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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怀瑾的身子砰地一声重重的跌在盾牌之上,接着滚落在碎石林立的山坡之上,虽身上穿着银丝甲并未受伤,然而脸上却被石头挂的满是伤痕。
朗月厉声道:“将她给本公主拿了!”
颜怀瑾迅速的弹跳起来意欲立起身子,忽觉身上一紧,教几条手腕粗的铁链给捆住了,她不住挣扎,可是却挣越紧,挣扎到后来竟而被捆的动弹不能。
***
楚东霆与诸位将军正在商讨攻敌策略,忽然一名士兵连滚带爬的进来帐篷,结结巴巴的吓得连话都几乎说不清了,“殿下,粮草被人点着了,眼下大火越烧越凶,此处处于深山隐蔽之处,离水源尚远,粮草怕是……保不住了!”
闻言,楚东霆大惊,震怒道:“怎么如此不小心?孤王不是令你们一夜三班轮值看守么?快些救火,粮草能保住多少是多少!”
“殿下,点火之人不是外面闯进来的,倒像是内鬼!”那士兵道:“咱们一夜连眼都不敢合,生怕粮草出事,连一个苍蝇都没放进来粮草区的。今夜除了殿下带着太子妃进来时咱们给让开了路,其余的可没有旁人进来。”
楚东霆的面色渐渐沉下,竟想不到他的身边竟出了内鬼!
“将这内鬼给孤王揪出来!”楚东霆大步出屋,果见粮草已然被大火吞没,士兵们从远处的河中打水来灭火根本杯水车薪,毫无用处,“孤王要将这内鬼碎尸万段!”
楚东霆言毕,便突然想起颜怀瑾还在不远处的大帐篷里,那帐篷离火源很近,若是教大火侵了可就坏了。
楚东霆的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催动内力疾驰而去,来到帐篷外,见那帐篷竟已然被火烧了一半,他心内一紧,便要进帐篷之内。
小山连忙拉住,“爷,火势那么大,贸然进去太危险了!”
“瑾儿还在里面!”
楚东霆将小山的手震开,而后毅然进了帐篷,帐篷内充满了浓烟,他吸了几口便觉得头昏脑涨,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用手挥开烈焰燃烧的杂物,四处翻着着颜怀瑾的踪迹,他的嗓音被烟呛得极为粗糙,他第一次如此慌张的喊道:“瑾儿!”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熊熊火焰燃烧的毕啵之声。
楚东霆心中愈发紧张,倘若瑾儿熟睡之际被大火烧至,那可就……
想到此处,心中越发揪紧。他赤手一件件将帐篷内滚烫的物件挥开,四处翻遍了也不见颜怀瑾的身影,他才吐了一口气,没见到身影,反倒是件好事,兴许她逃了出去呢。他未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然被烫成满手的水泡,有些肌肤直接被高温的物件粘掉了皮肤,赤红的血渍纵横溢了出来。
楚东霆走出了帐篷,迎面便见朗月带着一堆兵马踱来。
“楚大哥,可有时间借一步说话?”
“如你所见,孤王没有时间。”楚东霆蹙眉,他要营救粮草,要找瑾儿,他是真没时间更没心情。
朗月见楚东霆态度生冷的已然走出甚远,便不紧不慢的说道:“难道楚大哥不想知道是谁放火烧了你的粮草?”
楚东霆的脚步顿下,回转了身,睨着朗月:“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抓到了放火烧你粮草的贼人。”朗月笑的极有深意。
楚东霆心中有些异样的不安,紧抿着薄唇不言语。
朗月将两手拍了一拍,吩咐道:“将人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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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144 当恩断义绝
朗月的话音未落,就从兵阵之内走出两名花月国士兵,两人抬着一个大麻袋,麻袋口用一条麻绳捆着,大踏步走到近处,便力道异常粗蛮的将那麻袋用力投掷地上。
砰地一声,麻袋摔落在地,麻袋之内的人兀自挣扎不止,似乎极为不适,然而麻袋内之人并未发出什么声音来,兴许被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麻袋落在楚东霆的脚前,他的眉峰危险的竖起,对待烧毁自己的粮草的贼人,他决计不会姑息!
“你如何知晓是谁烧了孤王的粮草?”
楚东霆损失粮草,心情极为阴霾,对朗月便没了那份忌惮,反而将不可一世的真性情曝露在朗月的面前醢。
朗月心中竟而有些喜色,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若是国家处于弱势便使他对她俯首称臣,反倒教她看不起了,她微微一笑,说道:“这小贼放火时我由头到尾都看到了的。我怎么不知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传了过来。
众人闻声纷纷忘了过去缇。
一名太子的士兵急忙奔了过来,来到近处噗通跪倒在地,对楚东霆禀告道:“启禀殿下,属下在火源之处捡到了一个铜制的器皿,想必是放火的贼人着急逃走,不小心将这物事掉了下来。”
士兵将他所陈述的那枚铜制的器皿递到楚东霆的面前。
雕工细致考究,形状圆润可爱,器皿之内有十数条透明的小虫子映着火光显得尤为诡异。
这器皿,竟是瑾儿的捕蛊器!
楚东霆的心瞬时之间跌了下去,又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了,竟久久忘却了呼吸。
将捕蛊器钻进手中,铜皮滚烫的温度熨帖着他的肌肤,他却丝毫不以在意。心底的寒凉使他已然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与疼痛了。
“将麻袋打开了。”
楚东霆紧抿的唇微微开启,做这个决定似乎有些艰难。
耳边突然响起颜怀瑾所说那句话:只是觉得或许以后不能再得你这么好脾气的对待我了。
原来她早已经决定要烧掉他五万兵马的粮草。
她早就打算与他决裂了吧。
一直以为她只是小孩子脾气闹闹别捏。
然而却并不是,她是真的要毁掉他。一直自作多情的从来是他。这场感情之中,他一直在演独角戏。
两名花月国的士兵将麻袋口上的麻绳解开了,随即一人捏起麻袋下方的一角,猛地一提,便将麻袋之内的人抖了出来。
颜怀瑾原自挣扎,突然被放出麻袋,抖落在地,她的身子在地上连连滚了数圈才稳住身子。堵在口中的布巾在滚落的途中掉了下来。
待身子稳了下来,颜怀瑾望见了自己眼前有一双金丝勾就的靴子。
她在东宫就注意到了,楚东霆今日便穿着这样一双靴子。
她受宿命驱使一般,猛然扬起了脸颊,在还不知道该以何种神情面对楚东霆的时候,已然与他四目相接。
在他眼中她望见了从未见过的颓然,她猛然一震,伤害了他原来她也并不好受,就好似将自己心爱的陶瓷玩偶打碎了之后,意欲粘起来却再也粘不回原状了,失落悲凉侵入骨髓。
“孤王没有想到今晚会和你以这样的形式见面。”
楚东霆想到了各种场面,或是他稽查盘点完粮草回至帐篷,她已然抱着被褥酣然入睡,或是她还未睡,秉着烛火坐在案边等他回来。然而,独独没有想到她做出如此出卖背叛他的事。
“孤王的兵在火源之处捡到了这个东西,是你的不假?”楚东霆将捕蛊器重重掷在颜怀瑾的眼前。
颜怀瑾见到捕蛊器的一瞬眼睛猛然张大,她将师父亲手给她做的捕蛊器攥进手里,而后便紧紧闭着唇,将目光自楚东霆的面颊移了开去,倔强的并不说话。
“孤王居然还在担心你一个人在帐篷之内睡着了教大火烧到,为了寻你,手心手背的肉都给烫熟了去,你如今心里是不是嘲笑孤王是个十足的蠢人?”楚东霆薄幸的唇瓣牵出苦涩自嘲的笑意。
颜怀瑾闻言,便向楚东霆的双手看过去,但见那两只原本白皙修长的手如今教大火侵至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肤,竟而异常丑陋。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只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呢?
说出心疼他,反倒显得虚假了。
毕竟放火的人是她。连他用性命珍视的粮草都敢烧,哪里像是会心疼他的样子呢。还是三缄其口保持沉默倒还不那么伤。
“为什么不肯说话,你不是一直以来都能言会道么?”楚东霆倏地握住了颜怀瑾的颈项,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颜怀瑾身子悬空,唯有颈项之处受力,不由得呼吸紧促,心跳也愈加快了起来,她的咽喉被扼住了,喉咙内只有窄窄的一条缝隙能够呼吸。
“事实就是这样。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颜怀瑾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粗糙。
“是谁指使你烧毁孤王的粮草的?”楚东霆逼近颜怀瑾的面庞,厉声而问。