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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风帝来了,说是要同花珑说说话,风长栖一早就知道风帝要来,带着阿春一等一齐在偏殿候着。四下里安静无声,主殿那头也没有半点动静,阿春按捺不住,朝着自家公主说道:“主儿,莫不是皇上前来宽慰娘娘,好叫娘娘放心,日后必定惩治曦贵妃。”
“这样的话,在我们跟前说说倒也罢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指不定会有什么大乱子,日后可要当心些,莫要可无遮拦。”风长栖用帕子捂上阿春的嘴,摇了摇头。
婉萝也觉着风长栖所言极是,这宫里人人都有七巧玲珑心,跟红顶白,巴不得他们犯下什么口舌,好抓他们的错处。阿春十分年幼,在这上头也不大注意。
这会子被风长栖提点,才算有了准头。
阿春固然是无心之言,只是却说到了风长栖的心坎上。
若是风帝当真是为了此事前来固然是好的,只是依着她的观察,这样的事儿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曦家没落,曦妩身下没有半个孩儿,如若不然,都十分艰难。
可惜,这两样曦妩都有,不仅有,还样样都比别人的强上几分。
风长栖只觉着这后宫孤寂,想要闯出一片天来,千难万难。她跟花珑走了这一路,也不知是有多少艰辛。这一次花珑又差点命丧黄泉,风长栖只要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
难,太难了。
那一头,风帝在火炕上半躺着身子,看着旁边兽炉里头飘散出来的龙涎香,朝着花珑笑了笑。这些年过去,花珑再也没之前的任性妄为,反倒是贴心柔软,叫人看着便心生欢喜。
愈发像是那个人了。
风帝看的痴了。眼见着那淡白的烟如同清雾一般飘散开来,花珑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裳,款款走来。隔着这烟笼看过去,他的眼中已经氤氲着雾气,一时之间,悲哀莫名。
像,真是像!
“皇上?”
屋里太静,那些丫头婆子也不知都往哪里去了,半点声响都无。她目光冗长沈园,隔着雕花长窗的颜青纱,看着外头的白梅,落在窗纱上,只余下一个嶙峋的瘦影。
她从风帝的眼神中可以瞧出来,这人分明是对白欢思念的紧,这才过来看她。
固然可怜,却也叫她又爱又恨。
若非如此,怎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到她这云甯殿来?
“嗯?”风帝应了一声,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柔情已经去了大半,“你身子可大好了?”
“大好了。”花珑梗着脖子,别过脸,之间找那明玉珰坠在耳边,落在鬓角,有盈盈淡淡的翠色珠光,摇曳生姿,倒也好看。
“若是缺什么,只管吩咐内务府的奴才送过来。”
若非是风长栖之前说起过,风帝绝对不会严惩曦妩,她这会子已经说出要将曦妩好生惩治之类的话了。她笑了笑,那笑容僵在嘴边,愈发显得她面孔小巧。
“只要皇上常来瞧瞧臣妾,臣妾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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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幽闭曦妩
风帝微微一顿,朝着花珑那张雪白的面孔看了半晌。
仿佛是在判断这话中真假一般。
毕竟,风帝一直以为花珑必定会死咬着此事不放,连着他也下不来头。
也不知李玉宝什么时候进来了,风帝从御膳房传了精致可口的点心,这会子刚好送了来。花珑扫了一眼,倒也合她的胃口。她忍耐着胸口积郁的闷气,朝着风帝笑了笑。
风帝见她一笑,心里又软了几分,紧紧地握住了花珑的手。
“这都是你素日里爱吃的,大病初愈,想吃什么便吩咐御膳房的人去做。”
李玉宝见着,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朝着那些宫门看了一眼。
宫人机警,迅速将帘栊放下来,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说说笑笑,时辰过得极快,眼看着那天一抹黑,屋里的烛光变得耀眼起来。花珑甚至都不知道风帝这些时候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回想起来,半点不剩。
她这才知道,自己原是不甘心的缘故。
岂能甘心?被人这样欺诲,她又不是个傻子。
若是在数年前,她必定要亲自找上门去,狠狠地将曦妩教训一通,才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又是谁的阿娘,只管打了再说。只是现如今,她身后空无一人,还要体恤风长栖的前程,这才哑忍。
花珑眉眼低垂,仅剩下的半点眸光一直都停留在那扇垂锦百福绣琳帘,这是御赐之物,听闻整个后宫也就只得她有这样的福气,得意享用。烛光映照在上头,金光凛凛,看得久了便觉着璀璨夺目,两眼发酸,逼得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迅速收回目光,朝着风帝行了一礼。
“宫中人等有传曦贵妃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臣妾前些时日吃了那些苦头,本也不愿相信此事,只是为着日后这宫中的安宁着想,还请皇上明察才是。”
风帝脸色一变。
固然是知道这事儿拖延不了多少时日,只是听到这人提及,还是觉着愧怍难当。
到底是一国之君,这样敷衍了事,如何教天下人臣服?
花珑的心性他也是知道的,坐在一边,不肯多言。
忽而,花珑笑了笑,走到风帝跟前,剪掉烛花,朝着旁边的纱灯看了一眼,又走过去,剔亮了些许,状似无意,“只是臣妾也知,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并不想着皇上如何重则曦贵妃,只是这无则加勉,有则改之,这样的道理如何变得?小惩以戒便也罢了。”
风帝一听,一脸莫名。
这可不是花珑的性子?若是在以前,知晓是谁暗中使坏,她一早就要跟那人拼个你死我活不可。现如今倒是学会了避其锋芒,十分慧黠。
“当真?”
“自然,现如今花珑蒙受皇恩,自然会为着皇上着想。”
风帝应了一声,次日一草便下令,叫曦妩幽闭月余。
曦妩乍一听这个消息,只当是假的,毕竟她进宫数十年有余,从未被风帝惩戒。纵使是这一次犯下弥天大错,也有太后撑腰,她本是不怕的,只是这会子,她却彻底慌了。
“怎会如此?”曦妩朝着传话的李玉宝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护甲戳的手心猛然疼了一阵。她紧紧地盯着芳心,心口发颤,“皇上同我,举案齐眉,恁的好,怎会无缘无故将我幽禁月余光景?李公公,你同我说句实话,可是有人加害于我?是也不是?”
李玉宝闪闪一下哦,忙道:“老奴怎会知晓这其中因由?圣上的心思,老奴半点不知啊。”
“胡说!”曦妩彻底疯魔,“你伺候了皇上几十年了,皇上的心思,你哪点不知?你这分明就是在敷衍塞责,不愿意多话罢了。”
李玉宝向来知道这曦妩最不好惹,素日里也是能躲就躲,今日见着实在是躲不过了,忙不迭地说道:“曦贵妃宽恕则个,老奴哪里能管主子的事儿。只是娘娘跟皇上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等皇上消气儿了,自然也就解了这样幽禁令。”
消气儿?“曦妩喃喃念着这么几个字,“我何错之有?我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倒是叫皇上如此动怒?”
李玉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带着人悄悄退了出去。
曦妩被幽禁的消息不胫而走,风昭原本还想着裁制新衣,这会子哪里还有半点心情,匆匆忙忙跑到了玉坤宫,见着外头守着禁卫军,眉头紧蹙。
“让我进去。”
“公主,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那些人冷的像是一块冰。
风昭彻底急了,“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敢拦着我不成?”
宫中人人都知,这风昭日后是最后可能变成储君的,是以对她向来都十分客气。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云甯殿里头的风长栖,现如今正得盛宠,又被国师收为徒儿,他们都暗自揣测,这日后的储君,指不定就成了风长栖了呢。
是以这对风昭的忌惮,也就弱了几分,这会子见着她这副模样,丝毫不见公主的威严,又有圣谕傍身,更加不怕。
风昭见这些人纹丝不动的模样,双眼通红。
“阿娘!”她唤了一声,“阿娘!”
曦妩听着了,心口发痛,朝着一边的芳心说道:“让公主回去,这几日莫要前来。若是被皇上知晓,必定会迁怒于昭儿的。”
“是。”
芳心忙不迭地走了出去,见风昭那样可怜被拦在外头,心里一酸。
“芳心,怎会如此?我阿娘可好,我阿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