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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贵人笑道:“是啊,宜贵嫔好歹也要仔细些,你顾念婉贵嫔乃是你的亲眷不假,也不能随意诬陷了惠贵妃,指不定那****也殁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玉贵嫔从怀中取出一柄象牙镂花小圆镜,照着镜子细看眉心墨鱼花钿,笑吟吟道:“丽贵人言之有理,惠贵妃既有本事料理了婉贵嫔,还在乎多宜贵嫔一个么?”
齐贵人俏生生一笑,道:“依着臣妾看来,皇后娘娘定要将此事报与皇上,让皇上好生处理此事,不然臣妾们在这后宫里,也不得心安了。”
齐贵人话音刚落,便挑衅的对着茯若一笑,茯若见状,唇角一扬,起身回道:“齐贵人当真是放肆,本宫乃是贵妃,怎会你这小小贵人随意污蔑,你的亲族已是罪臣,若是你也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也被皇上打入冷宫的话,那样才是真的叫人不得心安了。”
皇后的目光在茯若的面上似钢刀一刮,瞬间又是和蔼可亲的神色,只温言道:“惠贵妃本宫且问你,你昨日去毓秀宫见婉贵嫔,到底与她说了些什么,婉贵嫔可有什么不对的。你早些说出来也好,以免旁人污蔑了你。”
齐贵人犹嫌不足,加了一句道:“惠贵妃还是细细说了吧,以免到时候进了慎刑司酷刑难熬的很。”
茯若扬一扬眉,不以为意道:“本宫乃是贵妃,本宫与皇后说话,怎容的你这正三品的贵人插嘴,你且多次对本宫言语不敬。”随即茯若对身边的宫女秀儿道:“去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
齐贵人挨了两下耳光,只狠狠地看着茯若,却不敢再言语。
玉贵嫔忽得正色,道:“如今惠贵妃好大的威仪啊,齐贵人不过是略说了几句玩笑话,便被惠贵妃差人这样修理了一顿。本宫瞧着做了贵妃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以往贵妃娘娘还是昭容的时候,是那样好的气性。”
皇后倒是气定神闲,伸出芊芊玉指端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道:“惠贵妃如今协理六宫,嫔妃犯了错她原也管的,玉贵嫔与齐贵人切勿再言。”
倒是昭惠太后发了话,既然婉贵嫔殁了,且将毓秀宫与为婉贵嫔诊治过的太医都唤来长乐宫,哀家亲自来审问此事。茯若见着皇后眼中一掠而过的喜色,心中直觉不妙,料想必定是中计了。皇后好深的计策,使计引得我去毓秀宫探望,如此一来,婉贵嫔殁了无论如何,后宫诸人的疑窦都在自己身上。茯若愈思愈恐。指尖已是不住发抖。
真红石青福纹的精致立领的衬得昭惠太后颇含威严之色,沉声道:“传哀家的懿旨,将毓秀宫的人都带到长乐宫来。”
诸人都默默不言,只听着身边的来来往往。
却在这时,询却来了,殿中诸人只起身行礼。询见了只让她们平身,随即向昭惠太后请安过后,便道:“太后娘娘,方才朕知道了皇后带着众位嫔妃都在太后宫里,朕想着婉贵嫔的事且由太后娘娘做主便是了。”
昭惠太后道:“婉贵嫔殁了,可哀家觉得其中实在是有些不明之处,因此哀家只能查一查了。”
询笑道:“那便有劳太后娘娘了,只是万万不要污蔑了无辜之人。”
昭惠太后神色清冷,沉吟道:“这个自然,哀家自不会冤枉了好人。”
询只看了茯若一眼,再无他话。昭惠太后随即道:“殿中诸人且散了吧,皇后与惠贵妃留下。其余的人都且先回去吧。”
诸位嫔妃渐渐散去。询走到茯若的身边,在她耳畔细声道:“茯儿且安心,朕会一直护着你的。”
这样的一番话语,让茯若原本慌乱的心思渐渐安定了下来。只报以询温和一笑,却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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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时近黄昏,长乐宫显得肃穆且沉稳,巍峨的殿宇恰似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一般。殿内的昭惠太后安然端坐,神色冷漠,而下首的皇后闭目安神,询只在一旁面色焦急。毓秀宫的宫女们缓缓而入,昭惠太后只细细问了句:“你们主子殁了,后宫里有人传言乃是受了惠贵妃的谋害,哀家觉得此事颇有疑窦,因而便将你等唤来,昨日惠贵妃去了毓秀宫,到底与婉贵嫔说了些什么,倘若有谁知道,且细细都说了吧。”
为首的宫女灵芝道:“回禀太后,昨日惠贵妃到了殿里的时候,奴婢们都在外间伺候,因而不知道惠贵妃到底我家主子说了些什么?”
一旁的宫女珍珠也随口接话道:“太后娘娘明鉴,昨日奴婢们见惠贵妃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探望婉贵嫔的病情,所以,奴婢们都未曾进殿里去伺候,只由得惠贵妃一人在里头,倒是听贵妃娘娘与我家主子说了好些话?”
询的神色一紧,向一旁的皇后问道:“有这回事?乃是皇后吩咐惠贵妃前去毓秀宫的。”
皇后一向端庄温和的面庞上不由得浮起几分愁苦之色,只见她缓缓道:“臣妾怜惜婉贵嫔久病不愈,便想着与惠贵妃一同去毓秀宫探望一番,谁知昨日用了午膳后,旧疾却犯了,因而只能在殿中歇息,只让宫女传旨命惠贵妃一人前去即可。可知如此,婉贵嫔便殁了,当真是臣妾与她无缘,竟连她最后一面也不见得。”
茯若闻了皇后的话语,怎会不知她其中之意,只是温言道:“方才皇后娘娘所言无误,臣妾却是受了皇后娘娘之命前去毓秀宫的,至于见了婉贵嫔,也不过是互诉衷肠而已,臣妾见着婉贵嫔如此妙龄,却是病体如斯,不由得更生了几分关切,所以多了几句言语也是有的,至于旁的,臣妾确实不知啊。”
昭惠太后神色一紧,忙问道:“既是如此,怎的婉贵嫔见了惠贵妃过后,便殁了,其中确实引人生疑啊。”
询只道:“且去将验尸的太监与诊脉的太医唤来,问问婉贵嫔到底是殁于何时,以免冤枉了惠贵妃。”
皇后一使眼色与旁边的严尚仪,只见严尚仪去外边吩咐了几句,不到半刻,为婉贵嫔验尸的太监钱中与太医杨安石便到了。
只见皇后沉声对钱中道:“本宫且问你,婉贵嫔到底是殁于何时,死因又是为何?”
那钱中受了皇后逼问,只不住的叩头道:“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为婉贵嫔娘娘验尸时,她的尸身已经发冷,料想因是昨日半夜便已殁了,而婉贵嫔食用了与太医所开的汤药相克的东西,乃至于病症加重,而已殁了。”
昭惠太后蹙眉道:“居然有这等事?御膳房的人如今也是越发不当心了。”
皇后又道:“既是误食了相克的食物,那么这些食物又是何时送来的,昨日伺候婉贵嫔的进膳的宫女是谁?”
灵芝身后一个小宫女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低声道:“回禀皇后,奴婢绯儿,乃是伺候婉贵嫔娘娘进膳的。”
皇后又向哪位杨太医问道:“你给婉贵嫔开了什么药方。”
那杨太医颤声道:“回禀皇后,微臣给婉贵嫔开了些麻黄、荆芥、防风、紫苏叶,都是些寻常的药材。若是按时服用微臣的药方,按理来说乃是断断不会出事的。”
昭惠太后冷笑一声,道:“杨太医开的药方原是无妨,若是有人再给婉贵嫔食了些相克的食物,便足以催了婉贵嫔的性命了。”
却见昭惠太后身边的洪尚仪对那绯儿问道:“昨日婉贵嫔的晚膳用了什么?”
那绯儿只低声道:“倒是些寻常的清淡小菜,再是一碗清粥而已。”
昭惠太后道:“既是如此,料想应该无妨,婉贵嫔用了晚膳过后,可还再有食用什么旁的东西。”
珍珠微微思索半晌,忽然道:“回禀太后,婉贵嫔入睡前,喝了一碗鲜鱼汤。那鱼汤最是滋补养生,且还是才熬了好些个时辰的。奴婢们便让贵嫔娘娘服用了。谁知。”珍珠言语至此,已是不住滚滚落泪。
皇后秀眉微蹙,啧啧道:“当真是乃是糊涂,那鱼肉与紫苏叶乃是相克的,你等这起子奴婢当真是做事不力,白白害了婉贵嫔的性命,本宫应着人将你们都悉数赶出宫去。”
一干宫女听了,都慌了神,止不住的向皇后磕头叫饶命,为首的灵芝道:“回禀皇后娘娘,那鱼汤乃是旁人送来的,说是给婉贵嫔娘娘滋补身子的,奴婢们瞧着那鱼汤着实鲜美,才给了贵嫔娘娘的,其余的委实与奴婢们无关啊。”
昭惠太后淡淡道:“是谁用来的鱼汤,用心当真是歹毒,御膳房的宫女都是些做事做老了的,断断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定是旁人故意而为之。”
珍珠双手不住的瑟瑟发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