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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相依相偎在一起,完全把我当作了空气就这么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我心中一阵着慌这宫里头的规矩,宫女初承宠,初封从七品答应。皇上在没有宠幸一个宫人的情况下就封了这宫人为兰答应但,凡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想来是与皇上极亲密了,那身子当真是干净的么
这也难怪他会在瞧见我动了这兰儿的时候,会那样生气,摆出了这般的阵仗
如果我不曾对这兰儿跋扈,皇上也不会好端端提起了将她纳为宫妃的茬。我知道皇上是在和我赌气,止不住的心绪翻涌起来,那情绪侵蚀着我的心口、舔舐过我的自尊,一下下的,伤心肠断的滋味就在目睹这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时,终于是领教了
不知不觉的,这眼帘就朦胧了起来。我不能自已,忽然觉的无法自处,看着昏昏灯火都变成了一种嘲讽。心念一动,猛地转过了身子,抬步飞也似的穿过这明暗陆离的烛火,奔出了这带着吞噬阵仗的乾元大殿去。
45卷三第三十七回氤氲情事
变幻的时局还没有安定便又有了新的变化。皇上如前阵子一样,不再来我的寝宫。
但是这也不代表那新晋的兰答应占了筹头,因为皇上继续转战珍昭仪处,夜夜在萧华凝那里留宿。
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我这心情就很是起伏跌宕、痛楚窘闷。但时间一久,这情绪也就渐渐稀疏,我已能控制自己的心绪,还不至于心灰意冷。
这天眼瞧着气候还不错,难得有细密的清风一阵阵自盛夏的天幕间来去撩拨,我便唤了冉幸伴着出了惊鸿苑,往御花园处赏看各色的名花。
这宫里头种植最多的是牡丹,传闻这是曾经一位酷爱牡丹的皇后带起的风气。后来,大抵是帝王之家都觉的这牡丹最是富贵、可彰显其威仪,便往这宫里头愈发的用心配予,时今已成一种气候了
我眯眼避开太阳光,瞧着枝头一朵玉白沁紫红的牡丹开的分外绚烂,心中觉的可喜,便抬手去触那花瓣。
“昭媛。”冉幸贴心的唤我,“奴婢帮您多折一些,回去慢慢儿玩赏吧”
我闻言,那触及牡丹花瓣的手重又收回来,侧目对她扫了一眼,声音徐徐:“我只欢喜这牡丹长在园子里。若叫人给折了回去,委实是不美的”于此缓叹,“这花儿会枯萎的。”声音有些寡淡。
冉幸便不言语。
我忽然觉的是自己扫了她的兴,也觉的没趣儿,便连这赏花的心情也没有了。睥睨了眼满园的牡丹,虽然花事热烈,但瞧在眼里却莫名觉的好生孤寂我觉的自己就如被自枝头折了的牡丹,即便美艳、即便芬芳,也很快便会失了水汽,变得枯萎凋朽、甚至忘记了这一片烂漫的花丛而再也找不回了初心
“唉”唇畔跟着思绪就氲出一叹,转目时眼睛一亮,视野被那道明黄的身影给起了灼热
我看到了皇上。那一席代表帝王至尊身份的明黄,穿在身上从来比他这个人更惹眼,总能叫人一下子就分辨着瞧出来。
皇上似乎也看到了我,隔着一段距离与我四目相对。
我心下一喜,并着淡淡的紧张,我推量着他的心境,总觉的都过了这么久,便是他当日气我给他难堪、挑衅他的权威,到了现在也该化解了吧这样想着,行步向他走过去。
他停了一下后,也继续迈步向我走来。
咫尺的距离,在一簇牡丹前,我们停住了步子。我把身伏了一伏,向他敛眸行礼。
此刻我们之间这氛围显得很尴尬,带着莫名其妙的奇怪。但皇上没有冷漠以对,当然也并无过度的热情,他向我点点头,将我的请安礼告免。
我整了身子,而他侧首错开目光落在花圃间:“这花开的真好。”依旧是淡淡的句调,浑不上心的模样。
见他并不排斥,我把心绪收整,抬眸对他言的轻软:“皇上要不要,到惊鸿苑坐坐。”不是问句,有浅浅的试探,也有莫名的笃定。
皇上正在赏看一枝豆绿牡丹,闻言后似乎想转身看我,但他没有,依旧留给我一个侧面:“朕还有事,改天吧”吐口了这么句话,他抬步沿着花簇便向前走。
我本怀着憧憬和期许,闻了这话儿心绪蒙黯,在当地里愣了一下后,抬眸见他那玉树般的背影被花影浸润着,溶溶阳光又耀了一抹暖色在他身上,此景煞是美观淑丽这心甫而一动,我灵光一闪,抬步将身追过去。
才要开口唤他一声将他挽留,又猝地止住。我看见江娴从另一条花径施施然的走出来。
在这同时,皇上转身瞧了瞧我,余光似乎也瞥见了江娴,他便又转目去看江娴。
江娴远远儿就对我抬首,她本是冲着我才往过走的,但这同时也撞见了一道明黄她的笑在面上甫而定格,旋即便像一只撞见猎人、着了慌的小鹿,眉目一怯,对皇上甫一下欠身行礼:“妾身参见皇上”
皇上抬步向她走过去,这格局我刚好看到他目色中晃过一抹犹豫,但他很快便浮了一副轻佻玩世的模样:“妾身”他开始刻意挑逗江娴,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来,“这么说,你是后宫的妃嫔”说着话,目光在江娴身上顺势打量一圈,“嗯,着装打扮委实与宫女有所不同你是哪一宫的”
我在不远处怔怔的立着身子,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觉的这身子一点点就开始发僵。
江娴看见我在这里,兴许是心中有所顾虑,并不好意思马上去应皇上的话。但总这么不应终归也是不好的,于是将面靥侧转过去对着皇上,定定道:“回陛下,妾身是锦銮宫宓茗苑里的甄才人。”
她在回话的时候眼角眉梢忽带一股温柔情态,声音恬静妩媚,那份沉静并着眉目间的一抹生动,瞧在眼里觉的是一缕阳光泠泠浮动,一下就敞亮了整个心扉
我心中一动,凝目仔细体察着皇上的反应。多少他该顾虑我在这里,但是他没有,他不愿掩饰自己对江娴由衷的喜爱,甚至还有些刻意做出、要我看到的势头:“这又是甄又是宓的,朕都以为自己去了洛水之滨,幽会天人洛神了”落言带起一阵朗朗的笑意,他颔首,“走,带朕去你的寝宫”
这么瞧着、听着,我忽然就想落泪。皇上他不是说自己有事儿么怎么我请他去我的寝宫小坐他推说有事,而去江娴那里就又没了事情
他是故意的,决计是
“是。”江娴唇畔含笑,那一抹柔柔徐徐的韵致很是堪怜。
皇上的目光在她身上愈发的移不开了我心知道,这个时候若叫他能回首稍稍顾及我一下,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江娴似乎被这目光盯的生出了羞赧,那灵眸往下徐徐的敛去,但唇畔那笑意却淡淡的浅萦慢绕、不见敛去。
皇上虚扶一把,终是与她相携着同离了这夏花如冶的御花园。而我又一次成了遭到抛弃的弃妇,立在这里竟觉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这满眼的春光、满园的美景瞧在眼里都成了可笑
“昭媛。”一旁冉幸忽然唤我,“咱们回去吧”她抬手扶了扶我的肩膀,将我半拥着往回走。
而我此刻已经心绪莫衷一是,觉的心口一阵又一阵的发痛,这忽然就漫了天地的痛楚搅扰的我始终戚戚、不得安生整个人也都是没有了主见,只听凭着冉幸,在她的半拥之下一步步的往锦銮的惊鸿苑走。
但中途我又停了一下,我不愿这个时候回去。那甄才人江娴与我同处一宫,皇上方才又去了她那里,我这么回去万一堪堪的碰了面,岂不徒生尴尬与更甚的烦恼
“昭媛,怎么了”冉幸见我停住,轻轻发问。
我没言语,侧目看她一眼。
她在这时似有恍悟,垂睫于我道:“园子那边儿的风景很是不错,刚好也可回锦銮去,只是路途有些绕远罢了”是这样贴心的指了这路。
这当真是深得我心我领了她的好意,点点头,顺着她的指引走了另一条花径小路。推察着这个速度,回了锦銮后当碰不到皇上和江娴。
这么一路行着,心绪又是一阵散乱,忽然觉的自己活的怎么这么悲哀就连走个路,居然都要避着别人怕被瞧见。
自不必说,我一夜难眠。甄才人那宓茗苑里是鸳鸯帐暖,自然换得我这惊鸿苑里衾寒被冷。
就在这煞是委屈的时候,心口忽而生起了隐隐的无助,我想起了师父我开始想念姜淮,疯狂的想念,恨不得登时见到他奔入他的怀抱里去诉说这心曲
但是,他兴许是不愿见到我的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