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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百遍了。每每看见这七八岁的娃娃坐在青灯下,一遍一遍地抄下去,他真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当得不好,过几日且去看看紫辰他们是怎样教徒弟的吧。
“师傅。”她忽地抬起头,目光闪烁良久才小声嘀咕一句,“我饿了……”
边说,肚子就不争气地叫起来。
“咳。”大约是没料到这一茬,白君卿有些尴尬,差点忘了这娃娃是要吃饭的。
长袖一拂,一碗清粥便出现在了案上。
“师傅不饿吗?”
他摇摇头。
花汐吟捧着那碗粥咯咯地笑,她真是饿糊涂了,师傅是仙,仙怎么会饿呢?
话虽如此,翌日她还是细细挑了一些小果,用心煮了一杯清茶捧去给他。
但是他没喝。
不是因为拒绝了,而是白君卿一整日都不在竹舍。花汐吟就坐在竹阶上,将果茶放在一边,用手撑着小脑袋,从清晨等到黄昏。茶早已凉透了,可白君卿仍没有回来。
“明明说今日要教我念《诗经》的……”她撅着嘴叹息。
被师傅忘在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上次是三天不见人,上上次只有一天,上上上次大概是五日吧……她想,她大概是这世间最**的徒弟了。
“师傅啊……”只觉得眼皮好沉,她便又在这睡过去了。
白君卿是回来过的,因为次日醒来时,花汐吟发现自己躺在屋内的小榻上,身上多了条被子。
“师傅!”她欢喜地跳下床,开始四处寻他。
竹舍外传来飒飒的响声,她追出去看见白君卿正在树下练剑,月白的长衫轻盈如纱,挥舞间衣袂如行云翻飞,掀起阵阵清风。璧骨玉肌,身如飞燕,一柄银锋长剑在他手中矫若惊鸿。剑光四溅,仙气流溢,剑走长虹,如有落星。
她痴痴地望着,一时忘记了说话。
他陡然回旋,身姿洒脱,长剑直指花间,一枚桃花瓣轻落剑身,真像是从绝世画卷中走出的璧人。
注意到站在门前元神离体许久的花汐吟,白君卿利落地收起长剑:“阿吟?”
叫了几声,她才回了神,嗤嗤一笑:“师傅舞得真好看。”
看着那张无邪的笑脸,白君卿无奈地摇头:“饿了吗?”
“师傅再多舞些时间吧,阿吟自己会弄吃的!”边说边一蹦一跳地往屋里去了。
白君卿不解她一大清早为何欢喜成这样,只当是小孩子无忧的天性,便继续练剑了。
少顷,花汐吟捧着一碗酥酥软软的桃花糕出来坐在竹阶上,只穿着一件浅青色的薄衫,早春时节也不觉冷,只小口小口嚼着糕点,笑吟吟地看着白君卿练剑。
看着看着,她时而会抿着嘴,弯起眼笑得开心。
师傅舞起剑来真是*呐……
一直到白君卿练完,她还是撑着下巴一个劲傻笑,白君卿都走到她面前了还没察觉。
“在想什么,阿吟?”他没忍住在她光洁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笑得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唔!”花汐吟吓了一跳,捂着额头惊讶地望着他,“师,师傅这么快就练完啦!”
“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他说,“你还没回答师傅,方才想些什么?”
她倒坦率,嘿嘿一笑脱口便道:“阿吟在想师傅舞起剑来简直是*蚀骨!”
“咳!”他有种喝凉水被呛到的感觉,话说这孩子真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么。
花汐吟笑得一派灿烂纯真,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像要融化的薄雪。
“师傅要么?”她把那碗又软又糯的桃花糕举到他面前。
他摇摇头:“太甜了,你自己吃吧。”
回头看着他进屋,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桃花糕,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又咬了一口,那原本甜意丝丝的糕点如他一说,尝着竟真有几分腻喉。
她将半块糕点塞进嘴里,喃喃道:“过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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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苏浮(上)
窗外的风愈加温暖起来,常青藤深碧色的叶片也日益生得繁密,绕着竹舍回旋而起。桃花已经谢尽了,桃林呈现出铺天盖地般的绿意,风一吹,仿佛要掀起一片水碧色的帷幕。竹舍里的花草都生得繁盛,唯独那株玲珑树依旧是瘦瘦小小,细细的枝干上开着几多永不凋零的紫花,满屋的绿,如今瞧见这几朵紫花,倒也觉出美了。
花汐吟坐在案前抄着那本《五行律》,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坐在窗边的白君卿。
来天庭快四个月了,白君卿别的本事没教给她,抄书倒是愈发在行了。这儿的书大部分都被她背得滚瓜烂熟,以后天庭倘若缺个抄书童,倒是可以考虑她。
“师傅,阿吟曾在人间见过您的神像。”她一面抄一面说,唇边荡开一抹清爽的笑意,“做得可丑了,都是老头。”
白君卿看向她。
“头发那么白,胡须都可以拖到地上了,还有好多好多的抬头纹!那些人啊,一定没见过您本人,要是见过呀……”
“见过如何?”
她瞄了白君卿一眼,他正斜倚在长椅上,纤长的发如墨汁相浸染,柔如锦缎,黛眉舒展,一双眼睛似是上好的昆仑乌玉,仿佛能映射出那雪山之巅的旷世绝伦。浅朱色的双唇微微抿起,更添了几分诱人,看得她忍不住小吸了一下口水――师傅的色相真是不能随便窥视啊。
“要是看见了,怕是魂儿都飞了吧!”她慢慢放下笔,“师傅,一百遍《五行律》,阿吟已抄完了。”
他点点头:“收拾一下,今日带你出门。”
闻言,她眼底忽地一亮,跟星辰似的闪烁起来:“真的?!”
“嗯。”
四个月下来,她从未踏出过羽桃林,从不知林子以外的天庭是个什么景致,实在好奇。今日,师傅竟要亲自带她出去,她自然是欢欢喜喜地去准备。
花汐吟一路小跑追赶白君卿的步伐,大约觉得她师傅走起路来步稳如飞,她不免开始抱怨自己腿短。这羽桃林里,白君卿是布了阵法的,所以直至走出桃林,她才发现,原来穿过厚厚的云层与世俗的界限,天庭的万里碧空竟美得如同纯净的冰晶,呈现出浅浅的烟蓝,升至九霄碧落的薄雾在眼前徐徐化开。
她有些紧张地往白君卿身边靠近些。
身着锦绣天衣的仙婢端着水果和精美的糕点从旁经过,看见他立刻停住施礼:“见过琼华星君。”
白君卿既不点头也不应声,旁若无人似的继续向前走,花汐吟小心拾起方才因为行礼而滚落在地的一只橘子,替那仙婢放回银盏中,莞尔道:“姐姐拿好。”
然后便快跑着追上白君卿。
仙婢惊讶地看着一身碧色短衫的花汐吟,绑在发上的两条绣着莲瓣梅的头绳随着她欢快的奔跑,在空中轻盈起舞,回想方才那双望着自己的笑眼弯弯,竟然纯粹得比天空更甚。
“那位琼华星君竟也收徒了……”
再往前去,青瓦玉阁,翡翠大殿,白玉曲廊便都出现在眼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她指着前方一座晶莹通透的拱桥问他:“师傅,那桥可真漂亮!”
白君卿回过头:“那便去走走。”
于是,她捻着他的衣袖,像人间普通的小小孩童,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在那桥上走了一遭。走到桥顶时,他停下来看着她,问道:“可有不适?”
她不禁茫然:“没有不适,阿吟很好。”
答完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白君卿眼中闪过一丝安然。
“这座桥名为‘绝尘渡’。”花汐吟正兴致勃勃地注视着那凛凛如冰的桥栏,白君卿才缓缓到处这桥的渊源。
“绝,尘,渡?”她毕竟年幼,不解其中深意,只觉得念起来倒好听。
“倘若心有杂尘,走上这座桥,便会有寒气穿心之痛,此痛比地狱的红莲之火更令人难以承受。”他看着她淡淡一笑,“你,很好。”
花汐吟不懂何为“心有杂尘”,何谓“穿心之痛”,只因白君卿夸她好,便满足地笑开了颜。
望着前方的重峦花开,她问道:“师傅,我们去哪?”
他领她走下桥:“去见见领你来这的那人。”
她的眼底忽地明亮起来。
重紫阁内,一向闲不住的紫辰星君今日却早早备好了茗点,坐在紫檀椅上悠然地闭目养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