嬷道。
“阿何,你便将阿岑送入佛堂罢,派两个粗使婆子看守着,也好还咱们薄府一个清净。”
“是。”
何嬷嬷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推开雕花木门,唤来了两个粗使婆子。而后便冷淡的开口说道。
“你二人便扶着咱们兰夫人走罢!省的搅扰了老太太休憩。”
见着那两个虎背熊腰的粗使婆子,跪在地上的岑青兰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她不要去佛堂那种鬼地方!她不要去佛堂那种鬼地方!
“滚!你们滚开,不要碰本夫人!”
岑青兰猛地站起身子,不住的挣扎开来,尖锐的指尖狠狠的刮着那两个粗使婆子的面皮,上头即刻便显出一丝血痕。受着疼痛,那两个婆子出手也没了怜惜,狠狠的扭住岑青兰的手臂,撕扯了好一会子,这才将岑青兰给制住。
经过先前那番挣扎,岑青兰一张艳丽的芙面上头留下了一片红肿,唇角溢出血丝,绾着墨发的空雕花芙蓉玉环也坠落在地,登时便四分五裂,看着好不狼狈。
何嬷嬷见此情形,一张苍老的面庞上也显出厌烦之色,当即便挥挥手,道。
“还不拉她下去?”
听着何嬷嬷言语,那两个粗使婆子也不敢怠慢,便麻利的将岑青兰给带走了。待到岑青兰离开,这寿吾院的正堂之中才恢复了素日的宁静之态。
老太太望着地上碎裂的空雕花芙蓉玉环,面上透出一丝悲悯之色,微微摇头,将腕上的金丝楠木十八子褪下,放入手中细细摩挲。过了一会子,老太太微阖双目,口中喃喃道。
“阿弥陀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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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宁烟
如今岑青兰之事已然解决,薄玉乔自然是要安安生生的,省的惹了老太太的厌,那便不好了。
眼下每日用过早膳,便会赶到华雅阁,与旁的小娘子一齐读书习字,下午亦是由季先生教导琴棋书画,薄玉乔即便得着了赵月如交予的菜谱,也只能在夜间研读,根本抽不出亲自下厨的空子。
日子倒是过的仿佛流水一般,薄玉乔并未感觉什么,转眼又是半年时候过去,这薄府的荷塘中莲花便开的极为繁盛,当真煞是好看。如今薄玉乔已然满六岁了,她是清明时节的生辰,不过那时薄家上下都忙着祭祖,自然无人在意一个小小庶女的生辰。
不过薄玉乔倒是对生辰并不如何在意,她现下挂心之人便只有赵月如一个。如今岑青兰被老太太关到佛堂中思过,那二房的媵妾除了赵月如之外,还有一妇人名为宁烟,府中人称烟夫人,先前因着宁烟的胎象不稳,所以一直便待在锁重楼中,并未出门子,所以薄玉乔也未曾相见。
就在前些日子,宁烟产下一女,不过大抵是孕中亏损了身子,那女娃儿给娇贵的很,如今已然满月,却不敢见风,生怕害了风寒。
薄玉乔虽说并未见过烟夫人,但也曾听闻过这么一号人物。眼下伺候在她身边的玉翠是个伶俐的,她这丫鬟先前说道,这烟夫人是个脾性泼辣的,据闻连薄正有时也要让她三分,若非先前胎象不稳,恐怕薄府的日子便不会如此安宁了。
宁烟产下的女娃儿,是薄正亲自取得名儿,名为玉颜。这薄玉颜便是薄府的五小姐了。
这些日子薄府甚是热闹,不只是因着宁烟腹中的姐儿出生,毕竟薄玉颜不过是个庶出的小娘子罢了,眼下封宁还怀有身孕,老太太自然不会如此落儿媳的面子。
府上众人忙碌的原因无他,而是随夫君远赴太原郡的姑奶奶要回府了。这姑奶奶名为薄娆,是老太太所生的幺女,如今不过二十有三,嫁与太原郡郡守甄宓已然八年,他二人育有一子,名为甄凌,现下都七岁了。
太原郡距京都也是好一阵子脚程,薄娆自从出嫁以后,除回门外便从未回过薄府,如今第一次回娘家,于情于理自然是要好好张罗一番。
眼下薄府掌家之人并非封宁,毕竟如今她腹中的孩儿已然七月有余,即将临盆,自然是经不起折腾。因着如此,虽说大夫人程氏性子有些懦弱,又极为和顺,但与三房的安氏一齐主事,也未曾生出乱子。
又过了三日,窗外还是一片乌黑的暗色,薄玉乔也尚未清醒,躺在床榻上休憩着。突然,她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