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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武念亭从箱子中取出一个纸包,举起,沿着大堂走了一圈,让所有的人都看得仔细后,她道:“这就是事发现场,我给龙咏萱验尸那天从她的脖子针眼处吸出来的铁锈粉。大家是不是非常的不明白,她的脖子处为什么能吸出铁锈粉呢?”
在大堂外的一众人议论的时候,武念亭已请了在场的主审、师爷前来认证封条的完好,这才命天英将封条取下,打开了箱子。
大堂外都是议论那箱子中到底有什么?为什么龙咏萱的脖子处有针眼?为什么会被吸出铁锈粉?龙咏萱到底是窒息而亡还是中毒而亡?
很快,天英、天巧抬了箱子出来。
“好。”武念亭轻拍了拍手,道:“将龙咏萱的衣袍箱子抬上来。”
“记得。那铁锈粉和我们皇后娘娘的外袍一起锁在了证物箱中,帖上了封条了。”
“这个推测也很是大胆啦。”武念亭说话间,看向张嬷嬷,道:“那日给你们皇后娘娘验尸时,张嬷嬷您细心的发觉你们娘娘的脖子处有一针孔状的针眼,后来,我命我的手下拿磁铁对着针眼吸,本以为会吸出什么毒针来,结果吸出来一堆铁锈粉,嬷嬷可还记得这事?”
宋讼师脸红一阵、白一阵,道:“又如何?保不准是东方六六下的毒。”
闻言,大堂内外顿时嘈杂起来。大堂外更有‘原来龙咏萱不是死于窒息,而是死于中毒啊’的话。
“中毒。”
武念亭一笑,看向宋讼师,问:“宋讼师。你能否告诉我,在什么情形下,人的指甲会呈粉红色?”
龙世怀道:“张嬷嬷没有记错。龙咏萱临死前夜是张嬷嬷负责为其沐浴。指甲呈粉红色。”
不待宋讼师回答,早有南越宫人送上了《彤册》至龙世怀等主审面前,龙世怀和巴顿都翻得看了看,张嬷嬷的回答确实和册子上记载的一般无二。
“可怀疑这位张嬷嬷的说词?如果宋讼师怀疑的话,可以传《彤册》来看。”
如果说初时想着抓奸在现场,又有腰带为证,东方六六在这个案子中铁定不能翻身的话,如今似乎有些不对劲了。宋讼师的汗开始往下落。声音也不似方才有底气,轻道了声‘听明白了’。
武念亭示意张嬷嬷可以了,然后看向宋讼师,道:“宋讼师。可听明白了?”
“南越宫中,所有娘娘们每日的衣食起居、气色精神、临幸日期、癸水日期等大小事宜都会记载在《彤册》中。同样,手指甲的颜色也每天记录在其上。若有异常,老身不会忘记。不会错的,是粉红色。哦,对了,娘娘薨了的前晚上,还是老身给皇后娘娘沐浴修剪的指甲,当时老身还赞叹皇后娘娘的指甲颜色是我们南越后宫中所有娘娘们不能比拟的,是粉红色,没错。”
“没记错?”
“粉红色。”
“你记不记得你们皇后娘娘的指甲是什么颜色的?”
“禀公主,我们皇后娘娘的身子一向很好。”
很快,一直陪伴在龙咏萱身边的那个宫庭嬷嬷张嬷嬷来至大堂,和一众人见过后。武念亭问她,“你们皇后是不是有宿疾?”
“这是不是又是宋讼师的大胆推测呢?”语及此,武念亭一转身,道:“传张嬷嬷。”
“应该是有着某方面的疾病吧。”宋讼师道。
不知是褒还是贬,宋讼师的老脸又红了。只听武念亭问道:“那宋讼师可否告诉我,她的指甲为什么是黑色的?”
武念亭轻拍了拍掌,赞道:“不错不错。居然还记得‘指甲呈黑色’这一记录,宋讼师的记忆无需怀疑。”
宋讼师仔细想了想,道:“指甲呈黑色。”
“那宋讼师可否告诉我,龙咏萱的验尸笔录上除了记录有‘额头有破损,脸有红霞,嘴唇破裂。颈部两侧有被人掐过的瘀痕。四肢未见反抗性损伤,指甲内未见皮屑血污。阴门无血无痕’之话外,可还记有什么?”
身高的压迫让宋讼师不觉又往后退了两步,道:“胡说,我哪有违悖讼师的准则?”
“正是。”语及此,武念亭故意往宋讼师面前跨进两步,直逼他眼前,道:“可是,宋讼师,我只见你大胆推测有,但小心求证却无,你是不是严重违悖了做为讼师的准则了呢?”
“大胆推测,小心求证。”
武念亭又道:“宋讼师,您可还记得做为讼师,最重要的一条准则是什么?”
龙世怀点了点头,示意武念亭道:“继续。”
四位师爷交头接耳一番,其中一位师爷站起,道:“公主确实只承认了她原来所写的笔录之事,并未赞同宋讼师的任何观点。”
为了安全、公平起见。今日大堂上有四位师爷在做笔录。两位来自东傲,两位来自南越。
“想起来了?如果想不起来,我们大可翻看师爷的笔录。”说话间,武念亭手指远处奋笔疾书的师爷。
武念亭不答反问。若得宋讼师闹了个大红脸。他仔细想了想,武念亭一直点头说‘没错’的似乎只有他读那三纸笔录之时,至于他后面的观点,似乎只有龙世怀、巴顿等几位主审赞同。
“我什么时候赞同你的观点了?我赞同的不过是你拿出的那三纸笔录。但凡你拿出笔录诵读一番,我就会说‘没错,正是那日我命我手下写的笔录,一字不差’之话,我写的笔录我当然要赞同。可你在每纸笔录后所表明的观点我都没开口认同啊。宋讼师,您这记忆不好啊,真的能当讼师?”
“那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赞同我的观点?”宋讼师发问。
武念亭又道:“一旦有人被掐住了脖子,被掐之人第一时间便会做出反抗。如果凶手从前面掐住死者的脖子,死者在潜意识中会伸手抓向凶手的面部。如果凶手从后面掐住死者的脖子,死者在潜意识中会伸手抓向凶手的手。所以,无论是从前面掐还是从后面掐,死者的指甲不会那般干净。而龙咏萱的指甲无任何皮屑、血污,则证明她死前根本就没有挣扎过。所以,方才宋讼师仅凭那什么‘额头有破损,脸有红霞,嘴唇破裂’来证明龙咏萱在死前挣扎过不具备说服力。”
巴顿、王光宗、魏承启亦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离远了还掐个屁啊。龙世怀点头,道:“说得极是。”
“宋讼师说荒唐,我却觉得不荒唐。”语及此,武念亭看向龙世怀等人,道:“掐脖子至人死亡,如果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远,手不好使力,那就谈不上使人窒息而亡。所以,掐脖子定是近距离行为。各位主审可认可我说的话?”
宋讼师吓得一个倒退,道:“荒唐。”
“脖子都掐上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还会远吗?若是有人掐住了宋讼师您的脖子,只怕您挣扎得会越发的厉害吧。要不,我们试一试?”
“是。”
眉一挑,武念亭回身,道:“如果我记得不错,宋讼师方才曾直接论定东方六六掐住过龙咏萱的脖子至龙咏萱窒息而亡的话。”
不待大堂外的人回答,宋讼师道:“因东方六六比龙咏萱高上许多,龙咏萱的手抓不到东方六六也是有可能。”
武念亭再度笑着点头,道:“所以,如果说东方六六要非礼龙咏萱的话,龙咏萱的指甲中没留下一丝半点皮屑、血污,是不是就有些说不过去呢?”
大堂外,一众听审的人中,女人都点着头。有男人道:“还别说,我婆娘和我打架的时候那抓得一个叫狠。有一次,指甲中都是血啊,还带着点子我脸上的肉。”
“是。正是。”武念亭笑着对那个女人点头,又道:“正因为我们女人的力量弱,所以在受到屈辱时,最先的反应就是伸手去抓、张口去咬。咬人颇费力且得有距离限制,所以咬人一般不成功。倒是这个抓,不管是抓脸还是抓衣服,总而言之,只要碰到了必不放手,而且会狠下心多抓几下,是以,当事时,我们的指甲内必留下皮屑、血污。事后,还得好生洗一洗,是不是?”
“抓他。”人群中有一个女人立马回答,同时道:“我在家,我男人要是欺负我,我就抓他,把他的脸抓花为止。”
“那你可有想过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如果龙咏萱临死前果然遇人想非礼她且做垂死挣扎,那她的四肢为什么不见反抗性损伤?为什么她的指甲中不见任何皮悄血污呢?”语及此,武念亭转身看向大堂外的一众人,伸出自己的双手,道:“大家看一看我的手。如果我面前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