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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城南,青冥古河,红莲花汐,小字为吟……”她轻轻敲击着木案,念着她的来历,“我倒是好奇,琼华那样的一个人,为何会收了你为徒。”
他如此说,语气中有几分无奈,花汐吟便在一旁坐了。
墨迟挥了挥手:“坐罢,跪了这许多日,也该累了。”
沐曦立即将花汐吟搀起,花汐吟跪了太久,又这样磕头求药,早已虚弱得不成样子,费了好些劲才起身,随沐曦进屋,稍做收拾后,她站在了墨迟面前。
墨迟注视着她,明明是那样瘦小的丫头,看着他的目光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坚毅,他不免有些惊奇,半响,他叹了口气:“沐曦,扶她进屋。”
花汐吟摇摇头,看向门边的墨迟:“师伯,解药……请将牵机的解药告知,阿吟别无他求……”
就在此时,门哗地打开,沐曦已能维持实体,撑着一把油纸伞跑到花汐吟身边扶住她:“阿吟,你怎么这样傻!快起来!”
她咬着发白的嘴唇,全凭一缕执念撑到现在。许是墨迟折损了修为召魂,岛周遭的结界有了些许减弱,冰冷刺骨的冬雨如细碎的冰丝落下,渐渐浓密,滑过她脸颊时,一抹温热的液体顺势滑下。她一愣,抬手抚过,一时惊觉,她竟是哭了吗……
门前青石阶上染着血迹,干了一层又一层。
她跟随白君卿多年,那通身的风骨学来了七八分,即便求人,腰背依旧挺得笔直,撑住她瘦小的身子和倔强的心。自石室中亲眼目睹了牵机毒发的一幕,她就在想,倘若她救不了他,倘若某一天她回身处,他却已不在,她该当如何。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心一抽一抽地疼到骨子里。
求师伯告知牵机何解。
墨迟带沐曦休养魂魄,费了百年修为她在八荒**之中再召回一魄,此时花汐吟已在门外跪了足有三日,墨迟不肯见她,在门上又设下一道结界,花汐吟进不去,便跪在门前的石路上一下一下磕着头,每磕一次便对着屋内喊一声。
她抿着唇浅浅一笑,如沐晨曦。
似乎什么都不曾改变,什么也不曾消逝。
来。
他牵着沐曦近乎透明的手离去,微风里仿佛连时间都静止,轮回都停驻,那五百春夏在他伸出手的那一瞬泯灭,如同还是五百年前,他是碧霄宫的墨迟上仙,而她是他呵护备至的徒儿,他亦曾无数次回身,伸出手对她。
“回去罢。”
“师伯明明知晓解毒之法,还请师伯不吝告知!”花汐吟扑通跪在了门前,然,回应她的只是墨迟漠然如冰的声音。
“沐曦,来。”他对沐曦伸出手,神色平静。沐曦犹豫地看了花汐吟一眼,将手递给墨迟。
花汐吟心头一紧。
花汐吟本想带来了沐曦,解开了当年的误解,墨迟自然会交出牵机的解药,不曾想他起身后便背过身去,摇摇头:“丫头,你回罢,牵机并无解药,非我存心欺瞒。”
琼华啊琼华,你这性子几时能改改……
墨迟几欲抬手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息着放下。
“沐曦不肖,事到如今才来见师父,徒儿不求师父能原谅,只求师父救一救琼华师叔!”
沐曦深知,眼下若再不将当年原委道出,此事必将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故不再犹豫,将当年崇寒山分别后,她所经历的事全部告知了墨迟,说完后她跪在墨迟面前磕下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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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碧霄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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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捻着他的长袖,扬起了笑脸:“师父啊,你应了阿吟这许多的事,可不能骗阿吟哦。”
她说了这样多看起不着边际的话,真正想说的他岂会听不出,有些真相,终是不忍戳穿。
他低头看了她半响,点头道:“好,来年花开,师父带你回玉竹居。”
“师父。”她轻笑,“玉竹居的十里桃花再有半月也该开花了,阿吟很想看看,师父想不想看?”
白君卿思量片刻:“眼下难说,待你顺利破妖成仙骨,届时再说罢。”
叶珩真人花汐吟不曾见过,只觉这仙家的婚事必是热闹非凡:“师父,咱们能赶上他的大婚么?”
“是也,订的乃是天外麒华山的璃倾。”说起叶珩,白君卿倒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此人……是个妙趣的。
“嗯,据说北胤仙山因褚瑶宫宫主闭关,已封山上千年之久,那褚瑶宫宫主叶珩也不知生的什么模样,他的婚事传言还是女娲娘娘给订的。”
“北胤仙山那位?”
“师父你可知叶珩?”
“那血菩提的看守者不好对付,摘一个怕是不易商量,偷一个来或许可行。”他竟难得地说起了玩笑话。
“师父,听闻天荒之外的洄音谷中生长着一株上万年的血菩提,不知滋味如何,待师父病好了,咱们摘一个来尝尝如何?”
“好。”
她这才有了笑容:“师父,北海的日落阿吟还未曾同师父一起看过,来年师父病好了,阿吟同师父一起去看可好?”
白君卿微微一笑:“好。”
他的沉默让她不由得一阵心慌,有些急切地又问了一遍。
年年……
她仰起脸望向他,他忽然就不说话了。
花汐吟耍俏地吐了吐舌,不再言语,只静静望着这千山白雪,良久,道:“师父,昆仑的雪下得好美,今后师父年年陪阿吟来看可好?”
他真真是啼笑皆非,敲了她一记:“鬼灵精。”
“哦……”她忽然狡黠地笑道,“我知道了,师父呀,不会做饭!”
白君卿笑而不语。
“师父会使剑,会仙术,会医术,会种花,会系八宝结,是星君,又是仙尊,还是碧霄宫主……师父,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您不会的?”她笑眯眯地问。
“嗯?”
“师父究竟会多少事呀?”她忍不住嘀咕。
她连连点头,乖乖站着,看着他放缓了动作,系出一个玲珑八宝结来。
他拿起裘子,重新为她披上:“这八宝结今日再教你一回,别再系成死扣。”
“是,阿吟记着了。”
“进步了许多。”他微微点头,“只是最后一式,你使得有些急了。”
剑诀毕,她收剑回到他身边:“师父。”
白君卿揉了揉眉心,定住心神,为她指点。
她拔出聆音,在雪中舞了一整套的玄音剑法,渐渐冷静下来。
花汐吟缓了口气:“我我我练剑去了!……”
这等念头一闪而过,他立刻起身,背过身去。
白君卿也有片刻的失神,七年来这样近的距离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但此时,看着她局促不安的脸色,他竟有一瞬间想再靠前几分……
师父这色相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她毫无抵抗力啊!
早在白君卿俯身为她解死扣时,花汐吟已是不敢呼吸,此时更是魂啊神啊一股脑儿地在脑子里放炮仗般地炸响,全给搅成了一锅浆糊,仅剩的意识只有一句话――千万不能闭眼,千万不能流鼻血!
一面说一面灵活地将那死扣解开,抬头的瞬间才发觉自己与眼前的人离得过近了,近到似乎只要他稍稍前俯,便能吻到她绵软的唇。莲花清雅的淡香悠悠传来,不知乱了谁的分寸。
见她一脸纠结,白君卿颇感挫败地弯下腰:“不是教过你这件裘子的系法,你这傻丫头怎么又给系成死扣了。”
花汐吟伸手去解肩上的裘子,无奈解了半天竟解不下来,一时不免懊恼。
横竖无事,他也就应了她。
“师父。”这样站着委实尴尬得很,她便道,“师父很久没有指点过阿吟的剑法,不如今日给阿吟补上一课?”
雪静静地落,摒退了侍童的碧霄宫此刻安静得只剩下几处鸾鸣,枝头的踏雪红梅芳华艳绚,迎着风飞舞。
“好。”
闻言,白君卿一愣,注视着眼前刚过他腰际的小丫头,莞尔。
“我……”她干咳一声,声音小了几分,“我其实是想和师父一起看。”
“昆仑常有雪,想看不急一时。”
她垂眸道:“阿吟……想看看雪。”
“既然乏,为何不去歇着?”他道。
她摇摇头,收起目光中的担忧,弯着眼笑:“无碍,想是昨日看了一日的书,有些乏。”
“怎么愁眉苦脸的。”
她便沉默着走到他身边。
梅树下那人不知何时侧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