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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这样的冷天,墙头草也有防风之用。”她轻轻地点着桌上的羽缎,“以前在冷宫,根本就没见过这样好的东西。阿娘说过,这些东西要来无用。”
花珑笑了笑,抬起头。
“人靠衣裳马靠鞍,况且还保暖。你身子弱,皇上体恤你。”花珑拍了拍风长栖的玉手,低声笑笑。
风长栖见她那样高兴,骇笑。
来日方长,有的是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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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再见玉无望
花珑倒是心满意足了,固然前面一大片荆棘路,这些日子也都乐呵呵的。
长栖不吭声,背过身子进了小阁楼。
她这几日都在里头写写画画,说是消九,这也是白欢教的。
次日一早,就听得李玉宝前来通传,说是皇上有事急召风长栖往西暖阁去一遭。
花珑放心不下,跟了一路。眼看着就到了西暖阁了,长栖转过身子,看定花珑,“要是被他们看到,指不定会怎么嚼舌根呢。阿娘,路上慢行。”
说着,她头也不回,带着阿春,迤逦进了西暖阁。
里头金碧辉煌,样样珍稀。大多都是风长栖没见过的好东西,风昭穿着一身红色大氅,坐在一边,笑脸盈盈。正脱下大氅凑到风帝跟前,看样子也才刚到,正西首坐着一个看起来稚嫩年幼,面色红润的小公子,风长栖心下暗忖,这应该就是淑妃之子,天残跛足的风旭了,跟淑妃生的七八分相似,十分秀气。
她闷着头走了进去,这才注意到,最里面还坐着一人,身穿月白色长袍,面色清淡如水,边上站着少年开阳。
这不是风国国师玉无望是谁?
风长栖只当是不认识他,给风帝福了福身子,又给风昭风旭问好,俨然是个温婉知事,单纯无害的小小公主。
玉无望见过她凶狠冷厉的一面,当然知道这些都不过是装出来给人看的,正所谓是扮猪吃老虎。
风昭冷哼一声,一看就知道跟风长栖不对头。
风旭一早就想见见自己的新妹妹,见她生的那样好,小小的一只,也不知道有多怜爱,赶忙上前,拉住风长栖冰凉的小手,关切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带个暖炉。”
风长栖见他一跛一拐十分可怜,也不挣脱,跟着他坐在一边。这样衬托下来,风长栖显得更小了,小小面孔上仿佛只余下一双茶褐色的宝石珠子,熠熠生辉。那双眼睛过于炫目,看久了有些眩晕感。
玉无望状似无意地看着她侧面莹白色的面庞,唇角微勾。
到底比在冷宫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长栖,身子可好了?”
“回父皇的话,阿娘每日费心照拂,已经大好了,多谢父皇关怀,日后长栖日日都来请安。”
“雪大风急,不必日日前来。从明日开始,跟着国师修习兵法,你可愿意?”
国师?玉无望?修习兵法?
风长栖微微一愣,她躲他还来不及,这会儿倒是被风帝往他跟前送了。玉无望知道的太多,她到底是个孩子,心里慌张。半晌才回过神来,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长栖愚笨,只怕学不好。”
“不怕。”风旭愈发热心,“日后皇兄护着你,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皇兄。”
风长栖脸上的苦笑僵在一边。
“父皇,若是长栖不愿意,也就算了。这兵法之事,长栖未必喜欢。况且,长栖许是不识字吧?”
风昭一脸得意,睨着她。
风长栖心里冷笑,这风昭坐井观天,闭门造车。只想着一家独大,仿佛巴不得旁人都是个目不识丁的草包才好。偏得她不是,在冷宫这些年,阿娘什么都教给了她,那兵法她更是熟读于心。
“阿娘教过长栖识字,虽然比不得皇姐那样冰雪聪明,也断然不会给皇室丢了体面。”
“好,好好好。”风帝高兴,转过身子看向玉无望,“国师辛劳,日后这几个孩子都交给国师教导了。”
玉无望应了一声,微微颔首。
回云甯殿的时候,风长栖这心里七上八下。她之前听闻是有个老太傅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换成了玉无望?还要她跟他修习兵法,当真是要命。
“公主躲着我?”
刚穿过芙蕖门就碰上了玉无望,他立在雪中,又披着一件雪白暗花纹厚呢大氅,看起来就跟长在雪地里的一样。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这会儿正紧紧地盯着她。
风长栖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眸光微闪,朝着阿春道:“你在此处等我。”
她闷着头兀自上前,玉无望轻笑两声,不紧不慢地在后头跟着。
等四下里无人,风长栖彻底撕开了那张柔软面孔,横眉冷对,“国师恁的阴魂不散,跟我一个黄口小儿斗智斗勇?”
“黄口小儿?”玉无望听了,笑意渐浓,“从未见过哪个黄口小儿满手鲜血,步步为营,凭着一己之力从冷宫逃出生天。长栖公主,你我之间何必伪装?”
他说的句句属实,她身上早没了垂髫小儿的无邪心性。
“国师难道这样清闲?有话就说,莫要看我年幼就觉着我好欺辱。”风长栖梗着脖子,小脸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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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恶女娑竹
玉无望原本刺痛的身子稍稍缓和,越是靠近风长栖,他越是跟常人无异。他当然知道这是为着什么,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国师这是在要挟我?我能从冷宫逃出生天,那也是有国师帮忙护佑,那锦囊我至今还留着,如果国师在父皇面前多说什么,长栖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这小妮子把所有人都视作异类,一张脸写满了倔强。
玉无望不吭声,别过身子,“你在冷宫数年,应该认识娑竹吧?”
娑竹?
那是冷宫的疯婆娘,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也不知进冷宫前是什么身份,长栖记得,当年她还问过阿娘娑竹身份,不论是花珑还是自家阿娘,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只是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再也没见着她了。
冷宫那样艰苦,时常死人,是以她们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在听玉无望提及此事,不禁心下惶然。
“认得。”
“她是曦贵妃的人,一早留在冷宫,你的身世她或许知道几分。前些年耐不住冷宫艰辛,买通了守门侍卫,逃出生天。现如今又被曦贵妃找回来了,正在往耀京来的路上。行迹诡秘,不日进宫,万事小心。”
玉无望说完就径自去了,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风长栖怎么都想不通这玉无望怎么会三番两次相帮,又被娑竹的事情烦心,抄近路往云甯殿方向走去。
行至半路,就见天色晦暗,铅云低垂,风雪欲来。
不一会儿,大片大片的雪倾泻而下,阿春赶忙给风长栖带上大氅的帽子,轻声道:“主儿的身子才刚好些,要是再被冻着了,可就难办了,还是躲会儿雪吧,奴婢先往云甯殿去,叫他们担着肩舆来。”
哪儿那么娇气?
在冷宫什么苦都受着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刚走到云甯殿,眼看着那雪扑棱棱往下打着,愈发大了。
风长栖任由阿春搀扶着进了门,听着那雪片子打在琉璃瓦上,余下一串轻轻地沙沙声。雪下得绵密急促,不一会儿功夫,她再往外看,原本被宫人扫干净的青砖地上,又被铺了一层,软绵绵的,青一块白一块,像是铺在地上的棉花。婉箩跟阿春也不知是从哪儿来,两张脸都通红一片,外面的雪大片大片的刮,还夹杂着许多雪霰子,打在脸上久了,容易生冻疮。
去年的时候风长栖就生过一次,又疼又痒,十分磨人。
“我阿娘呢?”
她没瞧见花珑,心里又想着娑竹之事,眉头紧蹙。
“主儿,方才也没见着婉箩姊姊,可能是去了别的娘娘的宫里。”
这可能性极小。
花珑是个倨傲性子,在这深宫里头,从没什么贴心姊妹,这样的大雪天,能往哪里走动?
想到现在她们二人的处境,她脑海中只余下那么一句——山川阻修,加以风露。
非得步步为营不可。
阿春给长栖倒了一杯热茶,冒着热气,她喝了一口,身子暖和了不少。
隐隐听着人声,风长栖隔着帘子,只以为是花珑回来了。她准备打着帘栊出去,就见着进来两个人。
婉箩迎来了一位年纪在四十上下团福字底纹暗枝花的长夹袄的老嬷嬷,头上戴着两只暗青色青花因簪子,别再一处,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