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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我鲜少见到萧华凝会有如此凛冽的一面,而面对着眼前把话说的锋芒必露的萧华凝,我内心却莫名被她勾起一脉湍急火焰:“你的意思”幽着声色,我眯了眯眸子曼曼然道。
华凝凤眸一厉:“不做不罢休,先下手为强”
我一震手里擒着的薄盏一下子就跌在了几面上。
“泠”的一声脆响引我回神,心头一紧,我匆忙把这小盏扶起来立好,又偏转开眸色来掩饰我此刻心魂的恐慌。
萧华凝她的意思,是要我直接杀了陈太后,还是杀了沈小姐
“娘娘何必固守着内心深处那点儿未泯的良善死抓着不放”
我不敢抬头,但耳边萧华凝小而逼仄的声音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我的头脑里钻,如此尖刻,甚至叫我由衷讨厌但我却摒弃不得,因为我没有办法闭起耳朵,故而只能被她这样强迫着听。
“都已经行步至了这样的境地,若说起良善也早就被丢的差不多了,又何必在乎这所剩无几的一点半点况且这世上本无一个善恶的评判,生在凡世便不得不随俗事人,顺者昌逆者亡,人家都已经直接了当撕破脸面不留余地,你又何必宅心仁厚心慈手软甘做判案的鱼肉”
我的头脑随着她字字句句的钻入,这一刻觉的快要炸裂了但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决计不能被萧华凝牵着思路走她越是这样说,这个声音就越是清晰着重,我就越是知道自己所要坚持的是什么、我想做的又是什么。
权势和富贵当真可以叫一个人摒弃一切,甚至连那最后一点儿所剩无几的“人性”都丢掉么倘使一个人丢掉了人性,那么这个人还是人么却又变成了谁还是她自己么
一直以来我其实都在身处被动的地步,但对于我的坚持、我想要的东西,我一直都很清楚。最开始的时候我想要的就是单纯的权与宠,因为这是师父的授意,我要帮助师父、顺应师父的心意。但渐渐的,我一直以来所步步为营、苦心经历的抗争,说白了不外乎两点,一面是为了守住皇上对我的爱,这是我真心想要的,千金万金也换不来的人世间弥足珍贵的东西,华凝她们因为不曾真正得到过、所以她们不会懂得也不会理解我;而第二方面,其实我是在自保,因为倘使我不争不斗,那么等待我的便唯独只有死路一条
但眼前萧华凝却公然唆使我一不做二不休的除去太后、除去沈小姐,这便委实违背了我做人的初衷,我怎么能这样去做这样做了那我与妖魔又还有什么分别连我自己都会讨厌我自己
那个时候,我将不再是我,而是彻头彻尾新生成另外一个人那么我这不也等同为人作嫁空忙一场
人活在世当有原则,即便是陈皇太后先对我下手,即便陈太后她说的对,兴许她与我之间只能活一个人。但她毕竟是我的长辈,是皇上的母亲,是一位老人啊
老人是佛,倘使我的留存于世是要以不忠不孝、沦陷成魔为代价,那么我宁愿去死,也不要这样变却自性、变却一切的活
心之所至,头脑一顿,抬眸时我对上华凝的眼睛,见这双凤眸里染就着粼粼的火焰,这火焰有激动、有焦灼、有大胆、也有侥幸
顿然我感知到,萧华凝她其实是心急了,是害怕了毕竟她选择了跟太后翻脸、倒戈在我这一方,而时今太后已经两次公然对我出手。倘使我真的一死一倒台,下一个死去的人必定会是她为求自保,所以她来唆使我先下手为强,毕竟她所倚仗的人其实是我,她是把全部的宝都押在了我的身上啊
212卷十三第163回太后亲驾探病来1
其实这也是难以为怪的事情,毕竟萧华凝她当时选择了我是因为觉的我可以信赖,其实不止是华凝,我身后所有的追从者也必定都是这样的心态。但是时今连我这个靠山都屡遭算计,让她们觉的即将失了主心骨、不能再信赖了,她们当然就着急了,就忙乱了
那么,这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倘使我这边儿再不能挽回败局,这些人中一定不乏有重新定位、选择巴结示好陈皇太后而倒戈向她那一边儿的那是最可怕的事情,而比那事情更可怕的却是,倘使自己阵营里的人有倒戈的,而我自己却不知道,那么就无异于在身边混进了敌对方的细作,一点点挖空你的根基、斩断你的脉络
我忽地心烦意乱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说实在的,我并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因为我不能做到完全的如圣人一般不争不抢不起嗔恨及**的良善,亦不能做到铁面铁血六亲不认摒除一切的入魔。我太优柔寡断,绝非至善,但也终究不够狠戾。
这兴许是上官家女儿共有的弊病吧追思起永庆一朝时这西辽后宫里的梅贵妃上官氏,她虽一生锋芒必露、娇宠跋扈,但她所心爱的并非权势富贵,而是永庆帝的爱。她太性情,她绝非善类,但她终究也不是魔鬼,而这样处在中间、两边摇晃的人既得不到天佑,亦得不到魔眷,最终只能落得个凄惨死去、惨败不忍一睹的结局
这是古人先辈的经历,到了我这里,理当引以为戒。但是我当真不知道该怎样规划自己的走向。这到底是世上旁的人都太精明、太懂得处事为人之道,还是我太傻太愚钝,亦或者是旁人宿命都比我强、而我的命运却是这样纷杂潦草
烦躁中再一次看向萧华凝,她不说话,也不动目色,就那样定定的对着我的眼睛。
忽然觉的她的目光“腾”地就化为了两道利刃毫无昭著的,我被这两道利刃盯得心里发毛但理性告诉我,我毕竟还是得赶紧表一下态的,因为萧华凝她实是可用之人,不管如何行事、如何计议,我得先把她稳住,让她不至于忙乱才好些
强迫自己定住心思,我颔首微微,佯作不经心的抬手重新将薄盏扶正,随即启口淡淡道:“珍妹妹时今突忽迸发出的犀利感,倒叫本宫委实被吓了一跳”
华凝见我主动打破这沉默,她也放缓和了态度,拈了小壶往我面前的杯盏里添了热汤:“臣妾也是被逼的凛冽的不是臣妾,只因大家谁都不想凭白等死。”她顿了一下,这样道。
这算是又把话题递近一步、直接了当。
我在心里明白她的意思,这时情绪也已做了平复,我便重新对上她的眸波与她审视一处。这一瞬我忽然醒悟,萧华凝是什么样的人即便她真心有了怎样的行计,她也绝不会说的如此不留余地,她必定会先婉转提及、共同商榷。
而时今她却在我面前乱了阵脚一般的露出这般凛冽的态度,委实是她佯作出来的她这是在对我使一出激将计
213卷十三第163回太后亲驾探病来2
心里一动,我敛眸须臾。但即便是激将计,横竖这也是她的态度,她的态度传达出来摆在这里,我便必须给予回应。
我故意不显露出内心的忙乱,让她觉的我自有行事的计策。我笑一笑,侧首微微:“珍妹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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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此就笃定了,本宫有那一不做二不休的本事”该着重的地方我不仅着重了,且还是一字一顿的演出来的。
这当真是很奇怪,即便我有心除去太后与沈小姐,这两个人哪个都不好动手。连我自己都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萧华凝她如何知道
但华凝笑一笑,眸波软款、嗓音轻柔且温和:“娘娘说笑了。您有一位不是凡品的父亲呐却,谁人又敢欺负娘娘”这话一直都保持在温软的语调上,因为这份温软却配上了如此阴霾的深意,反倒愈发引人深思、甚觉不祥。
我心再动这一瞬莫名就慌乱了一下
听萧华凝这口气、目睹她这样的阵仗,她是知道了当初就是姜淮为帮我除去她这个劲敌,而陷害萧家的事情
我这心里不觉就又一阵忐忑,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很快便平复过来。
即便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她又能怎么样而换一个方式来思考,倘使我是萧华凝,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即便没有姜淮陷害萧家的那些勾当,她也理所应当的会想到我为敬国公的女儿、且她们萧家时今已锐气大减,那么她没有能力除去谁人,却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况且以师父的那一份精明,他当初就萧家的事情做的可谓是滴水不漏。即便皇上他事后对是否是萧家所为而存疑,也决计没有怀疑到姜淮的头上去。姜淮他连皇上都瞒过了,何况一个才从冷宫里出来没多久、势力也比不及我的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