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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离开瓦拉几亚时,年龄还太小,采佩什并不了解这位堂哥的政治主张。
不过,从他一身传统的罗马长袍可以看出,这位堂哥应该偏向于守旧派。
采佩什对达安公爵,有礼貌的一笑,两个人抱在一起,行了传统的贴面礼。
这个时代的瓦拉几亚,亲近、熟悉、地位又相差不大的人见面,都要行这种,让人有些腻歪的礼仪。
给达安和布拉耶相互做过介绍,又有其他贵族打招呼,采佩什根据原主的记忆一一应对。
来的一百多人,有资格单独打招呼的不到十个,除了一位侯爵和一位侯爵夫人之外,还有几位公国的高级属官。
公国的高级属官,本身就带有爵位,拥有自己的土地,和那些小镇属官的地位截然不同。
一番繁文缛节过后,一行人向城门走去,三百奥斯曼骑兵,很不客气的直接上马,绕过人群率先进城。
他们这么做,是要确保城内安全,以确保布拉耶,不会一进城门就被人干掉。
对于这种,显得十分野蛮的行径,在场的人,除了侯爵夫人,稍稍用眼神鄙夷了一下,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这些位高权重的家伙,能混到现在的位置,一个个的都城府极深,绝不会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在脸上。
“弗拉迪斯,母亲呢?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采佩什边走边提出问题,面对原主的家人,他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并非真正的采佩什。
“母亲带着弟弟和妹妹,去了摩尔瓦多,她说这里不安全。”
小弗拉迪斯,脸上之前的喜悦,立刻被难过的表情替代。
所谓的不安全,当然指的是,他的父亲和哥哥被刺杀这件事情。
弗拉迪斯心中的所有伤心事,一下子全被勾起。
采佩什的母亲,玛利亚穆沙特,是摩尔多瓦大公,亚里山德鲁穆沙特的女儿。
即便,老亚里山德鲁大公已经去世,即便她的兄长们,现在正打的不可开交。
但是回到摩尔多瓦,依旧能让这位,不久前刚失去丈夫和儿子的女人,觉得更加有安全感。
采佩什轻拍弗拉迪斯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兄弟俩坐上一辆马车,前往库尔泰亚宫。
之前进城的奥斯曼骑兵,与城防卫队一起,负责开路的工作。
采佩什通过车厢上的小窗子,观察街道两旁的景象。
一位又一位匍匐在地的平民,一张又一张麻木的脸,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于臣服。
偶尔有个别的窥视眼神,也是一转即逝。
“弗拉迪斯,最近城里的平民,生活的怎么样?”
“平民啊?应该生活的不错吧,听达安堂哥说,人们正在准备丰收节的活动。”
“大后天就是丰收节,你不说我还真就忘记了,等节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出来走走。”
弗拉迪斯年纪太小,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采佩什也就没有再追问。
马车缓缓停下,兄弟俩下车,一座乳白色的恢弘宫殿,出现在采佩什面前。
整座库尔泰亚宫,占地有十几万平方米,整体偏向于罗马建筑风格。
拱顶,小窗,繁复的立柱,外墙上雕琢的各种,线条粗犷的兽形装饰。
宫殿正中的广场上,矗立着二十米高的落日塔,尖尖的塔顶直指天际。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采佩什迈入宫殿大门,在门口他略略停顿,对身侧的布拉耶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布拉耶此刻,已经把自己当成瓦拉几亚的首相,极为在乎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
于是,他没有傲慢的进门,反而也做出请的手势,请采佩什这位真正的主人,率先进入宫殿。
小小的细节,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在他们的认知中,采佩什已经和奥斯曼帝国的傀儡,画上了等号。
倾向于奥斯曼的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大公国的局势,终于可以稳定下来。
倾向于匈牙利的人,表面上一切如常,心里却已经开始骂娘。
他们鄙视采佩什,甚至在心里以走狗称呼。
但他们也不想想,倾向于匈牙利人,难道就能高尚到哪里去吗?
至于自强派,只能无奈的在心里一声叹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他们的理想,一直都很伟大,但却始终没有人,肯放下身段,脚踏实地的做出任何改变。
众人各自想着心事,采佩什则是已经踏进宫殿,虽已离去三年,但脑中的记忆好似昨天。
穿过大理石铺成的走廊,绕过清幽芳香的花园,在落日塔前驻足一会儿,最后一行人,前往庄严的议事厅。
现在,已经是中世纪的尾巴,冰冷的铁王座,硬邦邦的石质神台,都已被时代所淘汰。
议事厅最上方,是一把柔软舒适的高背椅,顺滑的法兰绒椅面下,填满了洁白的鹅毛。
两旁的木质扶手上,间隔镶嵌着蓝宝石与绿宝石,椅背最上方,更是镶嵌着一枚硕大的红宝石。
座椅椅背,设计的非常高,所以即便有人坐在上面,犹如一枚红色眸子的红宝石,依旧不会被遮住光芒。
座椅正上方墙壁上,悬挂着巴萨拉布家族的徽章,向议事厅里的所有人宣告,这里是巴萨拉布家族的地盘。
采佩什,这位自甘堕落的巴萨拉布家族的子孙,站在议事厅门口,并没有走进去。
他要在加冕仪式之后,在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之后,才会堂堂正正的,坐到那把价值不菲的椅子上。
………………………………
第二十七章 苛捐杂税
夕阳为落日广场,披上如血的红霞,高耸的落日塔,如同一把利剑,将血幕刺穿。
在议事厅门口驻足片刻,采佩什毫不留恋的转身,去了其他地方。
偌大的库尔泰亚宫,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不知不觉间,两三个小时便已过去。
采佩什以舟车劳顿为理由,礼貌的送走跟来的贵族,包括他的弟弟弗拉迪斯。
最后,奢华的宴会厅中,只剩下采佩什和布拉耶两个人。
他们边享用晚餐,边讨论起瓦拉几亚的未来。
晚饭比较简单,两份牛排,和一罐橄榄油凉拌莴苣。
盛放牛排的,是从东方进口的克拉克瓷瓷盘,盛放莴苣的,是个不大的粉红色搪瓷小罐。
对于珍贵的搪瓷器,还有另外一个称呼,珐琅器。
这是一件,欧洲本土生产的,金胎粉彩珐琅小罐。
这顿简单晚餐所用的餐具,总价值,在500个杜卡特金币之上。
几百年后,这几件餐具的总价,能够轻松的达到九位数。
最近几十年,瓦拉几亚的日子不好过,当然,那指的只是平民和小贵族。
大贵族们的生活,依旧奢华到,平民根本无法去想象的地步。
用着精美的青花瓷瓷盘,采佩什切割牛排的动作有些僵硬,除了担心盘子之外,也有牛排本身的原因。
在这个各项卫生标准都不达标,并且缺医少药的年代,他非常坚决的让厨师,把牛排做成全熟。
“特使大人,不知道关于我加冕的时间,您有什么具体的安排。”
切下一小块牛肉,用叉子送入口中,采佩什做出很随意的样子,问出这个关键性问题。
“当然越快越好,今年瓦拉几亚的收成很不错,需要把属于苏丹的那一部分,尽快的送过去。”
每年秋天收完农作物,农民最先迎来的不是丰收的喜悦,而是满脸横肉的税务官。
名目繁多的纳税项目,超出人们的想象,除去传统的地租地税,修葺房屋要收税,家里死人要收税,家里结婚也要收税。
结婚时不仅要收税,新娘的初夜权,还属于领主。
所以理论上说,瓦拉几亚境内,所有女人的第一次,都属于采佩什。
各种苛捐杂税,大致统计一下,要占据农民收成的六成以上。
其中,三成交给奥斯曼人,两成或者更多交给领主,一成交给教会。
每一位领主,不管是公爵还是男爵,都可以自行规定,领地内农民的纳税比例。
自耕农的税收情况如此,农奴比他们还要惨一些,除了要交税,还要无偿的为领主干活。
采佩什在脑中,翻找出关于税收的记忆,不由得哀叹一声,这个时代的农民,实在是太‘南’了。
为农民默哀三秒钟,他又回到之前的状态,和布拉耶谈论起瓦拉几亚的未来。
“特使大人,我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