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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却一翻而起,神色变化极快,“我月事还没来,但我若不喊疼,你打算躲我到何时?”
“你……”离岸见她脸上再无痛苦之色,完全无事的样子,他不禁震怒,“你敢拿这种事骗我?”
语罢,他倏然起身,抬脚便走。
“你丢下我一次,我可以原谅,若有第二次,我们从此陌路,江湖不见!”长歌在他背后,冷冷的说道。
而她眼底,却染上伤感的悲戚之色。
这一生,她只有两个放在心尖上的人,一个是孟萧岑,另一个便是离岸。
她国破家亡,珍惜她的人,她也同等珍惜,他若不离,她便不弃。
离岸止步,缓缓回身,与她凝望数秒,终是返回到她身边,轻拧着眉说,“我没丢下你,我就是死,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讨厌!”
长歌抬腿踢他一脚,恼火的控诉,“潜在暗中跟了我一路,给我做牛做马,管我吃喝住行,护我安隅,就是死活不肯现身,这样很好玩么?我喝醉你都不管我,不怕我被男人非礼么?”
离岸沉默片刻,才闷声道了句,“你既然知道我一直跟着你,为何不喊我出来?我了解你,跟陌生人喝酒,你是不可能让自己醉倒的,何况你没伤心事,你就喝不醉。”
“哼!”
长歌偏过脸,“你倒是明白我,那你就该明白,我脸皮薄,才不会主动求你回来的!”
“所以就用骗的法子?”离岸讥讽她,生气依旧,“仅此一次,再敢骗我,我真会丢下你的。”
长歌不理他的警告,默了一瞬,正色道:“四海客栈的钱掌柜,你接上头了么?”
离岸点头,“嗯,我已打听过谈宣的来路,此人不凡,真名宁谈宣,乃大秦当朝太师,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手握重权,应该是大秦新帝的心腹大患!”
“什么?”长歌一震,眸中露出不可思议,“谈宣竟是太师宁谈宣?义父曾言,大秦权利几分,宁谈宣是大秦先帝尹哈最倚重的人物,新帝尹简羽翼未丰,动不得宁谈宣,两方明争暗斗,势同水火!我一路都在思考该怎么混进皇宫,接近尹简,没想到,竟误打误撞识得了宁谈宣,如此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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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二虎相争,于她利弊相衡
“恐怕……”
离岸目光微澜,眸底浮起一抹幽深,“那个拓拔简来路也不凡!”
“那是必然。爱睍莼璩”长歌神色严谨,“我今日与宁谈宣套近关系,原本想着他非富即贵,我们在京立足,能得些他的庇佑定然有利,可他那人,表面温润,城府却深,我百般试探,他竟据不透漏真实身份,就连他的属下,话里话外,也聪明的避开了对他真实的称谓,令我无法判断。”
离岸听此,语气微酸的插了句,“我瞧着他比靖王还宠你,一口一个他的小祖宗,堂堂当朝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扶你搀你背你,他这是属意你?长歌,你可记清楚,男女授受不亲,你虽然扮成了男子,可你骨子里毕竟是……你自己须洁身自好!”
长歌羞恼,“废话,我怎会不清楚?那宁谈宣是什么性子,通州那场偶遇,你就没看出来么?我若如一般小民谄媚于他,你以为他会多看我一眼?你以为我装醉是吃饱了撑的?我不那样做,他能诏告世人,给我撑后盾么?何况……我这脾气你也了解,除了对他用计之外,我本也就是这性子。”
“对,我明白你必然有你的意图,所以我射了铜钱后,就没有再现身坏你的事,可是长歌,你错算了一点,宁谈宣今日之举,等于宣告了你是他的人,大秦新帝则定然有所耳闻,那么你觉着,你还能接近新帝,取得新帝信任么?恐怕新帝……会对你动杀机!”
离岸说到此处,只觉前路危机四伏,长歌计划未行,已陷死局,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言之有理。”长歌细眉紧拧,语气堪忧,“原本一步好棋,却没料到那谈宣竟姓宁,竟是帝王敌人,如今可真是陷入两难之地。”
离岸道:“莫急,我们从长计议,其实反过来讲,若你真正成为帝王心腹,那么必然得罪宁谈宣,危险同样存在,结果就是,二虎相争,无论你归于谁,都利弊相衡。”
长歌沉思许久,伸手入怀,摸到那枚刻着篆体“简”字的纯白玉佩,她心思微动,“那晚拓拔简嘱咐我,日后寻他可到京城兵部尚书齐南天府邸,然而今日,宁谈宣竟也许我到同一处找他,这二人,都与齐南天有关系?这拓拔简,会是什么来历?”
离岸道:“钱掌柜只识宁谈宣,对拓拔简闻所未闻,一时半刻,很难查出其身份。”
“这样,明日我们就到兵部尚书府找人,看看是否能探得蛛丝马迹。另外,得想法进入皇宫,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到新帝尹简,试上一试!”长歌思索须臾,暂时拿定了一个主意。
离岸缓缓点头,目中浮起几分坚毅,“依你所言。你给靖王先写封信报平安,我弄点零吃给你。”
提起孟萧岑,长歌心神不禁恍惚,“我走这么久,义父他……可否想起过我?”
“躺床上睡会儿,别东想西想的。”
离岸揉了揉长歌的发顶,转身而走,眸底却沉下一抹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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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大秦公主尹灵儿
翌日不巧,长歌竟真来了月事。爱睍莼璩
离岸的包袱里,带了厚厚一沓的卫生带,全是靖王吩咐专人给长歌连夜赶做的,对于长歌外出,靖王事事无忧,唯独担心她每月一次的来潮,是以极其上心,算着日子给离岸暗中嘱咐多遍,务必不可掉以轻心。
长歌自小体寒,十三岁来初潮,凶猛的痛经令她满床打滚,孟萧岑找大夫给她熬药缓解,她依然冷汗涔涔,痛哭不止,孟萧岑抛下公务,亲自用暖水袋给她敷腹,日夜守护她。
经期五六日,往往是长歌最痛苦的时分,却也是她最快乐的期盼,因为那几日,孟萧岑不论多忙,都会全心陪伴她,给予她最宠溺的疼爱,最无法无天的任性,她每每产生错觉……她的父皇没有死,她仍是父皇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对于孟萧岑,她有着最复杂的感情,敬他如父,爱他如火。
十五岁,由于痛经,她咬破了嘴唇,她不平衡的问,“义父,为何女孩子这么惨?义父和离岸为何不来月事呢?”
“因为我们是真男人,女人和男人的生理构造是不一样的,所以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不可以。”孟萧岑抚着她苍白的脸庞,话语温柔,眼底笑痕缱绻。
“好倒霉哦,那我想做男人,不想受疼了……”长歌可怜的厥着小嘴,但转瞬她想到了什么,又倔强的一抬下巴,“不行,我不做男人,我是女孩子才可以喜欢义父,才可以嫁给义父的!”
孟萧岑动作一滞,失神片刻,冷下脸道:“再胡说八道,义父马上就走。”
此时,长歌蜷缩在厚被子里,身凉心凉,无尽的委屈令她紧咬住下唇,身体轻轻颤抖。
这是第一次,在她最虚弱无助的时刻,义父不曾陪伴在她身边……
离岸推门进来,将一碗乌漆的药端到床前,一惯冷冰的脸,分外柔和,“长歌,起来喝药了。”
长歌爬坐起来,脸色煞白,她浅尝了一口,皱眉,“好苦。”
“有蜜饯呢,喝了药给你吃。”离岸软语哄着她,全然不似往日的粗糙,对长歌呵护备至。
长歌瘪了瘪嘴,硬着头皮“咕噜”一口气喝下大碗的苦药。
蜜饯正吃得欢时,耳尖的二人,忽听得外面似起了骚动,离岸眉心一紧,低声道:“长歌,你且躺着,我出去瞧瞧。”
推门而出,离岸仔细关好了门栓,这才往楼下走去。
一楼大堂,罗列着五六名深衣劲装男子,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傲然立于前排,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
如此惊艳的女子,无疑是惹人注目的,然而,她睥睨的眼神扫过大堂,竟轻谩的道出一句,“掌柜的,听说昨ri你这客栈住了一位小祖宗?”
钱掌柜惊骇连连,慌忙跪下,“回公主,您指的是……”
少女冷冷一笑,“把人带出来,本宫倒想瞧瞧这小祖宗究竟是何方人物,竟令宁太师纡尊降贵,亲自背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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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