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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缘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他看着这个被玄机门视为杀人狂魔的人的时候,眼神中竟完全都是和善之意。
良久,秦川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道:“现在很多事情,我都不想面对。让我思量一段时日吧……”
忘尘缘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了,看向鬼厉,道:“你现在身子感觉如何?”
秦川不用他问,其实早就暗中查看过自己身体,原先胸口被重创至骨折的肋骨已经完全被接好,此刻用厚厚绷带绑住,显然是帮助固定着,至于肩上身上那许多皮外伤,也一一都被包扎完好,伤口中虽然不时传来痛楚,但隐隐有清凉之意传来,显然伤口上敷了极好的伤药,才有这等疗效。
“多谢好友,我已经愈合大半了。”
“那就好。”
忘尘缘站起了身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好友,你安心在这里住下。虽然佛家不问世事,但当年共抗魔祸的情义,尘缘仍旧在心。为了秦川好友,纵使尘缘与天下人为敌,那也是无所谓的……”
说着,忘尘缘双手合十,转身离开了秦川的视线。
“…………”
看着忘尘缘离去的背影,秦川的胸膛中,似有一种无言的暖流汹涌。
或许这个世间,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冷漠吧?
岁月无情荏苒,却终究会有那么两个人,愿真心相待的吧……
……………………
晨钟,暮鼓,日复一日,仿佛永无止境。
每一天,都仿佛与昨日一模一样,有人感觉枯燥,有人便觉得心安,幽幽岁月,或长或短,本在人的心间。
一转眼,秦川已在韶光云院待了多日,听着清晨钟声,傍晚沉鼓,从寺内不知名的地方每天准时响起,默然度日。也不知怎么,才几日工夫,他却仿佛已经融入到这奇异的环境之中,每日里沉默寡言,只是怔怔出神。
他此刻正值壮年,身体那是极好的,虽然受伤颇重,但一来身体年轻,二来本身修行又高,再加上忘尘缘对他极度的大方,有什么好药俱不吝啬,都随便往他身上使用。以韶光云院的地位名声,寺里的好药,自然放到天下也是一等一的好药,药效迅速发挥,他一身伤病,竟是好的极快了。
不过数日,他已经能够下床勉强行走,只是走路时候,胸口依然剧痛,走没有几步,便要喘息不止。不过饶是如此,也已让前来看望他的忘尘缘等人欢喜高兴,赞叹说往日从未见过恢复如此之快的人物,看来不出一月,便可完全康复了。
这段时日,关于秦川过往的爱恨情仇,两人似乎都保持着无言的默契,闭口不谈。似乎此刻在小和尚等韶光云院僧侣眼中,秦川不过是他们好心救治的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不是他们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从玄机门手中硬生生抢夺下来的嗜血魔人。
时日就这般悠悠而过,秦川的身子一天一天好了起来,这几日,他已经能够比较轻松的下地走路,有时晨钟暮鼓响起的时候,他便会拉把椅子打开窗户,坐在窗边,侧耳倾听,似乎这天音寺里的钟声鼓声,对他来说,竟是另有一番韵味。
在他养伤的这段日子里,韶光云院中僧人只有忘尘缘常来看望他,其他僧人几乎都没有过来,或许各自都在修炼,秦川也并没有过问。而因为养伤的缘故,秦川也从未出过这个房间。除了偶尔打开窗户向外眺望,展现在他眼前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庭院,红墙碧瓦,院中种植几株矮小树木而已。
只是对秦川来说,这样一个普通朴实的小院子,竟是有几分久违的熟悉感觉,从他打开窗户的那一天起,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在他心中,却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朝听晨钟,晚听暮鼓,这般平静悠闲的岁月,不过短短时日,竟已让他割舍不下,沉醉不已了。
有谁知道,在他心中,曾经最大的奢望,不过就是过着这样平静的日子罢……
须弥山,韶光云院,那广大恢宏的殿宇庙阁中,那一个陌生偏僻的角落小小庭院里,就这样住着,住着,住着……
……………………
“吱呀――”
木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忘尘缘单独一人走了进来,向屋内扫了一眼,随即落到躺在床上的秦川身上。秦川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忘尘缘微微一笑,转身合上门扉,向鬼厉道:“今日觉得怎样,胸口还疼痛么?”
秦川身子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向忘尘缘看了一眼,淡淡道:“你每次来都要问这句话,也不觉得烦么?”
忘尘缘微笑摇头,目光一转,却是走到另一侧墙下,那幅供奉着观音大士神像图前,从供桌上拿起三只细檀香,放在旁边一直细烛上点着了,然后插在了那个铜质香炉之中。
轻烟袅袅升起,飘散到半空中,那幅观音大士像突然变得有些迷蒙起来,空气中也渐渐开始飘荡着细细的檀香味道。
………………………………
第210章 雪
轻烟袅袅升起,飘散到半空中,那幅观音大士像突然变得有些迷蒙起来,空气中也渐渐开始飘荡着细细的檀香味道。
忘尘缘合十,向观音大士图像拜了三拜,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秦川半晌,忽然道:“你不过来拜一拜么?”
秦川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那幅画像望去,之间图像之中的观音大士面容慈悲,端庄美丽,一双慧眼细长轻眺,似乎正望向世界万物凡人,此时此刻,正似慈悲一般地望着自己。
他心中一动,却随即冷笑道:“我拜她作甚,她若果然有灵,我往日里不知企求上苍与诸天神佛多少次了,也不见他们发过慈悲!”
忘尘缘看了他良久,秦川坦然而视,嘴角依然挂着冷笑,丝毫没有退悔的模样。半晌,忘尘缘长叹一声,转过身来,却是自己对着观音大士佛像低头拜去,口中轻轻念念有词,也不知说些什么。
看着忘尘缘这般模样,秦川唯有摇头。
忘尘缘行礼完毕,转身过来,面上慈悲之色渐渐消去,换上了平和微笑,道:“我看你今日气色不错,而且最近身体也大致回复了,不过我们出去罢。”
“去哪里?”
“随便走一走吧,只要能让你的心结解开。这个神州,终究还是需要你,这韶光云院,也不过是你一时的避风港罢了。”
“…………”
秦川沉默了半晌,这才对忘尘缘说道:“我的确有一个地方想去,你带我去吧。”
“什么地方?”
“十里外的花田,有一个故人,在那里……”
秦川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
“嗯,好友跟我走吧。”
说罢,他头前领路,当先走到门边,开了门走了出去,秦川也随即跟上,不过在即将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不知怎么,他突然又回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那幅观音大士神像图,之间在袅袅轻烟里,观音大士慈眉善目,微微含笑,似乎也正凝视于他。
秦川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却是立刻转身,再不回头,径直去了,只剩下细细檀香,在他身后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轻轻飘荡。
……………………………………
孤舟远颺去无归,悲莫悲兮生别离,徒留嗟者怨落晖,昔人非,惟賸年年秋雁飞……
“浊世尘浪,少了你,唯剩最绝望的孤单,秦川欲忘难忘之痛,却倍添更痛之恸……”
坐在匆匆的坟墓前,秦川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悲伤的人,不能自己,渐入恍昏之际,脑海之中,陡然浮现出过往的回忆……
…………………………
北方冷冽的雪,夹杂着寒风呼啸而过,刮在人的脸颊上,便是一阵阵剧痛。
这般风雪交加的天气里,街上几近无人。
即便小商小贩,也早早收拾好东西,回家去了。蹲在热炕头,喝些祛除风寒的酒,却也闲情轻逸。
可是,就在这刺骨寒风的雪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艰难的前行着。
单薄的衣衫里,冻得有些发紫的小手。紧紧攥着两个黑馒头,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使那馒头不被冻印。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乞丐,瘦弱的脸颊,没有丝毫的血色,想来是常年饥寒交迫,所引发的症状。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脆弱的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浮萍。
破破烂烂的衣衫,根本就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手上无数的冻疮,已然化脓,却又被冻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