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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们纷纷上前跪拜,姿态娴静优雅:“给太妃请安。”
太妃不冷不热的说道:“起来。见过贵客,以后不可轻易怠慢。”
花氏和吕氏等人应声而起,和我寒暄了一番,算是认识了。
香玉来回,午膳已经在东稍间安顿好了。
太妃起身领了众人入东稍间,平素的规矩大约是太妃与慕容熙、罗妃一同在东次间用膳,其余侍妾如蒙召唤则在东稍间用膳,因今日是我第一次入府用午膳,所以太妃领了大家伙在东稍间齐用饭。
听罗妃说慕容熙这几日忙于朝中事务,时间不定,所以暂在自己院中用膳。
桌上早已置好了十几二十碟白瓷装的菜肴,每一种分量不多,看起来红、黄、白、绿,色彩夺目,让人食欲大增。
吕氏侍立在一旁为太妃布菜,也照顾王妃和我的吃食,做起来甚为熟练。这吕氏也算是众侍妾中颇得太妃欢心的人物,但凡太妃往哪道菜上瞧上一回,她总能及时夹至太妃跟前的青色小瓷碟里。
用饭的时候,氛围雅静,连杯碟之声都不可闻,一群人真是古人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可我习惯了在穹窿山上一众师兄妹吃饭时热热闹闹、气氛热络的场面,眼前顿觉有些憋屈。回想起刚进府时与慕容熙路上遇到的嬷嬷和丫鬟,一律只静静地行礼,待慕容熙一行人过去后才敢起身。一切都是规行矩步的,丝毫没有差错。不由暗道,这王府真是好大的规矩。
好容易吃完了饭,大家都道不打扰太妃午睡,纷纷散去。
我前脚刚回到莹心楼,后脚太妃就派人送来一箱礼物,小菊打开后,清点了一下,喜孜孜的告诉我:“姑娘,太妃对你真不是一般的好呐!你看,一年四季,每季各四套衣服,都是宫里贵人娘娘的式样,质地也是极好的。还有几匹绫罗绸缎,好些料子我都从没见过,漂亮极了。除了这些,各种小玩意,小摆件多不胜数。”
小菊顿了顿继续道:“太妃还说,这府中的地方,姑娘想上哪儿随便去。”
大约太妃看我平素粗衣布裙,所以一意怜惜,可我却提不起兴致,一心想着要是慕容熙派人送过来的,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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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未承宠
可是别说这一天没见到慕容熙的身影,接连十多天,连面也没见到一面。心下自是怅然,有心想自行到他所在的处所去,哪怕远远瞧他一眼也好,听他向别人说一句话也好,但究竟无从寻找由头,无法前去。
倒是太妃在我的细心照看以及王府齐全的药材调理之下,身体已然痊愈。我与罗妃也日渐熟稔起来,罗妃实在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尽心尽力的履行着当儿媳妇的职责,每日在静宜院用了晚饭,伺候太妃洗漱上床后才回到住处。
一天,在王妃处用了早饭,王妃屏退身边左右,单单余下我、罗妃及她三人。
太妃呷了一口茶,正色对罗妃说道:“你如果真孝顺,那就早日让我抱上孙子才好。”罗妃脸上一红,头低了下去。
太妃又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咱们做女人的,最要紧的是能替夫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才能家国江山,代代有人。先帝在熙儿这样的年岁,已然有了两子,你嫁过来也一年多了,怎么竟一点动静也无?”
我见罗妃尴尬得很,有心替她圆场:“太妃,请恕雪凝多嘴,这女子受孕须应天时地利,采日月精华,不是急得来的事情。”
罗妃的神情自然落入了太妃的眼里,又道:“你这孩子就是贤惠太过了。这媵妾不过是为了主妇身体不便才时伺候主子的,何时由得她们在府里兴风搅雨?从今而后你把规矩立起来,定下什么时候由她们去伺候主子,千万不要让她们越过你前头去了,否则成何体统?”听太妃的意思,好似罗妃争宠的手段比不上慕容熙的媵妾。
罗妃一张粉脸涨得如鸽血红的宝石,顾不得羞怯道:“儿媳感念母亲怜爱,容我细细禀来。王爷是人中之龙,一心只在家国大事上,于儿女情分上看得很淡,回府这十几日来,忙于内外事务,我也一直未曾承宠。唉,说到底,也是我福薄罢了。”
罗妃越说越苦恼,烦忧之色大现,太妃大为怜惜,道:“不管怎样,于我们女人讲,孩子是最好的护身符。只要生下一男半女,王爷记挂着孩子,总忘不了生母。若没有子女,宠爱风光也只是一时,过了兴头也就抛到一边了。”
太妃转头向我,问道:“虽说诞育子嗣这事在于天意,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雪凝你医术高明,想想法子,咱们也要尽些人事才好。”
我略略迟疑,虽是不好意思,可终究还是应承了下来:“我开一张方子,让王妃照着调养,定能有所裨益。”
王妃也没有再说,指着案几上的一盆玛瑙石榴,说道:“这‘玛瑙石榴’你带回去,也算讨一点好兆头。”
石榴是多子的意思,罗妃舒展了蹙眉,半喜还羞:“承母亲吉言,但愿如此。”
罗妃退下后,太妃抚着胸口,慨道:“明明是个很利落的孩子,如今瞧着却着实有些无用,只怕往后还会在妻妾争宠的事儿上生出许多事端来。”又感喟道:“我是老了,精力不济,将来所有的事一窝蜂的全要交给正王妃,无论如何,一定要找一个可心又可人的人选才好。”
我的心静默了片刻,真是又酸又苦:雪凝啊雪凝,难道你就永远呆在这王府中,眼看着他娶上一个又一个女人么?
太妃见我有些发愣,哪里晓得我在转这样的心思,以为我累了,便让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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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牟尼院
当下,我出了静宜院,折而向北,穿过一片大松林,走上一条小路,行了约一里路,来到一所大屋之前,正是前日看到的“牟尼院”,据小菊说此处就是藏经阁,阖府中的藏书典籍都汇聚其中,近日闲来无事,正好看看有没有医学上的疑难典籍,好翻阅查考。
我上前执着门环,轻击两下。
那门啊的一声,开了一道门缝,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探出头来,问道:“谁呀?”
我笑着说道:“我是在这府中客居的医女,奉太妃之命,到院中查阅一下资料典籍,望行个方便。”
那小厮点了点头,推开门,将我迎了进去。
我走进门去,见是一间大厅,布置倒也精雅。坐下后,那小厮献上茶来,说道:“姑娘请用茶,书库就在厅后。”说完便退下。
我喝了两口茶,见东壁上四幅屏条,绘的是梅兰竹菊四般花卉,西壁上的四幅则是春夏秋冬。心想:这牟尼院倒也雅致,实在是个读书的好所在。
左侧有个月洞门,缓步走了进去,一踏进门,举目四望,登时吁了口长气,大为宽心,原来里面是一间极大的书屋,一眼望不到尽头,屋中一排排的列满木质书架。一步步走近,见书架上贴满了签条,找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医学”的签条,架上所列的典籍倒也不少,如《皇帝内经》、《华佗内昭图》、《王叔和脉经》等医学经典,都是平素读过的,更有一些晋国名医陶弘景、皇甫谧、葛洪等人的医著,却是早就听师傅大力推介过的。心中大喜,取出一本,细细读了几页。
须知中原医道,变化多端,并无定规,同一病状,医者往往视寒暑、昼夜、阴阳、动静、大小、盈虚……而定医疗之法,变化往往存乎一心,少有定律,因而良医与庸医判若云泥,如今既有名医手录实状,也足以令我孜孜不倦的钻研了。
一连数日,除了到太妃那儿请平安脉外,我都到牟尼院中阅读医书,记忆药典,收益颇多。
有一次,读了一会儿医书,偶然瞥见右侧书架上放着一本《大燕事略》,好奇心大起,随手拿了翻阅起来,竟越读越是沉迷投入。
这本书记载了鲜卑慕容氏的英雄事迹,自中原陆沉之后,人才辈出的慕容家族经历了无数的光荣与耻辱,在乱世的中原共建立了三个燕国。其中慕容廆、慕容皝、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诸人,都是当年燕国的英主名王,威震天下,创下轰轰烈烈的事迹。
而慕容家的乱世枭雄,鲜卑的中流砥柱当属慕容垂(慕容熙的父亲)。他一生遭遇坎坷,经历奇特。他是前燕王慕容皝的第五子,据称“少岐嶷有器度,身长七尺七寸,手垂过膝”。慕容皝对其甚是宠爱,常对诸弟说:“此儿阔达好奇,终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